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針鋒相對
低沉的掌風，隨著身形的暴衝，連綿不絕地罩來，發出著撕破空氣一般的銳嘯。密密麻麻的掌影橫豎交織，密集如潮，伴隨著玄氣的暗湧，從四麵八方朝方牧狠撕而來。
每一掌，都帶著淩厲的玄光波動，很顯然，這方青雖然無法玄氣外放，可是已經能做到以玄氣入武，最大限度將玄氣的力量借助武學爆發出來。
麵對著方青犀利的攻勢，方牧眼瞳一亮，大喝一聲，雙腳快速地後撤，身體微伏，像一頭發飆的莽牛，渾身上下散發著暴戾的蠻牛氣息。
哞！
方牧的皮膚韌如牛皮，神情叱吒也像一頭狂牛。那撕風掌把空氣抓得支離破碎，在方牧眼裏卻顯得速度很慢，破綻百出，瞅準一個空當，雙腳猛踏，身體利箭一樣崩射而出。
“破！”
一拳，轟在重重的掌影當中，力拔山嶽，勢開九川，直接打在了方青的胸前。
砰！
漫天掌印瞬間潰散，方青讓狂猛的拳勁打得護體玄光盡裂，筋骨斷折，幸好躲得快，才沒有狼狽地跌飛出去，隻是大退了十幾步，撞在了大廳的一麵牆壁上，把石壁撞出了一條條溝痕。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全部驚呆！
這家夥不是個九品血脈的煉骨期廢物麽？怎麽能在一拳之下把方青打得這般狼狽？方青再不濟，起碼也是一層煉氣士啊，居然連對方一拳都接不住？
不可思議！
“牧兒，你……你修煉的是莽牛大崩拳？不對啊，你的血脈怎麽可能承受得住莽牛大崩拳的威猛勁道？”清清楚楚地目視到方青被擊潰的整個過程，方通黑臉緊繃，脫口而出問道。
對於大伯方通，方牧非但沒有分毫的恨意，反而顯得很尊重。因為在方霸死後，方牧母子在府上的地位一落千丈，若不是方通的一力庇護，恐怕他們早就淪落到被逐出府門的境遇了。因此，麵對方辰的挑釁，他也沒有下狠手，隻是給了對方一個教訓而已。
可是這方青就全然不同，從方牧記事開始，他就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或許是嫉妒自己的天賦，或許是別的原因，反正跟他格格不入。所以，方霸剛剛去世，他就落井下石，要將這母子三人廢黜，趕出家門，要不是方通極力阻攔，現在他就隻能住在驪宵門的破舊茅屋裏了。
本來，施展小荒蕪雷經，可以輕而易舉秒殺方青，但他並沒有那麽做。一來場合所限，方家上層元老和周家上層人物都在場，鬧出人命總是不太合適；二來他也是刻意保留實力，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輕易動用底牌。
“大伯，侄兒的血脈雖然退化到了九品，可是血脈終歸是能升級的，尤其是我後天退化，比那些先天血脈就低的武者升級容易得多。侄兒血脈已經恢複到了五品，修為也達到了暴體期，修煉莽牛大崩拳，也不是問題。”方牧麵色冷峻，雖然是說謊，可心緒沒有任何的波動，連方通都察覺不出異樣。
“原來是這樣，以你當初的天賦，而今要戰勝老三不是不可能。老三，牧兒剛剛回府，你就要痛下殺手，有點過分了吧？”方通目如刀鋒，刺向了一旁衣衫破碎，蓬頭散發的方青。
方青瞟了方通一眼，選擇了無視。畢竟，讓一名小輩一拳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實在太沒麵子，也沒有台階可下，隻能再次出手。
“小雜種，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要死，那我就不留你的命！三寸破陽指！”
嗡！
方青右掌一翻，五指彎曲，瞬間他的手掌便籠罩起一層厚厚的金光，手指上金光寸寸拔高，讓他的五指看上去如同五隻兒臂，十分恐怖。
“三寸金指，破陰陽，割昏曉！”
咻！
五道金色巨指齊射而出，而在金指射出之後，合二為一，形成一把微弱的金色利劍，刺向了方牧的要害。
“看來你還真是不要臉啊！那我就把你的臉撕下來！”
方牧大步怒踏，麵對著淩厲的金劍，也不閃不避，一拳就將其打得粉碎。同時，他身形詭異的狂奔而來，化出九道莽牛般的身影，衝向了滿臉恐懼的方青。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連九拳，將方青的臉打得兩邊都深凹了下去，破碎的牙齒混著鮮血掉了一地，而方青本身也是讓莽牛的氣勢再度震飛出去，摔得意識模糊。
“不可能……你的莽牛大崩拳，怎麽可能破了我的三寸破陽指？我可是下品靈級武學……”方青滿口碎牙，有氣無力，說話都有些困難。
“三寸破陽指的確威猛，可得看是誰修煉，就你這半吊子水平，沒讓我打死，已經算是走運了。”
方青的慘敗，讓方通也顯得有些震怒，畢竟方牧下手太狠了，打自己三叔居然毫不留情。
“抬下去療傷！”方通擺擺手，示意門口的侍衛將方青抬走。
方通還來不及發飆，方嘯天就先發難，目光帶血，一掌將身旁的木桌拍碎，連同地板都讓桌腿生生戳碎，迸射出耀眼的火星。
“好大的狗膽！當著我的麵就敢下狠手，不將我方嘯天放在眼裏麽？我今天就撕碎你這個小雜種！”
方嘯天雙目一叱，猛然間周身開始有著濃烈的陰煞寒氣從皮膚激蕩出來，這些寒氣迅速凝固，形成冰罩，冰罩上突然出現一個個凸起。而這些凸起，都是形成了冰釘，陰煞之氣形成的冰釘！
上品靈級武學，萬裏寒釘！
由於方嘯天已經是小涅盤境的武者，當然可以凝聚地煞陰氣，再將其以武學釋放出來，那就是這無數根冰釘的來源。
冰釘密密麻麻，寒氣襲人，透露著一股極強的穿透力，就像其武學名稱一樣，能摧毀一切，萬裏穿行。
“給我射殺！”
砰！
隨著方嘯天玄氣一震，萬千根冰釘都開始在身體上高速旋轉起來，就像是待發之駑！
嗖嗖嗖……
無數根冰釘突然就爆射而出，仿佛萬箭齊發，在議事大廳狹小的空間裏撕出陣陣冰浪。冰釘所過之處，空氣無不凍結。
麵對著這些冰釘，方牧根本就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在冰釘射到方牧身前半寸之時，旁邊一道呼嘯的掌心硬生生的把這些冰釘，全部轟斷，散落一地。
“爹，你總算出手了，這老東西要害牧哥，恃強淩弱，真是老不正經。”那些冰釘，讓周雄看得心驚肉跳，呂氏和方檀更是嚇得捂住臉不敢直視，直到周雄開口，她們才把手從臉上挪開，見方牧安然無恙，才各自鬆了一口氣。
“周傲，你這是幹什麽？我已經說過，這是方家的私事，我尊重你，但你也不要太過
分，僭越幹涉。”自己的萬裏寒釘讓人一掌擊破，方嘯天麵子上自然掛不住，恨不得跟周傲動手。
“大元老，牧兒確實過分了，理當懲罰，可是罪不至死啊？你剛才分明就是要他的命啊！”雙方僵持，大廳氣憤十分冰冷，方通也隻能出麵調和。
方嘯天瞟著方牧冷笑道：“這個狗雜種，死了又如何？死了，倒少了一個禍害，郡主府那邊也好交代一些！”
“你個老頭子，你哪個墳裏鑽出來的啊？再敢傷害牧哥，我一拳頭把你眼珠打出來。”
“大元老，小兒說話魯莽，還望大元老不要怪罪。這樣吧，方牧的事，已經談好了，留到秦嘯他們來了再說，現在就不要急著懲罰了吧？”周雄憤憤不平，出言不遜，周傲趕緊將他拉到一邊，代為道歉。
畢竟，周傲此行帶來二十名精英煉氣士，就是為了幫助方家抵禦郡主府和白家，當然不能跟他鬧翻，否則就不好收場。方嘯天雖然狂妄，卻也明白獨木難支這個道理。
“既然這樣，那我就看在周家的份兒上，先放過這條狗，不過，呂氏盜取祖石像，罪不可恕，把她關押起來，容後處置。”
兩名身披黑色重甲的方家侍衛從兩邊走來，鐵青著臉就要抓呂氏，讓蕭涼和方檀給擋了下來。
“方嘯天，你打我殺我可以，但敢動我娘，我拚了命也得拆了你這把老骨頭！”方牧怒視著方嘯天，大聲咆哮。
“好啊！放過你娘可以，你能拿出來那十顆暴氣丹，那我就放過她，你有麽？”方嘯天一聲冷笑，其餘的方家成員，也跟著附和。
十顆上品靈級丹暴氣丹，價值不菲。能讓郡主府以之為借口而大動幹戈，可見暴氣丹絕非凡品。
幾乎平均四五顆暴氣丹，就有可能培養出一名煉氣士，它的價值可想而知。
現在，要讓方家白白送給郡主府十顆暴氣丹，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更不用說讓方牧拿出來了。再說了，他若真能拿得出來，還至於去偷麽？
這擺明就是刁難！
周雄不停地央求周傲替方牧上繳暴氣丹為呂氏贖罪，可周傲心裏清楚，自己再插手方家私事，恐怕雙方都要鬧翻，最終免不了一一讓郡主府吞了的悲慘結局，所以為了大局周全，他選擇沉默。
一道道火熱的目光，都籠罩在方牧身上，有急切，有嘲諷，更有不屑。畢竟，連呂氏都不相信方牧能拿得出十顆暴氣丹，那些人當然也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沒有暴氣丹，用其他東西抵可以麽？”方牧漠然問道。
“當然可以，如果能抵得上十顆暴氣丹的話，哈哈哈……你別白費心機了，乖乖的讓侍衛將你娘關起來，我不會虧待她的……”方嘯天笑得白眉都倒掛起來，相當難看。
“你等我一會兒。”方牧撇下一句話，走出屋門，不多久，就抱著一隻大黑布包返了回來。
因為，青銅巨門這個超大次元空間鎖，他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來，隻能去一個隱蔽的所在，取出來一些胎陽石。
“這是什麽？”方通問道。
方牧並不言語，而是默默地走到了方嘯天跟前，右手抓緊布包，輕輕一抖，把一塊塊胎陽石，都摔到了他的腳下。而方嘯天的臉色，也是隨著胎陽石的掉落，變得極為陰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