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金雨靈液
羅信的無端挑釁，令方牧極為頭疼。但是，念在這裏是武徒門的地盤，且有楚冰在場，他也就強忍了下來，見他有所收斂，隻能是抱以淡然的強笑，坐到了楚冰身後的位子上。
正如方牧先前所料想的那樣，羅信這種人，太過於好鬥，此時即便不動手，嘴上也絕對不會罷休。
“聽說，你是二級煉氣士，居然能抵擋得住秦風的全力一擊？這倒是有趣，我不相信，這樣吧，你敢不敢接我一掌？”羅信輕蔑一笑，趾高氣昂地斜瞟著方牧。
經過了半夜的恢複，方牧的傷勢，雖說已經沒有大礙，可是已經絕對承受不住小涅盤境武者的再一次全力衝擊。
並且，他現在可是處於修煉小星辰精神訣最關鍵的階段，一漩銘域已經差不多快要凝練成功，冒然動手，恐怕對這精神術的修煉，也是一種極大的延誤。
精神力與玄氣以及玄氣之後所出現的元力相同，都是人體自身精、氣、神所化，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玄氣受損太強，精神也不能避免。
考慮到這些，方牧緊握的手掌隻能是徐徐地鬆了開來，平複著內心的躁動，慘笑著回道：“不敢！”
“哈哈哈……諒你也不敢！在武陵郡後輩中，敢接我羅信一掌的，手指頭都可以數得出來，我看那天多半也是秦風手下留情吧？”羅信仰天大笑，眼眸中平添兩分桀驁之色，殊不知，此時在他的對麵，那一雙木然到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瞳，卻已是蕩漾起了隱隱的殺機。
楚炎見風波平息，也是突然一拱手，對著坐在他身旁的一名老者，賠禮道：“晚輩之間小打小鬧，讓沈先生見笑了。”
這位老者，鶴發童顏，精神矍鑠，一對眼睛尤其的閃亮，始終閃爍著虎豹般銳利的光芒。他的身型，並不像普通的老者那般瘦小，反之，卻是異常的雄偉寬大，宛如一座鋼鐵之山。
如今，憑借著自身的精神力，方牧能夠探查到，在老者周身，天地中的陰陽之氣，在極有規律地上下匯入到他的身軀當中。
陽罡灌頂，陰煞衝底，陰陽二氣，在他的體內，達到了一種罕見的平衡。而隨著靈氣的湧入，他的生命氣息，也是越發的旺盛，仿佛是在逆生長一般。
武道聯盟盟主，沈千山！
在武陵郡，有兩個最大的貿易組織，一個是專以黑市交易為主的黑雲閣，另外一個則是武道聯盟。
武道聯盟，經營範圍極為廣闊，凡是涉及修煉的資源，統統都屬於其經營範疇，包括仙石、靈藥、靈丹、靈兵、武學、符籙，以及大量的礦石和材料等等，幾乎可以說是壟斷了武陵郡一半的商業貿易，甚至在其他諸郡，也有著很不錯的經營。
雖然沒有黑雲閣那樣雄厚的背景根基，可以肆無忌憚地進行黑市交易，賺得盆滿缽滿，可是武道聯盟憑借正道貿易，每年的利潤也是如同黃河之水。
可以說，身為盟主的沈千山，在多年商業貿易的熏陶下，眼界比武陵郡任何一人，都要開闊許多。
什麽樣血脈的武者沒有結交過？什麽樣的強者沒有接觸過？什麽樣的修煉物品沒有見識過？
所以，沈千山不僅是對修煉物品有著極端鋒銳的眼光，更是有著識人之能。
從方牧剛進大堂，他的目光就始終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而他的眼神
也像是淘到了金玉珠寶一般，明光閃閃。
相比於方牧來說，那二十歲便已經修煉到小涅盤境界的羅信，似乎更能夠讓沈千山感興趣，因為方牧的存在，後者倒是黯然失色起來。
“沈先生，對於這次幾大家族之間的爭端，你怎麽看待？”楚炎下意識地掃了方牧一眼，不過倒是也沒有太過介意，而是選擇了開門見山。
沈千山把目光從方牧身上挪開，神色頗為凝重地道：“說白了，他們鬧得再凶，其實也隻是為了方家的那座祖石像，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對了，聽說這位小兄弟不就是方家的麽？”
這句話大大出乎了方牧的預料，連他都沒有想到，此事居然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或許他在武陵郡各大勢力之間，已經是被推上風口浪尖的人物了。
而且，從沈千山那老狐狸一般狡詐的目光中，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對方顯然是認出了自己就是那幾大家族爭端的始作俑者。
在楚冰頗為訝異地捂著張大的小嘴時，羅信也是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顯然對於方牧的事跡，也是有所耳聞。
最終，方牧輕輕地用手掌撫著小腦袋，漲紅著臉道：“對……晚輩……就是方牧……”
孰料，那在外界看來極其為人所不恥的行徑，在沈千山這種老滑頭眼裏，居然顯得不值一提。他麵色平靜地回複道：“這沒有什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郡主府想要得到祖石像，沒有這種事，也依然不可避免。”
簡單的一句話，沈千山的老辣就已經可見一斑，還真是洞若觀火。
與這種可大可小的雜事相比，沈千山在意的，倒更是方牧的修煉天賦。
沈千山冷冷一笑，旋即兩手微抬，一手掌心有著白色的陰煞之氣疾速噴湧而出，凝成白色的圓球，一手則是有著火紅色的陽罡之氣緩緩湧動，聚為一顆小太陽。
極度的冰寒與炙熱，在沈千山身上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陰陽交泰，日月相容。瞬間，沈千山的整個身軀，就變成了陰煞與陽罡的結合體，光芒交錯。
這般異象，看得羅信與楚炎，都是目瞪口呆。
當然，楚炎也是陰陽大涅盤境界的武者，可是他的陰玄與陽玄絕對還沒有臻至這麽完美的交泰程度。
隻見沈千山走到方牧身後，怒眉一挑，兩掌輕輕地放在了方牧的後背上。而在他掌心中那兩團光芒，也是突然間迸射開來，其中隱隱的還帶著一絲的血紅雷光。
這是在全麵檢視自己的修煉天賦，而且憑借著陰陽大涅盤的力量，不要說他的血脈品級，哪怕是體內有多少根骨頭，多少條經絡，對方也能悉數掌握。
“不錯！一種奇異的血脈，從基因上來看，應該是四品血脈，但本源能量，應該不弱於二品。二級煉氣士，玄氣也非常強……不對，這是，虛無靈域？怎麽，你開始修煉精神力了？”
在沈千山檢視自身之時，方牧也沒有閑著，而是全力運轉玄氣，護住氣海中的青銅雷鎖，深恐在對方那種近乎於變態的大檢查之下，連這最深層的秘密都要暴露出來。
“什麽？虛無靈域？你這是要……為成為魂符師打根基？”聞言，楚炎猛地跳了起來，羅信也是按捺不住地抖了抖手臂。
當然，羅信的表現隻是單純的因為震驚，而楚炎則是全然不同。令他震驚的
，是一個天才種子的白白流失。
他的眼力，比沈千山並不差，當初在百獸場看中方牧，已經決定了要不惜一切代價拉攏，尤其是在武徒門憑借著大荒域武徒門主宗的麵子上，跟武運宗聯合舉辦的選拔考核的前提下，他若是動動手腳，從天武宗把方牧弄到武徒門，倒也並不難。
可是，他卻並沒有想到，方牧卻讓朱長老那個老怪物看上了，並且還引導他開始修煉精神力，那意味著，得到方牧的幾率，已經為零。
畢竟，一名三級魂符師，借楚炎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去招惹。
除了最深層的青銅巨門外，自身的秘密讓人一覽無餘，方牧也有些不好意思，隻能是撇撇嘴，道：“對……是虛無靈域……這兩天剛開始修煉，玩兒玩兒而已……”
楚冰的美眸瞪得更大，臉上掛滿了驚愕，兩根青蔥玉指不斷地在羊脂玉般的玲瓏鼻尖上勾來勾去，許久才是輕舔緋唇，苦笑道：“虛無靈域對煉氣士有多難修煉，這誰都清楚，你一兩天就修煉成了，這還叫玩兒麽？那還真讓我們汗顏了……”
羅信也是沁出一身冷汗，雖然沒有言語，可是雙瞳中已經不由自主地漾起了一抹異常的淩厲之色。
奇異血脈，一兩天修煉出虛無靈域，這種變態的人物，絕對是巨大的威脅……
不過，若是這幾人知道方牧僅僅是利用了半個晚上就修煉出了虛無靈域，並即將凝成一漩銘域的話，恐怕他們會當場吐血。
“可惜了……怎麽就讓朱老怪給看上了呢？”楚炎一副煮熟了的鴨子飛了一般的苦瓜相。
而在楚冰那外表平靜如水，實則火熱滾燙的瞳孔中，眼前少年的身影，也是逐漸的被放大……
“還是說正事吧！楚副門主，這次的金秋狩獵節，你可打算參加？”沈千山突然話鋒一轉，直接問道。
楚炎一驚，扭曲的表情猛地恢複過來，嚴肅地點點頭：“那是自然，金秋狩獵節，這種武陵郡最大的盛典，我武徒門怎麽可能不參加？金秋時節，金雨滿城，萬獸出林，這是一個適合殺戮的時節……”
在武陵郡，每年金秋都會有三到五天，天降金雨，金雨彌漫整座武陵郡，幾天內綿綿不絕。
或許是地理位置極為優越的緣故，金雨雖然偶爾也會延及其他郡城邊緣，但卻每次都是覆蓋整座武陵郡。
而且，這種金雨，據說是中天至尊界的傳奇強者們灑下的靈液，對於武者、魂符師，以及靈藥生長、靈石的生成等等，都有著無法估計的益處。
雖然這種金雨看上去顏色略顯暗金，如同是一滴純金色的靈液被稀釋過很多次一樣，但哪怕是一碗，都足以讓武者獲益匪淺。
當然，這種金雨，也非常怪異，十分難以收取。它入土即溶，這倒可以理解，但是這種金雨卻是觸到任何東西，都會消溶。
目前，隻有小涅盤境武者用玄氣布下過玄界的次元空間鎖，才能夠將其收取。
次元空間鎖本來就是稀罕物，被小涅盤境強者布下過玄界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一般都被豪門上層的少數武者握在手裏，普通人怎麽可能得到？
所以，每次到了金雨時期，經常可以看到無數的武者一連幾天站在空地上，麵朝蒼天，張開大嘴，一滴一滴地吸收著金雨靈液，有時候連吃喝都顧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