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歸一境
看著憤然離去的若萱，靜竹低著頭，抿了抿小嘴，然後不敢再有絲毫耽擱，迅速跟了上去，她依舊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說錯了什麽話，做錯了什麽事。
古天衍靜靜地在廣場上走著，任由人們從身邊走過，在他的腦海中，卻是一在擔心著如今溫拓還有紮西藍雪的安危，或許那個以體魄苦修踏入封為強者的家夥，真的就是溫拓，可是一個封為強者，又如何能與整個王朝敵對？
“看來外公是迫不得已才將表哥逐出家族的，或許就像當年母親一樣，可是能夠逼迫的溫家做出如此無奈的選擇，那帝都的情形，又到了怎樣惡劣的地步？”古天衍腦海中迅速勾勒出溫拓可能會麵對的危險，可縱使古天衍的心智遠超同齡人，但如今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大男孩而已，就算他扣破了腦袋，也無法將整個事情的緣由補充完整。
心中總感覺有著一顆石頭懸著，心緒無法寧靜下來，一股莫名的躁動在血管中流淌，而許久不曾暴動的血脈之力，隱隱又有爆發的征兆，感受著蠢蠢欲動的血脈之力，古天衍心中一驚，如果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血脈之力，那豈不是所有的準備都前功盡棄了？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下心中的焦慮，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成熟的身影出現在古天衍身前。
若萱抬起右手，推了推黑框眼鏡，那雙漆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古天衍，她問道：“想什麽呢？溫曉家的小家夥……”
“沒想什麽，還有若萱導師，我已經十二歲了，是一個成年人，不再是小家夥。”
“十二歲？哦，我倒是忘了，成年深淵惡魔的標準年齡就是十二歲，不過溫曉家的小家夥，我知道你是不願意讓我把你當做深淵惡魔來看待的，對吧？所以要想讓我改變對你的稱呼，那麽你就需要向我證明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或者說……那方麵的能力。”
“那方麵的能力？”
“就是男人和女人那方麵的能力。”若萱身後的靜竹見古天衍不明所以，當下她立刻站出來說到，可是話還沒說完，靜竹就被若萱那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瞪了回去。
十二歲的古天衍，隱隱知道了男女之間的事，特別自洛荷和餘小雨之後，有些時候古天衍隱隱有些小小的期待，他甚至在幻想，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會很痛嗎？應該會吧，畢竟聽說很多人在行男女之事的時候，總會幹嚎的哭天喊地的，如果不痛，會叫喊的這麽大聲嗎？
不禁意間古天衍的目光落在若萱的身上，被古天衍如此赤裸裸地盯住不放，就算是若萱這個另類都感覺一時尷尬。
“喂，你小子看哪裏呢？再亂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古天衍甩了甩頭，他這才想起來，這輩子不管招惹了誰也決不能招惹的兩個人，一個是脾氣古怪，根本摸清她心中在想什麽的洛荷，還有一個就是眼前這個堪稱母暴龍的若萱，這兩個都是曾經與母親有過交集的女人，隻是縱使是現在，古天衍依舊搞不清她們三個女人之間的關係。
“咳咳咳……”
若萱故意咳嗽了幾聲，算是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氛圍，她再次認真地看著古天衍，說道：“今後我就是你的直屬導師，所以今天回去後，好好準備準備，七天後我帶你進入蠻荒山脈給你尋找一個合適的異靈，至於期間產生的費用，算了，看在溫曉那個女人的份上，這次就算免費。不過今後可沒有這麽好的事情，在各
大學院，特別是四大學院中，少了魂晶，是辦不成事的。”
說完，不容古天衍有任何質疑，若萱就已經轉身離去。
不久之後，前方傳來若萱憤怒的咆哮：“靜竹，你傻愣在那裏幹什麽？走了。”
“哦。”
靜竹看著古天衍，單純美麗的小臉上衝著古天衍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而後便轉身向著遠去的若萱跑去。古天衍看著靜竹遠去的背影，看著這個神經大條，卻無比善良的女子，之前心中的陰霾卻是一掃而空。
靜竹的那個微笑，似乎在告訴著古天衍，做最真實的自己，行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深吸一口氣，而後重重地將之呼出，古天衍擠壓在心口的濁氣，也隨之而出，他勉強一笑，而後便向著宿舍走，他需要回宿舍準備一番，然後就該找個隱秘的地方將逆淵皇刃提升到歸一境才是。
力量，無論是去風靈一族還是完成母親的願望，亦或是在溫拓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這些都需要強大之極的力量。
隨著血脈之力的不斷衝刷和洗滌，古天衍的身體好似幹涸的沙漠一般不斷吸收著力量，而他的身體強度也在與日俱增著，不僅如此，就連他的記憶力如今也比之常人強大了太多，那本器格歸一境的玄階功法，古天衍早已經之將牢牢地記在了大腦中。
他回到了宿舍，收拾一些衣服，然後準備了些許幹糧就匆匆離去了。
走出了禁淵學院，穿過平民居住區，一路上古天衍看到了來往的商人，看到了那些渾身都帶著傷痕的冒險者，也看到了市井小民掙紮於社會底層的艱辛和無奈，世間百態，一時間盡顯在古天衍眼中，而他卻宛若一個過客，從旁觀的角度看待，然後離去。
黑水平原西南麵是月蒙灣，而月蒙灣瀕臨黑海，同時也是黑水河的終點，可以說月蒙灣是整個黑水平原的心髒地帶。
這裏土壤富饒，交通方便，來往的遠洋巨輪還有巨型漁船幾乎占據了大半月蒙灣海麵，而這裏也是黑水平原人口最為密集的地方，古天衍走出月蒙灣，他繼續一路南下，越是向著南方走去，空氣中的黑暗氣息就越發的濃鬱。
再往前走就要進入黑暗暴動發生地了，那裏常會出現一些深淵惡魔，還有一些發生了異變的危險蠻獸，而且空氣中的黑暗氣息極為濃烈，一些地帶更是極度危險，除了一些強者或者說冒險者會逼近黑暗暴動發生地外，普通人，是禁足那裏的。
而黑暗暴動發生地再往南走，就是真正的黑暗深淵了。
四周已罕見人跡，昏暗的天空下飄蕩著一縷縷肉眼可見的黑暗氣息，這種黑暗氣息的腐蝕能力對於普通人來說是致命的，但是對於身具黑暗深淵，皇者惡魔血脈之力的古天衍來說，卻是構不成多大的危險。
可縱使如此，古天衍卻是不敢再往前走了，黑暗氣息對他的傷害有限，可是隨時可能出現的恐怖蠻獸或者說深淵惡魔，對於如今的古天衍來說，卻是致命的。
前方是一片樹林，隻是昏暗的樹林總給人一股陰深的感覺，而且地麵**的岩石時不時冒出的一縷縷黑暗氣息，卻是讓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古天衍感覺自己就好似置身於久無人煙的森林古堡中一般。
一群巨大的黑暗蝙蝠尖叫著從樹林中飛了出來，而後消失在天際。
古天衍走進了樹林，一路上他看到了無數的白骨，還有已經腐朽的兵器，縱使不知道已過去了多少歲月
，但是大地上的創傷依舊清晰可見，斷裂的大地還有猙獰的深坑。最後他在半山腰處找到了一個石洞，石洞中的黑暗氣息，比之外麵要濃鬱數倍，不過這點黑暗氣息，對於古天衍來說，還造不成傷害。
點燃了火折子，古天衍慢慢向著山洞中走去，突破境界的時候，難免會逸散出格武的氣息，所以古天衍需要尋找一個人跡罕至，且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掩藏逆淵皇刃氣息的地方。
這個山洞，就是如今最好的選擇。
攤開右手，黑暗的氣息不斷在掌心流轉凝聚，而後一顆宛若火山熔岩噴發的暗紅球體浮現，那正是第一格武，禁格，隨著血脈之力的不斷衝擊，如今的禁格已經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其中冰冷黑暗的氣息中夾雜火山般熔岩的炙熱力量，兩股力量的撞擊，爆發出毀滅的氣息。
啵……
隨著禁格的破裂，而後一柄長達三丈，重十二萬九千六百斤的恐怖利刃出現在古天衍手中，逆淵皇刃散發出極為恐怖的威壓，四周的空氣，都隱隱要凝固一般，他拖著逆淵皇刃，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進山洞中。
山洞中的視野有限，隻有十步之遙，而且山洞不大，長達三丈的逆淵皇刃，在這個山洞中，竟有些施展不開。
而且隨著古天衍不斷深入山洞，他隱隱感覺四周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毀滅性的力量，這股氣息絕不是逆淵皇刃散發出來，而是在山洞深處，有著一個極其強大的存在，麵對山洞中那個可能存在恐怖生物，古天衍心中一時卻是生了退卻之心，可是……難道就此退出山洞？
一想到很難再尋找到這樣合適的地方，古天衍心中又有些不甘心，當即一咬牙，繼續向著山洞中走去。
昏暗的山洞，不知道有多深，即使古天衍深入百米的距離，可是依舊看不到盡頭，而四周的黑暗氣息，如今也是濃鬱到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以古天衍如今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同時在他手腕處，一塊塊暗紅色的鱗甲不自覺地浮現出來。
這是要即將魔化的表現。
“就這裏吧，不能再深入了……而且如果能不打擾深處的那個東西，最好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古天衍心中這樣想到，而後便在山洞中尋找到一個空曠的地帶，放下身上的包裹，然後盤膝下，黑暗的氣息不斷自他身體中奔湧而出，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泛出暗紅色的金屬光芒，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古天衍渾身都籠罩在猙獰的鱗甲之中，而且身體的魔化，仍在繼續著，在骨關節的地方，一根根黑暗陰深的骨刺，紛紛延伸出來，而在其尾椎骨處，一根長達一米多的骨尾，自然而然地搖晃著。
古天衍在這一刻，完全魔化，而完全魔化的他，就連體型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如果此刻的他要想行走的話，必定是四肢著地奔跑的。
而且如今的他，四肢都已經化作了利爪。
逆淵皇刃靜靜地沉浮在古天衍身前，他整個心神都溶於這個皇位器格之中，而歸一境的玄階功法，不斷在其心間流淌，那早已抵達具象境極限的力量，在這篇功法的催動下，悄然發生著變化。
古天衍這一坐，就是整整兩天的時間，而兩天後的一個夜晚，緊閉著眼眸的人形惡魔突然睜開眼睛，同時他身前的逆淵皇刃嗡嗡顫抖著，爆發出最為純粹的黑暗光芒，一股黑暗的波動爆發，向著山洞最深處傳去。
而這一刻，古天衍終於踏入了歸一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