第9章 杖責
胡蝶微微苦笑,這個郭金枝倒是一個明白人,雖然胡蝶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可畢竟李淰萩的身份是不能更改的,現在自己的位置低,還比較好隱藏自己的身份,可日後時間久了,萬一有人認出自己是東唐的九公主,那時候作為前朝遺族,自己就死定了,相比而言,吃點苦頭倒不算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郭姐,我明白的。”不就是讓我主動承擔所有責任嘛,我懂!胡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因為一件衣服恐怕還要不了自己的命,不過既然涉及到了宮裏的權力爭鬥,恐怕自己的苦頭也要不少吃,能保住郭金枝的話,她也會盡力保住自己的,如果自己推卸責任,恐怕等待自己的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那好,我帶你去見鄭主事,他是淨事堂那邊的主事,級別比我高,為人比較認真,不太好說話,衣服就是他的。”郭金枝站了起來,拿起那件破成了兩半的主事服,另外一件衣服比較起來就不算什麽了。
胡蝶老老實實的跟在郭金枝的後麵出了洗衣房的院子,向著淨事堂那邊走去。
繡女堂和淨事堂相隔不遠,隻是隔了一條胡同而已,可是進了淨事堂的院子才回發現這裏其實也不小,比起繡女堂那邊要更大一點,畢竟內監做的都是體力活,宮裏麵積又大,人數少了還真忙不過來。
這院子裏至少有幾百人在居住,全都是身體不全的內監。
胡蝶一路跟在郭金枝的身後,頭都不敢抬的向著裏麵走。
郭金枝似乎對這麵很熟悉,也不用誰領路,也不跟誰說話,很快就進了一個小院子。
“鄭主事可在?”郭金枝柔聲和氣的說道,腳步已經停在了院子門口不遠,沒有進去太多,也不在院子當中,還是靠近院子口的位置,可想而知,她也和這位鄭主事並不熟悉,或者說很是忌憚。
“呦,我尋思是誰哪,這不是郭姐嘛,怎麽今兒個有空來我院子了?”正對麵的房門打開了,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內監主事從裏麵走了出來,一邊將領子處的一個扣子給扣上,一邊將一柄白玉拂塵隨意掃了兩下,似乎對院子裏進了女人很是厭惡的樣子。
鄭主事隨意的打量了兩眼,忽然叫了起來,指著郭金枝的手說道:“那好像是我的衣服吧?怎麽變成兩件了?洗衣房的宮女還能將衣服洗成兩件的嗎?看來我倒是賺了大便宜啊。”
郭金枝臉上堆起了笑容說道:“鄭主事開玩笑了,我手下的宮女不會幹活,將您的衣服洗壞了,我特意領了來,讓她向鄭主事道歉。”轉過頭對著胡蝶佯怒道:“還不給鄭主事磕頭道歉?”
胡蝶心裏哀歎,又要給人下跪,而且還是一個死太監!看他那青白色的臉,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大方的人,一個小肚雞腸的死太監,肯定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不管心裏如何的不情願,胡蝶還是跪了下去,嘴裏還要恭恭敬敬的說道:“奴婢不懂事,做錯了事,請鄭主事饒罪。”
鄭主事眯縫起雙眼,皮笑肉不笑的道:“
這是逼我認了?衣服弄壞了,反倒是我的不是了不成?郭金枝,你好大的膽子,連我你都不放眼裏了,真以為我就不敢處置你了?別以為有毛總管護著你,就能騎到我的頭上來!”
毛北珠毛總管是繡女堂的總管,身為女人,自然會對繡女堂的人更照顧一點,也是大部分宮女的保護者,相比之下,對繡女堂的執事們也更好一點。作為皇帝沒登基前的老人,毛北珠也不怎麽將別的總管放在眼裏,更別說那些總管手下的主事和執事了,所以,大部分內監對毛總管的印象都是不怎麽好的。
作為淨事堂的主事,鄭主事的級別比郭金枝要高,他背後的靠山也要比郭金枝的靠山更可靠點,雖然說淨事堂的總管凡事都讓著毛總管一分,可對於毛總管的手下,淨事堂的總管也是不放在眼裏的,惹火了直接打死幾個宮女也是常有的事,毛總管也不可能為了幾個宮女就鬧的不可開交。作為總管級別的大人物,她們的爭鬥一般都是放在背地裏,而不是麵上。
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如果郭金枝沒有維護的意思,根本就不用帶著胡蝶來到淨事堂的範圍找衣服的主人說話,而是直接將胡蝶做下的事情告訴上麵的主事,由主事來發落胡蝶,這樣損壞衣服的事情,洗衣房上麵的主事肯定是一頓竹板敲打下來,以胡蝶的身體狀況,一頓竹板下來,不打死也要脫層皮。而直接來找衣服的主人,也是想仗著背後的毛總管的威勢強壓著鄭主事認了倒黴,這也是鄭主事一聽郭金枝的話就翻臉的緣由。
郭金枝也不想將事情鬧的太大,可主事的衣服也都是有數的,損壞也需要報備,這件事如果鄭主事來說的話,不過就是一件小事,可要是讓洗衣房認下的話,就是一件大事了,至少也要將胡蝶嚴肅處理才行,郭金枝也是好心,隻是讓她真的和鄭主事對上,她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小宮女就鬧到總管的麵前去。
“鄭主事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執事,輪級別還在鄭主事之下,怎麽可能仗了誰的勢就騎到別人的頭上,今天過來就是帶著這個惹禍的宮女給鄭主事道歉的,絕對沒有小瞧鄭主事的意思。你也知道,洗衣房的工作不容易,要是出了事情就鬧起來,我也是要受罰的,就請鄭主事看在小妹做事也有幾分辛苦的份上,憐惜一些。”
郭金枝說了軟話,鄭主事的態度也變得緩和許多,微微沉吟了一下,鄭主事笑道:“要是說起來,我認了這件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郭金枝笑著接話,“那就謝謝鄭主事的大人大量了。”
鄭主事擺了一下手,“我話還沒說完,事情我可以認,但是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這個宮女我要罰她,給她長長記性!”說到後麵,鄭主事的話音已經變冷。
郭金枝早就料到鄭主事不會輕易放手的,也和胡蝶說過了,事到如今也隻能給了胡蝶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閉上嘴沒有說話。
鄭主事揚聲叫道:“小李子,給爺將竹板拿來,今兒個,爺要打宮女屁股了!”
一個十
一二歲的小內監從房裏跑了出來,雙手捧著一個兩尺長五六公分寬的竹板遞給了鄭主事。
鄭主事拿過竹板甩了兩下,覺得很是趁手,這才看了郭金枝一眼,而郭金枝低下眼簾,沒有說什麽。
鄭主事哼了一聲,對著那個小內監說道:“給爺將她的褲子脫下,免得打破了衣服,回去還得受罰!”
胡蝶看了看院子裏有一個竹凳,自己走過去,趴了上去,至於褲子倒也不用鄭主事操心,她櫃子裏還有一套,想讓她在外人麵前脫褲子,特別是兩個不男不女的內監麵前脫,這是萬萬不能的。
小李子被胡蝶推開,不由得無奈的看了看鄭主事。
郭金枝插了一句話,“就這樣吧,給她留點臉。”
鄭主事擺擺手,示意小李子退開,笑著說道:“既然郭姐開口了,這麵子我是要給的,褲子不脫就不脫吧,好心沒好報啊!”
搓搓手,鄭主事滿臉興奮,青白的臉色都變得紅潤起來,揚起手,鄭主事就要打胡蝶。
郭金枝說道:“慢著!”
“怎麽?反悔了?”鄭主事臉色又變得青白起來,冷著臉看向了郭金枝。
郭金枝搖頭,“反悔不至於,有錯就該罰,隻是我想問問,鄭主事打算打多少,要是想打死拉倒的話,我是不同意的。”
鄭主事撇撇嘴角,嘿嘿笑了一聲說道:“怎麽能打死哪,我就打十下,這總行了吧。”
郭金枝看了看那個竹板,再看看鄭主事,這才說道:“五下!”
鄭主事眼神閃動了兩下,一口答應下來。“好,五下就五下!”
郭金枝不開口了,鄭主事再次揚起手,重重的落下。
“啪!”
“啊!”
胡蝶剛叫了半聲就咬住了牙,死也不再這個死太監的麵前叫。
“啪!”
褲子破裂,一絲血跡緩緩的浸透了褲子。
“啪!”
褲子的破損又變大了不少,露出了裏麵雪白的內衣,點點的血跡仿佛是梅花綻放。
“啪!”
雪白的內衣也破開了,柔嫩的肌膚已經青紫流血。
“啪!”
竹板離開,一片血跡已經將胡蝶的屁股染透。
“夠了!”郭金枝喊了出來。
“我知道,嘿嘿,真是爽啊!小李子,去你房叔叔那邊說一聲,爺的衣服壞了一件,要再領一件。”說完,鄭主事看了一眼郭金枝。
郭金枝哼了一聲,走到了胡蝶的身邊,低聲問道:“還能走不?”
胡蝶仿佛是從地獄裏醒來,隻覺得屁股後麵火辣辣的疼的都麻木了,兩條腿都沒了知覺,這王八蛋真狠,下的手真重,雖然隻有五下,卻差點將胡蝶的屁股都打爛了,想走路根本就不可能,這要是讓鄭主事打了十下的話,恐怕真會要了胡蝶的命。
緩緩搖了搖頭,胡蝶沒有出聲,她怕自己一張嘴就會叫起來,那就太丟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