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心灰意冷
陌生男子聲音說道：“這地方怎麽會有個土堆？看土的顏色還有些新，是近幾個月才被翻出來的。有人來過這裏。”
“當然，那妖物不是在這山中嗎？自然很可能來過這裏。”胖子沒精打采地說道。
“那他也沒有理由要在這裏挖土啊。”應瑜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陌生男子聲音道：“正是，這土堆有些可疑，應老弟，你幫我一道把它掘開。”
羅維耳中模模糊糊地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得有些納悶，什麽小土堆？
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已經聽到了土壤被翻開的聲音。
胖子突然大叫了一聲，其聲音之淩厲，讓羅維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手中的陣印險些結不住。
但他馬上又收斂精神，陣印閃爍了一下，立刻又恢複持續發著金光的模樣。
“咦，我好像眼前一花……”應瑜疑惑地說道。
“什麽花不花的，你快看看這是什麽東西啊！”胖子驚恐萬狀的聲音。
“屍體。”陌生男子聲音說道。
羅維立刻反應過來，看來他們是找到施小煙掩埋的杭忠屍體了，隻是不知道他們能從那屍體上發現什麽？
“真臭。”應瑜說道，“誰會把屍體埋在這裏？”
“看這腐爛的程度，應該有三個月以上了……”陌生男子道。
“喂，你們能不能不要再研究那惡心的東西了？”胖子忍無可忍的聲音。
“不要躲得那麽遠，過來幫我們看看啊，這屍體也不知道是誰的……”應瑜道。
陌生男子忽然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聲音。
“你們快來看看，這不是……”
“杭大哥的腰帶！”應瑜大吃一驚。
“什麽杭大……啊！難道是那個杭忠？”胖子也吃驚了。
應瑜顧不上和胖子拌嘴了，焦急地說道：“有人殺了他！是誰？”
“我看未必吧，殺了人還會有閑心把屍體埋起來嗎……”胖子的聲音遠遠地飄來。
應瑜急道：“你不要躲那麽遠啊，快來看看傷口，究竟是誰殺了他的？”
“嗯，也可能是他碰上了什麽蛇蟲虎豹，被咬死了，死前就挖個坑把自己埋……咦，好像也說不通啊。”胖子的聲音。
陌生男子聲音道：“看來他在至少三個月前就來到這裏了，應該是因為發現了妖氣異狀，而我們卻直到現在才察覺到妖氣趕來……他應該是被那妖物殺死了。”
“這麽說來那妖物還有些仁善，殺了人知道入土為安。”胖子的話語明顯帶有幾分嘲諷意味。
應瑜忍不住爭辯道：“也許是風把土吹過來埋上的。”
“你覺得能說服自己嗎？”胖子涼涼地道。
“不要吵了。”陌生男子聲音道，“的確是人為掩埋的痕跡，至於究竟是誰，我們不得而知了。話說回來，杭老弟的鴻靈劍哪裏去了？”
立刻傳來一陣翻找的聲音。
“一定是那妖物拿走了。”應瑜泄氣道，“這下不好了，九天神兵又少了一件，還是落在妖物手裏。”
“那妖物對九天神兵會產生排斥反應，不能一直帶在身邊，定會藏起來或是轉手給他人。”陌生男子道。
“杭大哥那樣厲害，也會死？”應瑜聲音不禁有幾分顫抖。
陌生男子道：“那隻能
說明，那妖物比他更厲害。”
三人立刻陷入沉默。
“既然他這麽厲害的話，也許我們也會死哦。”胖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應瑜急道：“不要說那種泄氣的話了！”
“對了，你們誰最近和施姑娘聯絡過？”陌生男子道。
兩人靜了一靜，應瑜道：“沒有，自從那日分頭出了天都城後，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我這邊也一樣。”胖子道。
陌生男子沉默著不再說話，而其餘兩人也隱隱嗅到了一種不祥的氣息。
胖子故作輕鬆地笑道：“安啦，反正那女人又冷淡又頤指氣使，估計是不想和我們這些臭男人說話啦。讓她單幹吧，等我們把那妖物消滅了，再去找她。”
“也隻有這樣。”陌生男子說道，“把杭老弟重新掩埋起來吧。”
應瑜忽然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杭大哥的屍體有一點奇怪？”
“都爛成這樣了，你還能看出奇怪來？”胖子詫異。
應瑜猶豫著道：“可能是我弄錯了，但如果杭大哥的屍體一直埋在地下的話……星力不會消散得這麽快才對，現在屍體上竟然一點星力也沒有了。”
“你這麽說的話，確實有些奇怪。”陌生男子沉吟著道，“也許我們想錯了，殺他和掩埋他的不是同一個人，他是暴露在外幾個月後才被人埋下的，如此一來，星力散逸得快，也能說通。”
“對啦，就是這樣。”胖子附和。
“可……”應瑜似乎還不能說服自己。
胖子不耐煩道：“好啦，難道你要說那妖物把他吸幹了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應瑜慢慢說道。
三人頓時又沉默了。
“太匪夷所思了吧，又不是抹布會吸水！”胖子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陌生男子道，“他就比我們想象中更可怕了。”
一陣翻動泥土的聲音，似乎三人又把屍體重新掩埋了起來。
“走吧。”陌生男子說道。
三人向杜門方向行來，走過羅維身邊十米處，什麽也沒有察覺。
隻有應瑜若有所思地向羅維這邊看了一眼，眼神帶著疑慮，看得羅維心中一緊，腦海中有些許暈眩。
“你們身上的九天神兵有異常嗎？”應瑜一邊走得離羅維越來越遠，一邊向兩人問道。
“有一點啊。”胖子瞥了他一眼，“不過這裏什麽也沒有嘛。”
“太奇怪了。”應瑜嘀咕著，三人一道遠去了。
羅維靜坐不動，直到他們的身影和氣息消失許久，手中的陣印才慢慢消散在空氣中，身形顯現出來。
他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一陣寒意猛地從心中擴散開，羅維緊緊皺起眉頭，這寒毒從那次昏迷後醒來開始，就一直在不定期發作，持續不斷地折磨著他。
他已經有些習慣了這樣的感覺，隻是咬著牙運起月力，和那股噬心蝕骨的寒意對抗，臉色青白交錯。
半晌，羅維滿頭大汗，寒意漸漸退去。
他重新坐好，繼續修煉起月力。
幾天之後，三人去而複返，這次身邊帶了更多的人，皆是聞訊趕來的鎮妖宗派傳人，已經變成了一支十幾人的隊伍。
羅維再次結起法陣，隱匿身形。
“奇怪，找來找去，還是這裏妖氣最濃啊。”胖子嘀咕道。
他們反複地走過羅維身邊，甚至舉起刀劍劈向羅維所在的地方，但羅維早有準備，一邊結著法陣，一邊利用縮地符來回移動，讓他們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最後，一行人踩著一地嫣紅花瓣，再次離開了桃林。
羅維隨即收了陣印，繼續修煉。
“殿下！”
暗衛首領一臉焦急地進入清涼殿中，正欲開口稟報，才發現公主與鴻臚寺少卿坐在一起，連忙低下了頭，將才欲出口的話語咽了回去。
“無妨，穆少卿不是外人，你有何事要稟告？”清平公主道。
暗衛首領若有所思地瞥了摘星一眼，殿下好像對這位少卿大人信任得過頭了，已經有些超出了君臣之分。
不過，殿下從小也沒有什麽同齡的朋友，很孤單吧……穆少卿畢竟也是韶齡女子，殿下能有合得來的人，該高興才是。
暗衛首領低頭稟告道：“那十名暗衛的屍身，在天武聖山中的天武宗遺址，被發現了。隨身物品皆完好，隻有一人身上的令牌不見了，其餘九人的令牌皆在。”
公主凝眉，淡淡問道：“是誰殺了他們？”
暗衛首領不敢抬頭，半晌才咬牙說道：“屍身上的劍傷，與寧遠將軍的木劍十分吻合……”
“是誰，你直接說。”公主聲音變冷了。
“況且，那遺址也不太可能有旁人會進去……”暗衛首領囁嚅道。
“說。”公主聲音輕輕的，如柔風拂麵，其中不含一絲情緒。
但跟隨她十幾年的暗衛首領心中明白，她開始生氣了。
暗衛首領不敢再打彎彎繞，說道：“是，屬下判斷是寧遠將軍殺了他們十人。”
“他為何要這樣做？”公主聲音仍然是輕輕的。
“屬下不知。”暗衛首領額角冒出了汗水。
公主道：“你出去吧。”
她一臉鎮定，暗衛首領不便多說什麽，躬身退出了清涼殿。
公主轉過頭，看著摘星問道：“穆少卿，他為何要這樣做？”
摘星並不知前因後果，但看公主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又聽到寧遠將軍字眼，猜到了幾分，便勸道：“殿下且寬心，寧遠將軍做任何事都有緣由的，不會無緣無故要讓您傷心。”
“傷心嗎？”公主看著摘星，“我沒有傷心。”
“殿下……”摘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公主倔強地搖頭：“我不傷心，隻是想知道，我好心命人前去確認他安危，他為何要這樣做。”
“殿下，也許他有苦衷，您不妨待他回來，當麵一問。”摘星道。
“苦衷？能有什麽苦衷。”公主睜著雙眸道，“我派十個人去找他，就給他添了許多麻煩，讓他不得不殺人才能解決？”
“也許……”摘星還想說話。
公主道：“我知道你替師弟說話是人之常情，但我如今並不想聽，你回去休息吧。”
摘星隻得起身告辭，擔憂地看了公主一眼，隨即離去。
公主獨自坐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中，看著雕龍刻鳳的房梁和柱子，隻感覺這殿中所有極盡奢華和精美的一切，都霎時間放大了無數倍，齊齊向她壓了過來。
直到將她囚禁在這華麗的鳥籠中，無法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