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刻在靈魂的初戀
月色朦朧，屋內熱氣滾滾，看起來這將是個完美的晚上……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夜曦停下，亮光照亮蘇錦的小臉兒，她不舒服的蹙眉。夜曦看了眼手機，一個翻身毫不留戀的離開，拿起手機披著浴衣接起電話。
“曦……”電話那端嬌滴滴的女聲讓蘇錦渾身一冷。
夜曦已然出門。
蘇錦毫不猶豫的跟出去，打開門，夜曦背對著她站在門口，看不清眉眼，隻能聽到女人隱隱的哭聲。
“我立刻過去，你在原地等著！”說著壓掉電話急忙轉身。
蘇錦站在門口，呆呆的望著他，急促中她隻拿了件浴衣遮身，涼涼的空氣就透過肌膚刺穿進她的心裏。
“錦兒我……”
“你要走？”蘇錦打斷夜曦即將開始的解釋，眼眶微紅。
“是，我現在有點兒急事！”夜曦顧不得解釋，推開蘇錦衝進臥室。
蘇錦踉蹌了下，手中的浴衣掉落在地上。難道她還不夠滿足他，讓他那麽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別的女人嗎？她不相信，不相信！
衝上去一把抱住即將離開的夜曦，她仰起頭望著他幾近哀求，“夜曦，不去，不去行不行？”
夜曦低頭深深凝視著她，她毫不猶豫的抬起頭吻上他，瘋了似的去親吻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捉住，他喘息著低頭凝視著她，她卻看不懂他眼裏的漩渦到底是什麽？
“對不起，錦兒，今天晚上我必須過去。”夜曦說著拉開她的手毫不猶豫的轉身，門口時忍不住叮囑她，“你等我，別亂跑，我很快回來！”說著迫不及待衝下樓。
她不要他走，他會被白玲勾引走再也不回來再也不要她的！
她推開門衝到樓梯口再次從背後抱住他，“夜曦，夜曦我求求你，別走，別走好不好？”她哭了，從來沒有在夜曦麵前這樣不顧自尊的哭泣。
可夜曦連頭也沒有回，一根根剝開她緊緊抱著他的手指衝到樓下。
蘇錦絕望了，發瘋了似的吼，“夜曦，你有本事，走了就再也別回來！”
每個女人發瘋都會這樣說，可她們最終的願望都是男人能夠回來。
夜曦的背影頓了下，蘇錦的眼裏燃氣希望。
回來，夜曦，回來，別把我再次拋下，你不是說愛我嗎？
可他立即打開門走出去，砰！門合上，蘇錦倒在地上，冷冰冰的地板，猶如她陡然冰冷的心……
光滑的地板上映襯出她雪白的身體，很可笑不是嗎？以為用自己的身體就可以留住他，她真傻，他的心從來都不在自己身上啊！她倒在地上，把自己的身體緊緊貼著冰涼的地麵，不是自虐，隻是想要自己清醒一點兒，其實自始自終，夜曦都從來沒有愛過她吧？
曾經她以為他至少愛著她的身體，可今天才算明白，比起他真正的愛人，她算得了什麽呢？
蘇錦閉上眼睛，時光回到那個晚上……
那是她見過白玲沒多久的時候。夜曦沒回來，她有點兒無聊，去書房裏找書。
家裏的書房她很少用，因為曾經習慣在狹小的空間裏呆著，往常辦公就是在臥室的床上窩著做事。夜曦的書很多，分門別類還挺清楚。蘇錦想起他一直號稱自己是個土包子，不禁嗤笑，哪有土包子看這麽多書的？
手指撫過書，一本沒有封麵的書書脊看起來很舊了，似乎他常看？
蘇錦想著抽出，是本基督山伯爵，蘇錦很早以前看的書，當時還覺得挺好看的，差不多都不太記得了。反正是本小說，蘇錦翻開，卻一下就翻到其中一頁，一張照片啪得掉出來。她好奇的撿起來。
照片上是兩個男孩兒和兩個女孩兒。夜曦那張妖嬈絕代的麵孔蘇錦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親密摟著的女孩兒是個看起來清純溫柔的漂亮女孩兒，梳著質樸的馬尾辮，雪白的連衣裙，笑的靦腆燦爛，美麗的眼睛裏透出明顯的快樂！出於女人的本能蘇錦判斷出她是因為和夜曦靠的這樣近而高興。
當時，她沒覺得如何。
每個人都有初戀，她也有，夜曦這樣放起來大概就是想默默看看，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婚姻就好。
照片落在蘇錦手裏，蘇錦放進去的時候透過日光燈看到背麵似乎有字，轉過來，上麵寫著‘用眼睛看到的很容易忘記，但用靈魂看到的卻永生銘記’。
蘇錦胸口莫名一沉，幾近慌亂的把書和照片都放回去了！
永生銘記，用靈魂銘記。原來他的世界裏有這樣一個重要的女子。她不禁好奇，這女子去了哪兒？
他這麽愛她，為什麽答應她和她結婚呢？
直到後來見到白玲，她才明白，原來她在這裏。
雖然白玲和照片上的女孩兒幾乎完全不同，可眉眼間卻分明還是能辨認出。蘇錦起初也不肯定，直到夜曦追著白玲離開，再到她在雨中和白玲相見，從白玲眼裏看出那幾近瘋狂的占有欲的時候她才堅信，是她，就是她！
她不知道白玲和夜曦究竟發生了什麽，她猜測可能隻是身份問題。但既然錯過了，就算他銘記在靈魂，她自信有本事讓他漸漸忘記，因為那時她知道，她愛上他了，卑微的，無條件的愛上了他……
隻是，她的愛算不了什麽，她永遠不可能成為他銘記在心的女人。即使他說了無數次喜歡她愛她，可那又怎樣？白玲一個電話就能讓他輕易拋下她！
蘇錦第二天早早到了公司，夜曦整夜未歸，她在地板上睡過去被凍醒的時候就淩晨。幹脆沒睡覺，直接到公司。
ROSE向來早到，也比蘇錦晚了十分鍾，見她嚇了一跳。
“董事長，您的臉色怎麽這麽差，病了嗎？需要我替您請醫生來嗎？”
蘇錦摸摸臉，能不差嗎？折騰到大半夜，在地板上睡了兩個小時再來上班，她苦笑，“不必了。夜總裁來了，你通知我。”
今天找他談談吧，如果他真的愛白玲，她願意放手！
“是！”
ROSE一如既往沒有多問，片刻後就送了蘇錦喜歡的茶進來，還順帶給她兩顆煮雞蛋來敷眼睛。
蘇錦把雞蛋吃了，她需要補充體力來工作！以後不能萬事都靠著夜曦了。
打開電腦，收到的第一封郵件居然是許延的請假條，原因隱晦，“突然急事，需要回M國幾天。”下麵是幾個附件，蘇錦一一打開，鬆了口氣，許延辦事效率挺高，把稅務局那裏查出的消息發過來了。要打開看，ROSE的電話進來，“董事長，江經理想見您。”
“江宸？”蘇錦不解隨口問。
“是，說是有急事。”ROSE掂量著道。
“讓他進來。”
上次電梯事件以後她再沒直麵江宸，再見時彼此的目光竟然都帶著幾分疏離冷淡了。
“江經理，坐，有什麽事？”蘇錦微笑。
“董事長，我想問問，為什麽要把我調到工程部，我在銷售部已經做了六年，很熟悉銷售部的業務，也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明顯是強壓怒氣，江宸的口氣很冷。
蘇錦疑惑，她從來不知道江宸調任的事情！
公司的事情現在都是夜曦管，半個月匯報一次，這半個月她又是生病又是查賬，還沒看過夜曦送來的匯報。
“這件事我需要和總裁溝通一下。”蘇錦找出夜曦的匯報，淡淡道。
江宸直勾勾的盯著她，蘇錦有點兒別扭。
“小錦，你真的變了！”他突然開口。
蘇錦輕笑，“江宸，我現在是蘇氏的董事長，不能和從前一樣了！”
她從前是個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小職員，現在是一個企業的領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江宸激動的站起來，“你從前絕對不會這樣對我！雖然你有很多毛病，可我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你是愛我的，可現在，你變得讓我根本不認識！”
是嗎……
蘇錦垂眸苦笑，或者真的是這樣吧。自從嫁給夜曦，她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的在一點點改變，然後直到如今夜曦把她變成了這樣，卻拋棄了她！
她無言以對，輕聲道，“我讓你失望了。”
江宸悲傷的皺眉望著她問，“小錦，你是恨我嗎？恨我和孟繡訂婚？”
“沒有。”蘇錦淡淡否決。
其實也隻是剛剛知道他和孟繡訂婚的時候覺得很難過，但自始自終她都認為是自己的錯，若非她和江宸分開他應該不會選擇孟繡。
“小錦，我當初是無可奈何。你和夜曦的事情鬧得天翻地覆，如果我不及時處理的話蘇氏就會有危險，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我怎麽舍得和你分開……”
江宸好像回憶起美好的過往而痛苦，聲音漸漸低沉。
蘇錦隻是聽著，卻沒有心動的感覺。
她曾經清醒的想過和江宸的那些年。
十五歲和江宸同校。每天早晨司機江叔送孟繡去貴族學校的時候會順便把她和江宸送到附近的普通學校，孟繡和江宸似乎就是在那時彼此喜歡。細細追究，江宸當時對她的照顧多於喜歡吧？他總勸她和孟繡好好的，
也總說小繡的各種各樣好處。
可蘇錦不同，她隻是個沒人管的孩子，陸爾昭被送到國外，家裏的保姆剛剛辭工，她為了避免每個月去錦園乞討生活費四處打工，江宸就常帶著孟繡去她打工的咖啡廳裏等她。
日子太辛苦太冷酷，江宸一句簡單的安慰都會讓她感動。
但後來想想，江宸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甚至更多好像是為了調節她和孟繡的關係才出現在中間。
細細想來，即使上大學後分校，她和江宸有了戀愛關係，孟繡也總在他們身邊。而江宸對孟繡也很照顧，或者更照顧，孟繡欺負蘇錦的時候江宸會說‘小繡身體不好，小錦你是姐姐應該讓著她’或者‘小繡還讓我多照顧你，小錦你心胸寬廣點兒不好嗎’。
那時她愛他，愛到卑微，所以一切都承受了。
這些日子卻大概是被夜曦寵壞了，她對江宸的愛早已看清楚。
“是啊，我們有的隻是時間。”
蘇錦輕歎，微笑，“江宸，我已經結婚了，還是不要談這些。你認為我變了就變了吧。你的事情我會和總裁討論。”
她說著點了下頭，拿起電話準備叫ROSE送客。
江宸一把按住蘇錦的手責問，“小錦，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們彼此都有需要負責人的人，該忘就忘記，好嗎？”蘇錦耐著性子回答。
“該忘就忘……”江宸憤怒得低吼，臉部扭曲猙獰，他猛力推開蘇錦的手繞到她麵前，“你讓我怎麽忘？我那麽愛你，那麽想要娶你，卻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在別的男人懷裏！蘇錦，你讓我怎麽忘！”
“如果你做不到……”蘇錦無奈得說道這裏，手突然被江宸握住，“小錦，你告訴我，我到底哪兒比夜曦差？我是不如夜曦有錢有權，可是我愛你，他卻不愛你！小錦，你清醒點兒，你聽我說，我愛你，我愛你……”
他說著一把抱住蘇錦就朝她臉上親過來，蘇錦嚇得慌亂掙紮，可她哪裏能是江宸的對手，被江宸緊緊按壓在椅子裏，他瘋狂的湊近她想要親吻她，酒氣熏天，蘇錦一陣惡心。她驚恐的四處摸索著電話。
江宸發現，把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在地上。聲音地動山搖，蘇錦指望ROSE可能聽到來救她，卻悲哀的發現門是關著的！江宸根本就是早就計劃好的！
“小錦，我愛你，我愛你……憑什麽明明我先到，卻是那個姓夜的得到你！”江宸抱住蘇錦的頭狠狠的親下去，她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臉，“江宸，你瘋了，你走開，否則我告你強暴！”
“強暴？”江宸臉部扭曲哈哈大笑，“哈哈，蘇錦，我告訴你，你結婚那天晚上就該是我的，是夜曦，是夜曦那個混蛋把我關起來，否則，否則我早就得到你了……你我的醜事一曝光，你必須嫁給我，必須……”他說著伸手扯向蘇錦的衣裳。
蘇錦一時徹底呆住，他那是什麽意思，難道新婚之夜時候發生的事情都是他的預謀？他竟然不惜毀了她……
她渾身一陣發冷，衣裳被撕拉破碎，蘇錦猛然驚醒，拚死掙紮，這樣卑鄙的男人，她就算死也不會給他！
雙手被輕易束縛，江宸發紅著眼睛瞪著她，“拒絕我？蘇錦，當初不是你脫光了要爬上我的床嗎？現在怎麽拒絕我？你都已經被夜曦玩兒過了，我肯要你，是你的福氣！”
蘇錦卻好像全然感覺不到，頭突然疼的厲害，她看到自己在一間房間，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掉，就像昨晚抱著夜曦那樣抱住江宸，求他要她，求他不要拋棄她……
不，那不是我，不是！蘇錦疼的頭暈眼花，簡直要瘋掉。她摸索著，摸索著一切可以傷害別人傷害自己的東西。
金筆轉動進她的手心，蘇錦想也不想，揮動起來狠狠刺向江宸。
一聲慘叫，她猛地被人甩開，隨著椅子後仰，頭撞到什麽上麵，劇烈疼痛，手裏隻覺得有什麽滾燙的東西流下，卻看不清楚。
眼前的男人漸漸變成了夜曦，她咬緊了牙想要不暈倒，可是做不到，做不到……
她想，夜曦，你來了嗎？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撞開，ROSE帶著兩個保安臉色慘白的出現在門口，看到後脖子不斷流血的江宸，嚇得兩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再看到蘇錦，才慌亂的叫保安，“快點兒，快點兒先去救董事長！”
保安反映過來忙撥打急救和報警電話，另一個死死抓住江宸避免逃逸。
ROSE手忙腳亂的撥著電話，夜總裁，夜總裁，你這回可千萬要接電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