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當披荊斬棘
“我，我沒有聽錯吧。武承居然和李長天定下了龍虎台約戰？”
“瘋了，已經瘋了。區區一個雜役弟子，就敢和內門七大弟子之一的李長天叫板，還說什麽半年之內，決一死戰。這難道是來搞笑的麽。”
“半年之內，這武承恐怕連煉氣境都不能突破，拿什麽和李長天師兄比，我看他是狗急跳牆，破罐子破摔。”
“愚昧！本來，老老實實地接受懲罰，還能保得一條小命，現在既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定下約戰，那就是大大地觸犯了李長天的威嚴。到時候，這武承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要我說，李長天師兄還是脾氣太好了，換做是我，哪那麽多廢話，直接一巴掌拍死算了。區區一個雜役弟子，算得了什麽？”
……
李長天一走，廣場上頓時沒有了壓抑的氣氛，所有的人都紛紛談論著武承，對他指指點點。
但是無一例外，沒有人看好他，因為他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
武承默然，對周圍人的不屑與可憐置若罔聞，隻是腦海中的信念，越來越堅定。
“順則成凡，逆則成聖。這個世界上，有一條走的人多的路，自然就有一條荊棘密布的路，武道如此，人生，亦如此。”
武承緊緊握著拳頭，為自己鼓勁，為自己加油，哪怕站在整個世界的對立麵，心中仍然充滿鬥誌，充滿希望。
因為不屈，所以要反抗，因為不甘沉淪，所以要瘋狂。
就讓這生命一直燃燒下去吧。
心裏這樣想著，武承再也沒有彷徨，沒有顧忌。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一陣，也不見武承回應，大概也覺得無聊，加上天色已晚，便漸漸地散去了。
武承邁開步子，大步走到伍青等幾人麵前。
以伍青為首的幾名外門弟子，此時還在忙碌著將各種妖獸材料，分門別類的整理好，裝進不同的空間袋中，擇日上繳門派。
看到武承走過來，伍青連忙停下手中的事情，將身旁一張木質令牌，一片玉箔拿起來，交到了武承的手上。
木牌不需多說，自然是代表外門弟子身份的令牌。
至於玉箔，小巧溫潤，隻有半個巴掌大小，上麵刻著一個數字：三千五百。
這是淩雲宗專門的兌換符，凡是弟子完成了任務，領取獎勵，都會發下這種玉箔。玉箔上的數字代表黃金數目，弟子可以持玉箔去宗門專門的“功德院”兌換。
本來這令牌與玉箔早就該交給武承的，隻不過之前被李長天插手打斷了。
“謝謝師兄。”
武承道謝，隨即便欲轉身離去。
“師弟請留步！”
不料，身後的伍青卻突然開口，讓武承生生止住了腳步，有些疑惑地轉過頭來。
的確，兩人非親非故，會有什麽糾葛？
“唉……”
“師弟，你這次真的太冒失了。”
半晌，伍青突然歎了一口氣，悠悠說道。
武承默然，等著對方的下文。如果伍青隻是為了說教的話，也不用特意在這個時候叫住他。
果然，伍青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便繼續開口。
“關於李長天，我想可以告訴你一些他的信息，以前我曾經在他手下做事，
還在他的帶領下完成了幾次任務。”
“李長天此人，其實也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五年前，他剛剛進入淩雲宗的時候，還隻是淬體五層的修為，但很快就勇猛精進，隻用了五年的時間，就從外門弟子晉升為內門弟子，現在更是在七大內門弟子中排名第六。”
“而且，最讓人羨慕的是，李長天不但天賦異稟，更加有氣運加身。這幾年，他就屢屢獲得奇遇，其中最轟動的一次，便是得到了上古宗門無常劍宗的傳承，學會了地級下品的無常劍法。”
“他今天對付你，甚至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遠遠沒有用出來……”
伍青一邊說著，一邊暗暗觀察武承的臉色，但武承一直是神色堅定，沒有一絲的畏懼退縮之色，這讓伍青心中有些吃驚，也有些佩服。
的確，李長天確實強大的讓人感到絕望。至少，以武承眼下的實力，還是遠遠不夠的。但不論對方如何強大，都不曾流露出一絲怯意，這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將生死置之了度外。
“多謝師兄提醒，武承不勝感激。”
伍青善意的提醒，同時也讓武承感到些許溫暖，在世態炎涼之下，畢竟，還是有好心人的。
所以，這番感激，也分外真誠。
“還有一件事，我也是道聽途說，不知是否屬實……”
伍青猶豫了一下，還是全盤托出。
“據傳聞，李長天的家族李家，在半月前獲得了天風國皇家‘潛龍秘境’的試煉名額，李長天很可能會進入其中……”
“據說，潛龍秘境每十年才開啟一次，乃是咱們整個天風國所有氣運加持之地，能夠有幸進入其中的，隻要能順利出來，都會獲得不可思議的好處！”
“李長天本身已經是煉氣六層的修為，這一次進入潛龍秘境，恐怕下一次出來，實力會變得更加恐怖。”
“潛龍秘境……”
聽著伍青的話，武承終於皺了皺眉。
實際上，作為三大家族之一的武家子弟，武承所了解的，比伍青還要更多。如果李長天真的進入了潛龍秘境，那對於武承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他的失敗，幾乎已成定局。
“果然，一切都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嗎？”
“可是，我偏偏不信！”
“遭到壓抑，我就拚了命的修煉，拚了命的反彈！”
武承深深知道自己和李長天的差距，簡直猶如雲泥，天上地下的區別，都不足以形容。
不過好在，他還有融血神通，他還有刻苦修煉的意誌，還有不可摧毀、永不服輸的武者之心！
隻要不放棄，就還有希望。
“多謝師兄好意告知，武承就此告辭了。”
想到這裏，武承便不再停留，對伍青拱了拱手，迅速離去，消失在夜幕中。
……
回到院中，夜已經深了。
“晉升為外門弟子後，就有資格進入宗門武技閣，選取合適的功法。我明日一早便前往武技閣，先挑選了功法，苦修幾日再說。”
武承心中作下打算，本欲睡覺，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封自己的信件。
武承在這淩雲宗三年多的時間，幾乎沒有與外界接觸，唯一來自外界的信息，就是母親每隔三個月會寫一封信寄來。
此時一拍
腦袋，才兀然驚醒，想來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當即，武承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連忙點了一盞油燈，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逐字逐句地讀了起來。
“承兒，又是一年過去了，你在淩雲宗過得還好嗎？不知不覺中，你已經快十五歲了，是大人了。”
“和宗門的弟子之間，相處地可還好？你知不知道，我非常擔心，擔心你越長大，性格越像你父親。他這個人，生前孤高桀驁，看不慣一切偷雞摸狗的事情，因此人緣總不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切記，凡事隱忍，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幾年下來，我也看淡了，看透了，不再希望你出人頭地，隻希望你平平安安！”
“對了，你好記得咱家侍女小喬嗎，就是那個小丫頭。你知不知道，這三年來，小喬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有什麽髒活累活，都搶著幹，一個小丫頭，跑前跑後，真的不容易啊。”
“這段之間，已經有好幾個家裏的小少爺，希望把小喬調走，去服侍他們。我本來都答應了，也想讓小喬過上好日子，能有更好的待遇，不讓她再吃苦。可惜這孩子啊，抵死不從，說什麽也不願意。”
……
“有時間的話……回來看看吧。”
薄薄的幾頁紙，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武承不知不覺中讀完，淚水已經充盈了眼眶。
親情、溫暖、母愛……
漫漫長夜中，這就是天幕深處，那一抹唯一的光芒。
在外的日子，有太多的苦，太多的辱，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隨波逐流。
“有時間的話，回來看看看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期待，太多的愛戀，太多的關切。
“娘親，孩兒一定會回去的。不過，不是現在……”
“孩兒當初離開武家的時候，就在心底默默發下誓言，一定要以一個強者的姿態，重返武家！”
“一味屈辱的忍受，從來都不是辦法。這個世界上，惡人太多，你讓他一寸，他就進你一尺。對付惡人，從來都隻有比他更惡！”
“等著孩兒吧，終有一天，孩兒會重新降臨武家，驚爆所有人的眼球。”
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信封小心翼翼的收好，武承卻再也沒有睡意，思緒飄到了遠方。
“小喬，這幾年辛苦你了，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想到記憶中那個乖巧的侍女，一抹深深的愧疚，便湧上武承的心頭。
記憶中的小喬，還停留在七、八歲的模樣，水汪汪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挺直的瓊鼻，嬌憨可愛。
武承在父親去世之後，就一直埋頭苦修，從來不問世事，也幾乎完全忽略了小喬的存在。此時回首往事，才發現自己，欠這個下丫頭的，實在太多。
當初，父親去世不到三個月，家裏的丫頭就跑了四五個，到了一年後，就更是隻剩下小喬一人，不離不棄。以前武承還小，不懂什麽，但在經曆了人情冷暖的成長之後，才終於明白這份心意的珍貴。
“唉……”
半晌，千言萬語卻隻化作一聲無奈歎息。
夜，深了。
小屋內，一燈如豆，一個少年的身影，久久坐在桌旁，寂然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