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承認
因為遲了一些，江童沒有等路書秋而是跟著白印懷一起上了救護車。
路書秋和柯令茹隨後趕到醫院，看見江童站在急診室外麵，看見她們來，隻微擰眉說了一句，“太慢了。”
柯令茹急著要問清楚剛才的事情，“你”被路書秋一把拉住，對她搖搖頭，轉頭問道，“情況怎麽樣？”
江童眉毛一抬，“我又不是醫生，問我有什麽用？”
路書秋一頓，那邊急診室裏白印懷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個醫生，當下跟柯令茹一起跟過去，江童看了眼也走了過去。
白印懷跟醫生握了手，“麻煩你了，陸醫生。”
那位姓陸的醫生禮貌笑說，“新叔算上得是我的導師，你放心吧，我會讓他們照顧一下的。那我先走了。”
白印懷說，“好，那你忙去吧。多謝了，陸醫生。”
路書秋兩人走向前問，“白副經理，醫生怎麽說？”
白印懷淡笑著說，“沒什麽大礙，就是暈過去而已。對了小柯，甘露最近睡眠不好？陸醫生說她身體疲憊程度比較高。”
柯令茹著急問，“很嚴重嗎？睡眠麽，是有聽她說起這幾天都睡不著。不過，露露她喜歡熬夜看韓劇，所以我以為是這個原因。白副經理，疲勞程度高是很嚴重的病嗎？”
白印懷溫和安慰，“你別自己嚇自己。讓她好好休息，睡眠補回來就沒事了。”
柯令茹鬆了一口氣，又不放心地問，“那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可以。不要吵著她就行。”
“我會很安靜的，白副經理，那，我先進去了。”
“嗯。”
柯令茹又對路書秋點點頭，腳步匆匆地進了病房，安心陪在好友床邊。
路書秋在外頭看著這一幕，心裏有些觸動，姐妹情深總是能讓她想起自己的那幾個摯友，不知道她們三個怎麽樣了，尤其是塗筱，亡命天涯的滋味不是那麽好體會的。
“要喝點什麽嗎？”白印懷看著她有些出神，開口說道，“路小姐？”
“啊，什麽？”路書秋反應過來，“白副經理，你怎麽這樣叫我？”
這樣叫才有反應啊，白印懷好笑地問，“那我要怎麽叫你才好？路書秋？書秋？還是跟著甘露她們叫你小秋？”
小秋，這親昵的稱呼像一隻粉紅色的蝴蝶盤旋在她的頭頂，轉啊轉，直轉得她腦袋發暈。路書秋嗬嗬幹笑兩聲，“嗬嗬，白副經理真是愛開玩笑，嗬嗬。”
“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白印懷果然擺出一副他很認真很正經的表情，“小秋不好嗎？那就書秋好了。嗯，既然決定好了你的稱呼，接下來我們討論下我的稱呼吧。”
路書秋錯愕，“啊？”
白印懷手插西裝褲兜，側身對著她低頭短思了一會兒，抬頭對她溫潤一笑，“印懷。”
路書秋又是一愣，“啊？”
“印懷。”白印懷靜靜看著她，解釋說，“我叫白印懷，你叫路書秋。我叫你書秋，你自然就要叫我印懷的。看，對仗多工整。”
路書秋覺得自己下巴就要掉下來，“白副經理，你……”
“叫我印懷。”
“……”路書秋死活不能開口，“那
個，名字是稱呼不是詩詞歌賦，不用講究對仗工整吧。”
“哦，你的意思是印懷和書秋太講究了？”白印懷明白過來，立刻改口道，“那我該怎麽叫你？要不，秋秋？”
他俊雅的眉眼微垂，表情詢問地看過來，路書秋隻覺得晴天裏劈下一道天雷，她被那一句肉麻不已的‘秋秋’雷得外焦裏嫩，隻能無奈地回答，“還是，書秋嗎。”秋秋，她還啾啾咧，好好的名字為什麽要叫得這麽像禽類。
白印懷俊眉一抬，“確定？那你叫一聲我的名字，我聽聽好不好聽，書秋？”
路書秋很是無語，“印，印懷。”
“嗯……”白印懷心滿意足地應下來，“不錯。”
什麽不錯啊，人前她是打死也不會這麽稱呼他的，路書秋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燒，幹脆低下頭不言語。
頭頂卻傳來他的輕笑，“你這是在害羞嗎？書，秋。”
討厭，路書秋飛快地抬頭瞪他一眼，“我去看看露露。”一邊飛快離去一邊心裏碎碎念，誰說他是溫潤謙和的君子？君子會這麽擠兌人？這樣子跟她客廳裏那個機車男有什麽分別？唔，對了，家裏還有一個超級大無賴呢，她差點忘了。
白印懷眉開眼笑地看著她的背影，心情十分愉悅，今天這頓飯吃得真是吃對了，終於讓她改掉了“白副經理白副經理”叫個不停的毛病，收獲豐厚啊收獲豐厚。
他正樂著，病房的門被打開，路書秋從裏頭露出一個頭，開口叫喚，“白副經理！”
白印懷歡樂的心情微微凝住，動作有些僵硬地轉頭，“什麽事？”
“可以給我們買點飲料之類的嗎？嗯，果汁就好了。”
白印懷又僵硬地應下來，“好。”
“謝謝。”路書秋自然看出他的些許不快，把腦袋收回去的時候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白印懷聽到這一聲笑，僵硬的臉上也泛出一絲笑意，這丫頭，哎，看來這換稱呼的路途漫漫長長啊。感歎著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
病房裏，甘露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安靜得仿佛一個天使。柯令茹坐在她身邊，一直不停地給她掖被子。
路書秋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看她們倆，又把頭轉到窗戶那邊，江童孤傲的背影映在她眼裏很是不解。她微微轉頭，發現柯令茹也在偷偷打量那邊，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眼裏是相同的疑問。柯令茹的眼裏是迷惑又害怕，路書秋覺得她多慮了，依她看江童沒有什麽壞心，她很可能隻是單純地想阻止甘露而已。
但是柯令茹不能理解，所以她的眼神裏多了一份請求。
路書秋歎了口氣，對她點點頭，一邊對著窗戶那邊開口說道，“江童？”
江童聞聲回頭，下午的陽光正好，映射在她清冷孤傲的的臉上，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絲不可靠近的高貴。
看得路書秋有些呆滯，連忙起身走出去，“你出來一下，我和小茹有些事情要問你。”
柯令茹看著她，點點頭，又再一次掖了掖被子，才舍得起身一起走了出去。
三人來到離病房一定距離的空地，幾人麵麵相覷，還是江童不耐地開口，“有什麽事直說吧。”
柯令茹看了看路書秋。
“
小茹說，她看見露露摔倒時你的一隻腳在外麵。”到底是同事，路書秋很委婉地開口。
“我看見了，是左腳。”柯令茹生怕她否認，急切地補充道。
江童臉上連一絲異動都沒有，居然相當痛快地承認了，“對，我絆倒了她。”而後側頭看向兩人，“怎麽？”
柯令茹又急又氣，“你還敢問我們‘怎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童清冷一笑，“我不出手，這個愚蠢的女人就要把我們都拖下水了，你還要問我原因？”
柯令茹噎住，紅著臉有些語塞，“可，可是就算要阻止也不用絆倒她啊！露露要是摔到頭怎麽辦？”
“她這不是沒事麽。”江童不為所動。
好友躺在病床上，雖然醫生已經確認她身體並無大礙，但是看著她冷漠的表情，一想到自己多年的好友很有可能就這邊一摔不起，她的心裏又氣又惱，對好友的深切關心給了她很大的力量，她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和膽量直接對著麵前的人吼道，“江童！你，你實在是太胡來了！”
她語氣裏藏不住的怒氣連路書秋聞言都意外地抬頭看過去。
江童聽了後麵上像是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她的語氣微重，眼神裏都是不屑一顧，“我胡來？既然這樣，當初又何必請我來？”
柯令茹漲紅了臉，“我！”
路書秋急忙勸架，“好了好了。你們一人少說一句吧。不要吵著裏麵的人。”
兩人都不再言語，也不再看對方。
路書秋先給性子溫和的柯令茹說軟話，“小茹，既然露露現在沒事了，這些事情你也就不要太追究了。”
柯令茹不滿，“小秋，可是她！”
“好了！”路書秋的眼神堅定，語氣不容回駁，“江童的做法固然不妥當，但我相信她不是那麽沒有分寸的人，出腳絆倒時肯定心裏有了計算，不會真把她摔出事兒的。再說了，平心而論，當時的情況要不是江童，那露露很有可能就衝過去扯著白副經理了。露露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她滿心都是對劉麗伶的仇恨，到時候惹惱了白副經理，我們幾個誰又能逃得了幹係。”
這些道理柯令茹不是不明白，隻是被絆倒的是自己的好友，理性上認同感情上她卻很難接受，但路書秋這麽說了，她也隻能有略帶不滿地低了頭。
路書秋看著她這副默默認同自己的樣子，心裏稍微寬了心，又轉頭對著另一個人，眼裏也是有些不讚同，“江童，你，下次再有這樣的事，還是跟我們商量一下為好。”柯令茹說的對，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計算再好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要是甘露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們這幾個人的下半輩子都要活在愧疚的陰影裏了。
下次？“沒有下次。”哼。這種煩死人的聚會一次就夠了，下次電話打爆了她也不會出門的。江童眉精致的眉眼微微動了下，“還有，路書秋，你要是有閑心在這裏做和事老，不如想一想怎麽把白副經理哄走為好？”
路書秋的額頭一跳，“你的意思是？”
江童冷淡地抬眼望向外頭，“不弄走他，等甘露醒了，難道你或者柯令茹要學我，再把病床上的人再絆倒一次？”
額，這。
這倒真是一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