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住院

第二天,在倉庫裏上班的時候我就特別留意劉長命。

特別是在裝車的時候,我很認真的數了數那些裝車工搬走的件數。

當我拿著數到的件數和劉長命單子上的件數進行對比的時候,完全一樣,並沒有少,也沒有多。

等把車子裝好,劉長命又跑到隔壁打牌了;而我,則繼續看書。

在書中,我發現了夾在中間的一張紙條;是楊舒婷學習計劃,裏麵列出了一些必讀書物。看來楊舒婷在大學裏一定很刻苦,這麽多的理論書都讀完了。

這些都是立法史,有國際法,也是一些發達國家的法律。這些書,對學習法律很有幫助。

於是,我找到錢舒婷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我就聽到那邊呼呼的風聲,看來她正在開車,而且打開了車窗。

我一連說出了四本書的書名,請她幫忙買。

我想,這四本書也要上百塊吧!於是,最後我又說道:“回來,我給你錢。”

錢舒婷笑著答應了,我以為她會給我客氣一下,結果她沒有。

我想說幾句親熱的話,也因為她沒有跟我客氣,而把話憋在了心裏。

剛剛掛掉電話,就開進了一輛貨車來拉布。

我正要對照單子點布,劉長命跑了回來。我覺得奇怪,平常他不打牌到吃飯不起來,總是讓我一個人幹活。今天他怎麽跑了回來?

我笑道:“唐老板沒有來,你去打牌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劉長命伸了伸臂膊踢了踢腿,笑道:“人家不打了,單子給我,讓我來。”

我把單子替給他,他就帶著兩位搬運工去搬布了。

我站在車前數著件數,最後,車上裝了四十一件,而貨單上寫著四十件。

我扯了一下劉長命,我說:“劉先生,他們裝了四十一件,多裝了一件。”

“多裝了嗎?”劉長命皺著眉頭問我,一副不可能的樣子。

那兩位搬運笑道:“沒有多,一件也不多,我們整整裝了四十件。不是四十一件。”

“錯了。”我說道:“我數的是四十件,要不然我們重數一遍。”

劉長命拉了我一把,笑道:“數啥,太麻煩了;車子都裝好了,難道還卸下來?喂,你們走吧!如果多了,下次就送回來。”

我著急了,因為一件布都有二百多米,這種布一米是十六元;兩百米就是三千二百元。要是自家的布,就是再累也要數一遍的。我說:“劉先生,真的錯了……”

劉長命打斷了我的話,把我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錯就錯了,買布的也不是外人,都是親戚,就是向唐天生要一件布,唐天生也不能不給。”

我無語。

看劉長命又去打牌了,我就打電話給唐天生,我把這件事情向唐天生說了,唐天生非常的氣憤,他說那車布是拉給他二叔的,就是親叔,也不能這樣搞呀!

唐天生說,他要去二叔家看看,是不是真的多了一件布。如果

真的多了,就把劉長命趕走。

結果,劉長命被趕走了。

在唐天生來趕他走的時候,他還在打牌。

他指著我,一副有仇必報的樣子;我想,他心裏一定恨不得殺死我。當他走到我身邊的時候,他故意撞在我的肩膀上,恨聲說道:“等著,你小子給我等著……”

唐天生不再喊他二舅,而是直呼其名了,唐天生氣憤的說道:“長命,看在我媽的份上,你也不能這樣做。雖然我媽去世了,但是這份親情還在。我們每年都做盤算,去年丟了十八萬的布,前年丟了十二萬的布;我也不敢說都是你偷的,但是,前幾年也就你一個人在這裏工作……今年也過去了六個月,這裏到底丟了多少,等到年底再算吧!本來我想報警的,但是,看在我媽的麵子上,還是算了吧!也是看在我媽的份上,給你一年八萬的工資,八萬,夠你養老了,你說你幹嘛還要這樣做呢?二叔雖然說他不知道,但是他騙不了我……我也不想知道你一共在我家裏偷了多少,獲了多大的利……今後你過你的,別再來找我們家了……”

劉長命走後,倉庫裏隻有我一個人工作了。每天坐在倉庫裏學習,我覺得很充實。

錢舒婷把書送了過來,還表揚我幹的好,說是這些書是獎勵我的。

趁著唐天生去廁所的時候,我猛地抱住了他,我說:“姐,我愛你。”

這把錢舒妨嚇了一跳,她用力的推開了我,她氣喘籲籲,她心驚肉跳,她說:“你混蛋,想死呀!再碰我,你就別再這裏上班了。不是說好了嘛?就當是一場夢。”

我舔了舔嘴唇,就像惡狼看到了小綿羊,我說:“姐,我真的愛你,我每天做夢都有你。”

“那你也不能這麽輕浮吧!在這裏對我動手動腳,像什麽樣子?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再有下次,我真的把你趕走。”

“可是,我愛你。”我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懇切的說道。

她的聲音總算平靜了一點,她摸了摸我的臉,說道:“要是被唐天生知道,我們死定了。”

這時,唐天生從廁所的方向走了過來,我們急忙聊起了生意方麵的事情。她說前幾天又談成了一單生意,利潤有三十多萬。

還說有個老板欠了二十萬的布錢,突然破產了。

等唐天生走過來,他也氣急敗壞的說道:“老婆,鄧小林那小子真的還不起錢了,他不但欠我們家的錢,還欠其它老板家的錢,剛才王老板打電話過來,說是他一共欠了十六家,欠了三百多萬……”

看著他們急匆匆的離開,我隻好繼續學習法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對法律有這麽大的興趣,那些毫無故事情節的文字,我就是能心平氣和的讀下去。而且特別重要的,我還能背誦。

小時候我也有學習法律的理想,真後悔當初報考了生物科學。

就在唐天生和錢舒婷離開沒多久,劉長命突然回來了。看他朝我走過來的樣子,我心裏有些的害怕。

他的手裏拿著一塊磚頭,他指著我喝道:

“為什麽出賣我?”

我隻好向後退,我一邊退一邊說道:“劉先生,我沒有出賣你,我是憑良心辦事,你如果不偷唐老板家的布怎麽可能被趕走?是你做的不對,我這是在救你,要不然,你會犯下大錯……你要是越偷越多,會犯法的,刑法第……條規定……你冷靜點,把磚頭放下,你要是打傷了我,你會坐牢的……”

“我呸……你媽的……”

我看到磚頭向我飛來,接著我的頭一痛就暈倒了。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後悔沒有先發製人,如果冒險和劉長命搏鬥的話,我不會倒的這麽快。

等我醒過來,我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看到顧小紅正在我身邊忙碌著,我心裏一陣溫暖;我想喊她卻張不開嘴巴。我這才意識到,我的臉上包了很多紗布,捆住了我的嘴巴。

這時,我發現病房裏還有其它人,也許是醫生,也許是外人。當我把頭扭過去時,才看到那些人是警察。

“他醒了。”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話,大家一起看向了我。

顧小紅也看向我了,我看到她眼睛裏滿含著淚水。在我的眼睛裏,她一身白衣,好漂亮。

“你醒啦!醒了就好。”唐天生走到我的麵,開心的說道。在他的背後是錢舒婷和張巧,想不到我來到這裏沒有一年,有這麽多人關心我。

“幹兒子,警察把壞蛋抓起來了,你放心養傷……”

這時,醫生走了進來,他們把其他人都請了出來,開始對我進行檢查。

看他們凝重的表情,我意識到我傷的很重。我問道:“醫生,我會死嗎?”

“不會,你已經脫離了危險;你的腦袋被人用硬物打中三次,能醒過來已經相當奇跡了。”

三次……我心裏一陣後怕,原來劉長命在我暈倒後又砸了兩次。這個隻愛打牌的中年男人,為什麽這麽心狠手辣呢?

等醫生離開後,顧小紅輕輕的走過我身邊,摸著我的臉憂傷的說道:“還以為你會死……”

看著她的眼睛裏又流下眼淚,我笑道:“死不了。”

“上次,你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也不給我電話號碼,也不告訴我你家住在哪裏?我心難過……”

“對不起,我的電話是……”

這時,張巧走了進來,她說唐天生和錢舒婷有事離開了,今後就由她在醫院裏護理我。她向我講了劉長命的事故,原來劉長命當過兵進過監獄。麵對這樣的人,他如果想殺死我的話,我肯定活不了。

我後怕極了,我覺得我做的事情真不值得。要是為此搭上了一條命,我怎麽對得起老家的爸爸媽媽,怎麽對得起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還好,頭上的傷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

顧小紅是內科的護士,但是她經常過來看我;她問我老婆為什麽不來看我?還問我家裏人都在哪裏?

在張巧的麵前,我無法欺騙她,隻好向她講道:“我爸爸媽媽在河南老家,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怎麽會有老婆一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