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雁主地宮
皇帝睜眼，淡淡說道：“星河，把你的妾侍們領下去，吵得朕頭疼。”
靖王站了起來，躬身答道：“是。”隨後看向了幾名女子。
靖王素來溫文爾雅，待人有禮，這幾名女子也與他沒正形慣了，此時隻是跺腳不依，紛紛說道：“王爺不給奴家們吃一顆定心丸，奴家們是不會走的。”
靖王皺了皺眉頭，整個人立刻冷了下來，散發出如刀般的絲絲寒氣。
幾名妾侍大驚失色，連忙垂了頭不敢再撒嬌撒潑，任由靖王把她們領了出去。
林郡公見狀，暗暗點頭，又向夫人低聲說道：“我瞧靖王倒是個可堪托付的。”
這場比武，說是有輸有贏，實際上所有人在心中都斷定靖王必定會勝利，根本不作他想。就連林郡公說話之間，也是將靖王當做侄女婿來考量的。
林郡公覺得靖王為人溫文，對林少艾表現出來的態度也十分尊重，王妃的名頭也好聽。並且靖王是皇帝的堂弟，不是嫡係皇族，將來沒有卷入皇位爭鬥之虞，還有老靖王爺傳下的免死丹書鐵券，這一輩子富貴閑散是沒跑的了，還能蔭及子孫許多代，實在是個良配。
林郡公夫人也低聲說：“我是婦道人家，不懂你們的那些考量，隻是覺得將來少艾嫁了去，這一生肯定是大富大貴了。”
林郡公夫人不會真心為了林少艾本人著想，但她覺得這對林府也是很有好處的。更不用說靖王那一百四十八抬聘禮，早就擊中了她的心髒。
林詩韻一張臉冷若冰霜，因為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她最恨男子三妻四妾，如今靖王這般行事，完全是她怎麽不喜就怎麽來。而相比之下，那牧仲看起來老實的很，又是林少艾心裏喜歡的，林詩韻心中的天平完全傾向了牧仲。
林詩韻能將九轉聚星石交予林少艾，足以見得她對林少艾極為疼愛，此時也是在心裏暗暗做了決定，隻要林少艾高興了，自己冒一回險又如何。一旦牧仲敗下，就立刻相助他們私奔出去，跑得遠遠的，那靖王也無可奈何了。
心下決定之後，林詩韻也就釋然了，正襟危坐，臉上微微而笑。
此時，殿外有小宦官唱喏著說：“騎都尉，這邊。”
眾人都抬起頭，看著牧仲與林少艾攜手從殿外走了進來。
靖王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牧仲，眼底殺機一閃而過。
林郡公一陣尷尬，他早已將靖王當成了自己未來的侄女婿，不想侄女來了這麽一出，連忙低聲責問身邊管家：“怎麽回事？不是讓你們看著騎都尉嗎？”
管家麵露難色：“公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哪裏看得住……”
林郡公喟歎一聲，無可奈何，隻好把目光又投向了靖王，見靖王麵沉如霜，心底暗暗叫苦。
林少艾看也不看靖王，從他身邊徑直走了過去，到了皇帝麵前，才放開了牧仲的手，垂首說道：“陛下願為臣主持比武，臣深感其幸。”
皇帝
眉毛挑了起來，笑吟吟地說：“騎都尉不用言謝，朕是等著看熱鬧呢，二人爭一美，何其有趣也。”
“陛下。”宣華夫人低聲責備，打了一下皇帝的手。
皇帝也不以為意，說：“隻是比武而已嘛，朕平日處理政事已經夠累了，你還不許朕輕鬆輕鬆。”
說著，向牧仲招手：“來罷，朕瞧瞧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小子，敢和星河搶人，哈哈哈哈。”
他話雖是這麽說，語氣裏卻沒有絲毫偏幫靖王的意思，反而好像覺得頗有趣味，要作壁上觀似的。
羅維走了過去，經過宣華夫人的時候，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隻覺得那麵紗之下是什麽凶惡的毒蛇猛獸，隨時可能咬他一口。
他俯首說道：“牧仲見過陛下。”
皇帝看了看他，說：“嗯，倒是穩重。”
羅維垂首不語，皇帝又問他：“做什麽的？”一副要拉家常的模樣。
羅維答道：“在下不才，幫人瞧個病罷了。”
“哦喲，原來竟是個醫師。”皇帝向林少艾笑道，“騎都尉，你好眼光啊，醫師好得很。”
靖王皺了皺眉頭，難道這人竟不是個隨便拉來湊數的小廝？
不過，醫師他也不怕，既是下了工夫學醫，星力肯定稀鬆平常。靖王想到這裏，又悠然了。
皇帝又隨意說了幾句話，便道：“好了，騎都尉去坐著罷。星河，你也上前來。”
林少艾依言退下，在右首找了個位置坐了。靖王將折扇一收，來到皇帝麵前，與羅維並肩而立。
皇帝看了看二人，露出滿意的笑容：“好了，你們兩人都很好，朕今日為騎都尉主持這個比武招親，隻盼她能挑得良婿，朕也不算是浪費了這個時間。”
“陛下，敢問如何比？”靖王首先開口了，他與皇帝相熟，因此說話也是帶著絲絲熟稔。
皇帝看了看靖王，又看看牧仲，提高了聲音說道：“靖王雖是朕的堂弟，但戰家的子孫，想要求得美人歸，隻靠祖宗蔭蔽或是裙帶關係，也是不行的。因此今日比試的內容，是由朕定了，誰也沒告訴……當然，朕的愛妃是知道的。”
說著，笑吟吟地瞥了一眼宣華夫人，又向眾人問道：“對朕決定比試內容一事可有不滿？可以現在提出。”
“陛下英明。”眾人皆齊聲道。
皇帝低聲對宣華夫人說了句話，羅維依稀聽得是：“所以朕說當皇帝很麻煩啊，你問他們一句話，他們還不直接回答，非要彎著繞著的。”
羅維一時間有點想笑，原來皇帝也會抱怨自己的職業嗎？
皇帝清咳了一聲，拿起手邊的小盒子打開，其中放著一根閃著耀眼光澤，像是用黃金製成的羽毛。
但仔細一看，那羽毛分明就絲絲絨細，在微風之下飄動，顯見並不是金屬所製。
皇帝示意靖王用手觸碰羽毛，靖王依言而行，隻見羽毛倏地變成了墨藍色。靖王吃了一驚，收回手，
羽毛又重新變回金色。
皇帝又向羅維道：“你來。”
羅維用手觸摸羽毛，手感柔軟，像是微風親吻著手指。
羽毛霎時間由金色轉成了銀白，看起來十分耀眼。
羅維默然地看著，將手收了回來，羽毛變回金色。
“陛下，這是何物？”靖王問道。
“千年浴火金凰的尾羽。”皇帝道，“這是種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神獸，朕也是有此機緣，才得到了它的兩根尾羽。相傳它對人的星力極其敏感，一旦有人觸摸到它的羽毛，它全身的羽毛便會一齊變成同一顏色。但是什麽顏色卻因人而異，也許與星力有關，但至今也沒有人能說清楚其中的規律。”
“如此看來，倒真是神物。”靖王道，“但這與今天的比試……”
皇帝微微一笑，抬手製止了靖王的話語，說：“那朕就請宣華夫人宣布此次比試的內容了。”
說著，沒形沒狀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了。
靖王露出疑慮神情，沒有說話。
宣華夫人站了起來，腰肢柔軟，纖手輕輕撫過椅背，輕紗拂動，環佩叮當，一時間風月無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隻有羅維麵無表情地站著，心中想起的是施小煙柳眉倒豎的樣子，覺得違和感十分地強烈。
宣華夫人低著頭，手放在皇帝椅背上，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隻聽半空中憑空傳來“咯噠”一聲輕響，大殿隨之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先是地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發光六芒星圖案，不停閃爍著微藍的光芒，霎時間仿佛被什麽吸走一般，全部湧向皇帝的額頭。那額頭上隨之也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小小的六芒星，光芒倏地大作，隨後弱了下來。
地麵轟隆隆地抖動起來，林郡公夫人驚叫了一聲。
“安靜。”皇帝的聲音回蕩在大殿裏，此時顯得格外地空曠。而他的表情也在額頭上發光六芒星的映照下，顯出幾分嚴肅和森然。
宣華夫人看著皇帝，用一種不讚同的語氣說：“臣妾還是覺得……”
“噓，”皇帝將手指放在了唇上。
隨著地麵的抖動，所有人極其驚詫地發現，整個大殿竟然正在陷落下去。
而大殿的四周，早已被一層星力護罩牢牢地籠罩起來，護罩上顯現出一幅幻象，看起來似乎是大殿還好好地在那裏。
而實際上，大殿下方的地底，竟然是空心的。整個大殿的地板，連同殿中的諸人，都已經向下落了幾十米，直到地板“轟”的一聲落在地上，揚起許多灰塵。
這……風黎大陸版的電梯嗎？羅維眨眨眼，完全愣住了。
靖王正站在他身邊，看起來臉上的迷惑和驚嚇，一點也不比他少。
入眼所見，竟然是一處巨大而空曠的地下宮殿，甚至連呼吸都能聽見回音。
天武聖山中的那個天武宗遺址，與之相比起來，羅維隻想說天武宗遺址弱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