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咄咄逼人

辛嬈年的瞪目,雖見不到席簾後的人,卻能感覺到那裏有人正盯著她,這讓她很不自在,似乎透過那層席簾,能將她看個清透。

隻是,剛出聲製止的,是他。不過,她並不是什麽好惹的,既然在罵她,那麽,她也不會對他們客氣的。

停步間,喝住往樓上帶的小二,“小二,你們這與對麵樓,可比麽?”辛嬈年斟酌著輕聲問道。

“哼,自清雅,怎可與我們君自笑相比呢。我們這可是豐都城內最好的客棧。”小二不屑的回道。

“那謝小二了,你且等會,我自那邊去去就來。”說著辛嬈年腳下一邁,便出了這客棧,驚得帶路的店小二心裏直慌,這女子,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咦?”見到她如此怪異的身手後,那淡藍衣袍的男子又是驚訝地喚出聲來,好怪異的步法,居然連他都沒有看清楚,就到了這樓下。

“從裏麵滾出來。”站在自清雅樓下的辛嬈年一點也不懼旁人的眼光,抬著頭,一手指著那席後的倆人就是吼道。

一旁的程起早已氣得麵紅耳赤,跟在公子身邊的他,何時受過這樣的氣。氣得他直想往下衝,卻又不得不站在那裏等候自家公子命令。“公子?”

“不許下去。”樓攬月輕聲笑道,手裏扣住一個茶杯,從放下來的簾子裏伸了出去,輕輕地朝站在樓下的辛嬈年舉了舉杯。

此時樓下已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全都在那指指點點,有人自是見到她從全城最好的客棧出來,自是好奇,為何這樣一個身著簡陋,衣裳淩亂的女子能進全城最豪華最大的客棧,此時,她又是在叫何人滾出來呢?

邀我上去?辛嬈年見到那扣著玉杯的手腕,如同皓月,散發著淡淡的瑩輝,心裏自是明白,執杯之人,必定也是個謙謙君子,文雅之輩。上去就上去,莫不道,還怕你不成。

“哼,敢上來,上來一定要叫你好看。”

辛嬈年抬腳往自清雅樓上走去時,站在樓攬月身後的程起見到那滿臉泥汙,卻還敢上來的辛嬈年後,心底憤怒不已,說的咬牙切齒,恨不得辛嬈年一上來就要狠狠地將她給踹兩腳。

“住嘴。”

“嗬嗬嗬嗬,遲了。”就在樓攬月厲聲叱喝程起時,辛嬈年從路人手裏取過一根竹竿,用力地往地上一蹭,借著竹竿的韌力已跳到了窗簾旁,破窗而入。

聽著刺耳的破窗聲,樓攬月不由地眯了眯眼,這個女人,還真是性急了。

“你還……”程起見到辛嬈年進到了他們的屋子,緊握著拳頭直往她的身邊衝過去。卻被樓攬月攔了下來。

進了屋子的辛嬈年這才注意到坐在窗簾邊一直沒有起身來的男子,淡藍色的衣袍襯得他那如玉般的冠容越發顯得雍容,卻又透著一絲深遠淡泊的意味。

極品男,危險指數,隻在夏謙那妖孽之上。辛嬈年在心底暗自思量,腳下不經意間已與樓攬月拉開兩步距離之遠。

見到這一小動作的樓攬月心

底不由地浮起一絲笑,一般人見到他,都會忘記了要做什麽,可這女人,卻是警惕的很,在進來之時就已看清了他。且還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見了我家公子為何不跪?”程起見到辛嬈年不但沒有害怕之意,反而有些不願意接近他們,心底又是惱怒不已。

跪?辛嬈年聽到這話臉上不由地浮起一絲冷笑。似乎這裏的人,都喜歡把跪字放在心頭,還喜歡讓人下跪來著。

今日,我就是不跪,看你又能拿我怎麽著。想到這,又是不由地朝著程起挺了挺胸膛。冷眸裏凝聚起一股殺意。

“程起!”樓攬月感覺到身邊傳過來的殺意,心底一愣,連忙喝止程起再語。

“公子,今日我就要替那位姑娘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恩不感謝的女人。看我今日不要戳瞎她眼,看她以後還敢不拿眼看人不。”說到這,程起已是不顧樓攬月的阻攔揮手朝著辛嬈年狠狠地劈了過來。

哼,來得好。居然敢說我沒有帶眼睛出來,還想戳瞎我的眼,哼,這世上,敢和她這麽說話的,這還真是第一人。辛嬈年見到那朝她劈過來的手臂,身子穩穩地定在那,動也不動,隻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卻是讓坐在一邊悠閑喝著茶的心裏大吃一驚,這女子身上,似乎還隱藏著一股很深仇恨的怨怒之氣。

無風自見衣袂動,淡碧色的身影突地從窗台邊如風一般飛舞起來。朝著向她劈過來的程起身上襲卷過去。

看似輕靈,卻帶著沉而穩的壓力,隻聽得房間裏一陣霹靂啪啦聲響,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屋子裏傳了出來。

“啊?”樓下看熱鬧的人全都張著脖子踮起腳尖往樓上望去,在聽到這聲慘叫後,心都全提到嗓子處了。

那辱罵的少年,貌似受傷了。眾人一想到這,又是全都不由地搖起頭來,好好的一個女子,一個人跑出來丟人現眼就算了,還那麽不知恩圖報,別人更是說不得她,說了她還要上去打人家,這樣的女人家,估計以後是沒人敢要的了。

“說,你為什麽跟蹤我?”

辛嬈年腳尖緊緊地抵著被逼到了牆角的程起的喉嚨,狠聲問著,眼睛卻是陰狠地盯著在一旁淡然喝著茶的男子身上。這個人,一直都沒有抬起頭來正眼看她,如若不是太有背景了,要麽就是不屑,要麽,就是真的無意。可她從來都不相信無意。

她就感覺事情沒有這般簡單,居然走到哪就還有人跟蹤到哪。還直接找上她來。

程起沒有料到這女子看似瘋癲,下手卻是一點都不含糊,狠,準,快,招招都要他命,要不是他躲得快,他怕是早就去見閻王了。

樓攬月一手執著茶杯,一手執著白玉茶壺往杯中倒水。眼睛直盯著茶中那時起時浮豎起來的茶葉上,輕聲道,“這上好的清明雨前茶,出於處子手采摘再自做而成的,泡在水中,還帶有一股處子之香呢。”言畢茶落,抬手雙手捧起,遞至於辛嬈年麵前。

“姑娘請喝茶。”

“哼。”

辛嬈年並不接那茶。現代中,茶,她哪一樣沒有喝過,還用得著他在這裏假惺惺的請教她嗎?

“說,為什麽跟蹤我,不然,我一腳踢死他。”辛嬈年眉頭一緊,冷眼喝道,腳下更是加重幾分力道,震得程起猛得一咳,雙臉通紅,一口鮮血直從他嘴裏噴出。

落在樓攬月眼裏,眉頭輕挑,輕輕地歎了口氣輕聲道,“姑娘此言差矣,我們隻是路過城門口,誰知我家書僮不知禮,誤會了姑娘。還請姑娘手下留情啊!”

字落如珠,清爽利落,且帶著一股憐憫之息。

可是,辛嬈年並不相信,也不想就這麽放過了他們。

“如若我不呢!”辛嬈年緩緩地一字一句反問道,唇角落出一絲譏笑。她很想看看這位男子是否是那類人。

“嗬嗬!”樓攬月輕聲笑道,“上蒼有好生之德,相信姑娘也是有顆博愛之心,能放過我家書僮,在下回去後,一定好生管教。”

“哼。滿嘴的假仁假義,所謂的正人君子同,怕就是如你們這般吧,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鼠輩,還在為自己辯解。”

辛嬈年滿嘴譏諷,她就不相信,若是她殺了她的書僮,他會置之不顧。如若真是,那麽,他也該死。

程起不敢相信自己就要這麽死去,他感覺得到自己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淡薄,甚至他都隻有進氣不能出氣,且氣還就全停留在喉嚨處,不得上,也不得下。

“姑娘何苦這般為難在下呢。在下給姑娘陪不是,行嗎?”樓攬月聽著空氣中那淡薄的氣息,心底自是明白,這個女子,還真是起了殺意,如若他堅持不認錯,或是不出手救程起,那麽,她似乎不介意一會連他無一起解決。好狠的女人。

見到樓攬月緩緩地站起身來,辛嬈年全神貫注盯著他,這個男人,看似身子薄弱,卻總感覺給她一種進入深淵的感覺。

男子眉目棱角分明,眼神明潤卻又帶著淡薄的氣息。

“不行。”辛嬈年冷言回語的同時,左手手下快速地出掌朝著程起胸口打去。

樓攬月手執白玉茶杯,手指一彈,直朝著她的左手打去。“姑娘切誤傷人。”

卻不料辛嬈年腳下一收,右手猛地朝程起一拉,將他給拉到自己胸前,原本朝他胸口打去的一掌也收了回來,緊緊地扣在了他的咽喉上。

原本喉嚨一鬆的程起以為是樓攬月救了他,卻沒料到更是將自己的性命給送入虎口。緊扣著他咽喉的小手冰冷,沒有一絲溫度,驚得他額頭直冒冷汗,這下真的完了,就連自家公子也救不了自己了。想到這,又是朝著辛嬈年一瞪眼。

都要死的人了,還會瞪眼。辛嬈年低頭時瞄到這一眼,心底一怒,“你瞪什麽。”

“我瞪你,白生了這麽條命,珠花容,蛇蠍心。人家好心幫你進城,你卻最後趕走人家。不懂知恩圖報的女人,自己還住豐都城內最好的客棧,卻讓她去了乞丐窩。我程起就是死,也要詛咒她將來一生都沒有人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