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月隕石
羅維睜開眼睛時，林少艾坐在床邊，頭一點一點的，已經是要睡不睡的狀態。
羅維慢慢坐了起來，摸著心口，寒毒已經褪去了。
林少艾漂亮的眼睛被睫毛遮住了，嬌豔的嘴唇微微撅了起來，像亟待采摘的櫻桃那麽令人垂涎欲滴。
羅維覺得喉嚨有些幹渴，情不自禁地吞咽。
林少艾隨即醒了過來，看見眼前呆子眼中冒出的熱切神情，哪裏還能不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麽。
但她畢竟是林少艾，是把自己當成男人一樣生長了十八年的林家老九，一時之間完全不能適應，臉立刻紅了，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
羅維鬆了口氣，看來這次昏迷不算很嚴重，易容效果沒有解除。
林少艾說：“我請大夫給你看過了，隻能診出寒毒未清，卻沒有醫治的方法。”
“我自己就是大夫，如果能治，我如何不治？”羅維微笑說。
“你究竟經曆過什麽？”林少艾問道。
“合適的時候，會告訴你的。”羅維不敢看她的眼睛。
林少艾微微皺眉，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呆子不同尋常，但沒想到他竟然中了連出雲城最有名的大夫都解不了的寒毒，這絕非出自一般人之手。
“你是否得罪了什麽人？”她又問。
“阿九。”羅維忽然喚她。
林少艾一怔，隻覺得呆子整個人突然鬆垮下來，雙眼明亮濕潤，像某種小動物，帶著些祈求看著她。
“別問，求你。”他輕聲說。
林少艾內心深處，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羅維從床上爬了起來。
林少艾按住他：“你還沒好，要上哪兒去？”
“阿九困了，你睡床。”羅維指指大床。
這一刻，林少艾覺得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柔軟。
第二天，羅維在椅子上醒來時，林少艾已經不見了。
羅維彎起嘴角笑了笑，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騎都尉，也是會害羞的。
他起身，先去了城中的拍賣行。
拍賣師早就很熟悉他了，見他一來，連忙打招呼：“牧神醫，來新貨了！是你想要的！”
“哦？”羅維挑挑眉。
他曾經囑咐過拍賣師，如果見到有好的紙張和作畫顏料，就給他留下。橫豎這種東西很少會在拍賣行裏出現，有也是沒人要，拍賣師看在他曾經在這買賣過星隕石，是大主顧的份上，很痛快地答應了。
拍賣師囑咐人抬來一個箱子，又拿出一個小盒子。
箱中是一卷卷略帶微黃的紙張，看起來有些像宣紙的質地。而盒子裏是黑色細膩的粉末，用水溶後，顯出深深淺淺的墨色來。
“箱子裏名喚十絕紙，這顏料是地陽沙。”拍賣師笑道，“名字雖唬人，橫豎也隻是個作畫材料而已……是個落魄的畫師送來的，想多少換兩口飯吃。”
羅維直起身子看這兩樣東西，不禁眉開眼笑，眼中放射出如狼似虎的光芒，看得
拍賣師直打哆嗦，心中不由想道：“難道這牧神醫還有作畫的愛好？”
羅維心中的喜悅，卻是這大陸上任何人都不能理解的。沒想到心心念念的高等級符紙，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麵前，這十絕紙中蘊含的靈力，比起自己現在使用的金瑞紙，至少要高出兩三倍。
而這地陽沙，也是絕佳的土係製符材料。
有了這兩樣東西，符術又能更上一層樓了。
羅維很痛快地扔下五百兩銀票，買下了這兩樣東西，隻讓拍賣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拍賣師畢竟是生意人，在做交易的時候，總是難免說半句，留半句。他並沒有說明這兩樣東西不是賣主寄售，而是拍賣行直接付了五兩銀子，買下來的。而那落魄畫師，也隻指望著能賣上五兩銀子，讓他吃一個月飽飯，也就心滿意足了。
如此一來，拍賣行淨賺了四百九十五兩的差價，而拍賣師也能落下不少提成。
都說醫師最是能賺錢，果然不虛啊！
拍賣師笑得見牙不見眼，忽然又想起一事，連忙道：“牧神醫，還有一樣好東西，原本是今日午後就要拍賣的，但您是貴客，自然要給您先過目。若是您要的話，現在定下，我們就不拍賣了。”
羅維也笑，他何曾不知道這些拍賣師一個個都是人精，明麵上像是給自己開了後門，實際上，他們對每樣東西能拍出的價格，心中多少都有數。自己出的價格如果不能達到他們的心理預期，他們就會隨便找個借口把東西拿走，按原定計劃拍賣了。
“什麽東西？拿來看看。”羅維說。
“自然是您最喜歡的東西。”拍賣師打了個響指，有人推著一輛小車從後麵轉出來了，車上放著一個綢緞的小盒子。
羅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一個小盒子，至於用車來推？
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拍賣師揮退了所有人，才神秘兮兮地說：“您把這盒子拿起來試試。”
羅維伸手，這小小盒子竟然非同一般地重，在胳膊上灌了四五分的月力，這才勉強拿了起來。
拍賣師連聲讚道：“不愧是牧神醫，這東西可是敝行派遣了七個壯丁才拿回來的。”
羅維點頭：“那這是什麽東西？”
拍賣師伸手掀起了盒蓋，露出其中一顆鴿蛋大小的石頭來，表層光滑黝黑，質地細密，不像石質，倒有些像金屬。
隨著盒蓋的掀開，一股非同一般的濃鬱氣息也在屋內散開，這是一種非常熟悉的氣息。
羅維額角微不可見地跳了跳，月力！
普通的星隕石原石，未經煉化時，通常都是散發著十分雜亂的混合星力，隻有通過異火煉化，才能慢慢將紛雜的星力煉成同一種。還未經煉化，就已經散發出異常濃鬱的單一係星力，這是十分罕見的。
更何況，居然還是月力，這簡直是最適合自己的東西！
“非常特殊的星隕石原石，所有的鑒定師都無法判斷，這股奇怪的氣息，究竟是屬於五大星力中的哪一
係。”拍賣師說。
羅維心中不由道，那是自然。除非是知道月力這種東西，否則縱使想破腦袋也無法判斷。
拍賣師湊近了羅維，低聲說：“牧神醫是煉星師，對這樣特殊的星隕石原石，一定很有興趣……怎樣？”
羅維不答，先反問道：“你沒把我是煉星師的事，告訴旁人吧？”
拍賣師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在下做這行十多年了，自然知道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牧神醫吩咐的在下不能說，在下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羅維鬆了口氣，雖然已經叮囑過幾遍，但總要再次確認才放心。出雲城不是自己的主場，如果太招搖，把事情發展到控製之外，就不好了。
拍賣師又把目光轉向了盒內的星隕石：“那您看這樣東西……”
羅維伸出手指，輕輕觸碰隕石表麵，一股熟悉而溫和的月力立刻從其中傳來，經過手指流入經脈中，讓他覺得十分舒適。
“這隕石從哪裏來的？”他問道。
“這，在下可就不知道了。”拍賣師搖頭，“賣主也是多年前，偶然從一位路過的煉星師手中買下的，隻是為了收藏。如今家中急缺銀子，才送來寄售。”
拍賣師的話說得非常巧妙，為了打消羅維的疑慮，證明自己的東西都是來路正當，便把東西的背景和前情後果說得非常詳細，但卻又絲毫不露出能表明賣主身份的線索。畢竟，拍賣行是要保護顧客隱私的。
羅維縮回了手，慢慢在桌子上敲擊著，陷入沉思。
別說自己恰好是一名月力修煉者，縱使不是，而隻是一名普通煉星師的話，這樣一顆特殊的星隕石原石，對自己的誘惑力也應該是非常大的。
眼前這拍賣師，認準了自己是煉星師，此時一定會獅子大開口，狠狠宰自己一番。
羅維嘴角微彎，他雖然不是很在乎錢財，不過錢要花在刀刃上。剛才那五百兩給得太多，他心裏再明白不過，但那隻是小錢。至於大錢嘛……
羅維道：“不知這東西，貴行想賣多少銀子？”
拍賣師立刻又笑得見牙不見眼：“敝行，牧神醫您也知道，總是要按比例抽取傭金的，所以這價格嘛當然是越高越……但在下也不是那等奸商，隻是這東西確實十分稀有，也當得起二百萬兩銀子的價格，您說對否？”
羅維在心裏倒吸一口涼氣，二百萬兩！真不怕閃著舌頭。
“這隕石的星力無法被人所用，隻能賣給煉星師做玩具，如果不巧沒有煉星師在城裏……你覺得今日午後能賣得出多少價錢去？”羅維壓抑住想把拍賣師暴打一頓的衝動，笑吟吟地說。
幸好拍賣師不知道自己修煉月力，否則張口說出的數字，絕對還要翻一倍。
拍賣師也笑：“那在下的如意算盤自然就打空了。不過，在下已經聽聞，最近陛下花費極大工夫，從各地招攬了好幾名煉星師住在皇宮裏，想了解那煉星之術呢。”
羅維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無奸不商，無商不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