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滿
趙瑩交給白印懷的東西是一份匯款的回單。原來陷害路書秋的那個人資助了趙瑩，讓她得以完成大學學業。對家境貧寒的趙瑩和外婆來說，那個人就是她們這輩子的大恩人。外婆臨終前還不忘囑咐她等畢業了有工作了無論如何也要報答這個恩情。隻是這個樸實善良的老人家沒有想到，她惦記了很久的恩人居然要她的孫女違背做人的道義來報恩。
從這份匯款回單入手應該可以查到很多信息。得到這麽有價值的東西，齊偉甘露都顯得很高興，尤其是齊偉，他總覺得之前丟的麵子又重新掛回來了。
要問也問了，東西也到手了，不過這個人要怎麽處置倒是個問題。齊偉撓撓頭請教他家老大，“老大，她怎麽辦？”
白印懷看他一眼，反問，“你說怎麽辦才好？人是你找來的，怎麽處置你也有發言權。”
啊，齊偉糾結了，老大這是在考驗他嗎？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考驗？難道是為了鍛煉他處事的能力，比如迅速而準確地做決定什麽的。啊，他要怎麽辦？完全沒有頭緒啊。
倒是甘露開了口，“齊前輩很為難嗎？我覺得不如公事公辦吧。”
公事公辦？齊偉看了她一眼，難道說她想把人交給警察？要不要這麽狠？他又看了看問完話後重新縮成一團的趙瑩，總覺得這麽一個膽小的女人，扭送公安局未免也太那啥了一點。畢竟人家也是為了報恩才一時糊塗。
白印懷聞言也訝異地略了甘露一眼，他也沒想到平日一向以甜美活潑示人的甘露反應這麽冷淡，漠不關心，好像連一絲同情都沒有。
感覺到自己貌似說得太冷血了一點，甘露連忙嘻嘻哈哈地圓回來，“嗬嗬，我隨便那麽一說啦！白富經理、齊前輩你們不要在意哦。”又說，“要不問下小秋的意思吧，畢竟受害者是她，她才最有發言權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齊偉也很讚同，“老大，她說得對。”
白印懷點點頭，撥了電話。
路書秋很快就接起來，“喂。”
白印懷，“是我。”他挑著重點大概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征詢她的意思，“事情就是這樣，現在的問題是拿她怎麽辦。”
路書秋問，“白副經理準備怎麽做？”
白印懷說，“一時沒想法。所以問問你的意思。”
路書秋頓了一下，“可以讓她接下電話麽？我有些話想跟她說。”
白印懷明顯一愣，還是答應下來，“好。”說著將手機遞出去。
感到意外的趙瑩接過來，低低地說，“喂？”
路書秋聽出聲音，“趙瑩？”
趙瑩應聲，“嗯。”
路書秋聲音裏帶了真摯的謝意，“謝謝你。白副經理都給我說了。”
做錯事還被人道謝，趙瑩顯得很慚愧，“怎麽會。明明就是我不好。你不用說謝謝。”她不配的。
“不。”路書秋輕輕笑了，“知錯就改，善莫大焉。趙瑩，你是個好人。”語氣又溫和下來，“你外婆會為你感到自豪驕傲的。”
眼眶一下子濕潤，外婆她真的會這樣嗎？在她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後？“外婆她會原諒我嗎？”
“當然。你是她最疼愛的孫女啊。你一定知道這一點的，對嗎？”
“嗯。”
“對了……”路書秋回到正事上來，“趙瑩你想不想去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趙瑩一愣，“什麽？”
路書秋解釋，“發生這樣的事，先不
管高層會怎麽對待你。單說那個人還沒被徹底揪出來，呆在這樣的人附近工作，你真的願意？”
趙瑩沉默了一會兒，“白副經理是要開除我嗎？”
“不……”路書秋否認，“不是。我的意思是調任，不知道你怎麽想。我認為目前來說，暫時離開一陣子對你來說很有幫助。你覺得呢？”
不是要她走人。是要給她一個機會重新開始？趙瑩哽咽著，“我不明白。”
“嗯？”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明明是自己害了她不是嗎。
“還以為你說什麽呢……”路書秋輕笑著，“為什麽呢？這個答案要靠你自己尋找。不過我覺得趙瑩你是個善良又聰明的女孩子，相信不用多久就會明白的。”
這樣麽，要靠她自己尋找的答案。趙瑩握著手機默默記牢這句話，再開口時已經做出了決定：“我相信你，所以，就按你說的安排吧。”
路書秋在那頭欣慰地笑了：“好，那麻煩叫白副經理接下電話。”
“嗯。”
白印懷接過來：“喂，是我。”
白副經理：“路書秋說‘真得要以我的意見為主嗎？’”
白印懷答：“自然。我何時騙過你？”
路書秋說：“那我想請你寬待趙瑩，將她調去集團其他分部，可以嗎？”
白印懷沉思一會，帶她遠離那個所謂的恩人是嗎，路書秋身為受害人居然還為對方著想，她這麽保護趙瑩，誰又來保護她呢。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你決定了？”
路書秋有些忐忑，怕他認為自己太過造次，沒想到他一口答應下來：“好。聽你的。那就這樣吧，我們接著查。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路書秋愉快地應了。放下電話後她開心了好久，在床上滾來滾去，她一為趙瑩感到高興，二為白印懷的爽快覺得心裏陣陣暖意。真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真希望啊。
這一邊辦公室裏，白印懷很快就做了部署，他讓趙瑩今天之內把手頭的工作整理清楚，他會派人前去交接，然後她直接回家裏呆幾天，等待他的調任通知。
已經下定決心並且因為路書秋的話有了新的人生目標的趙瑩不再維諾，走出去的時候臉上還掛一抹微笑，仿佛抹開了一直附在她眼前的霧霾從而將前方的道路看得更加清楚。
等人走後，甘露急切地詢問：“白副經理，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白印懷將重要的匯款回單交給齊偉，吩咐說：“你最拿手的，動作快點。”
齊偉收到莫大的鼓舞，精神振奮地答應：“是！老大你放心，交給我，準沒錯！”說著笑容洋溢地就要離開。
一旁看著的甘露更加迫不及待：“那我呢那我呢，白副經理，我要做什麽？”
沒想到白印懷隻淡淡看她一眼：“甘露你回去工作。”
甘露自然不肯：“為什麽？齊前輩都有事情做，為什麽我沒有？”
白印懷坐下來，翻看起文件，漫不經心地說：“齊偉的強項就是通過查詢各種信息然後找出我想要的東西甚至是人。你敢說你比得過他？”
“我！”甘露被噎住，還是嘴硬：“這不公平！一定有我能做的事情，對不對？”
白印懷一笑：“有。”
她就知道嘛，甘露開心了：“是什麽事？”
“回回到你的崗位去好好工作。”她離開太久了容易引起懷疑，說不定已經引起懷疑了，再者事情已經到了關鍵的一步
，她的確派不上什麽用場。
“我不要！”甘露覺得自己被耍，脫口就是幹脆的拒絕。
白印懷抬頭涼了她一眼。
甘露說完了就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又被他投以這樣看似平常實則充滿壓迫感的眼神，頓時心裏再多不滿也隻能壓製下來，麵上還是不情不願，嘴裏說著：“那有什麽我可以做的事白副經理你一定要叫我哦！要記得！”
白印懷隻想打發她：“嗯。”
甘露心裏明白接下來大概就沒自己什麽事了，隻要齊偉那邊成功查到匯款來源，那春藤摸瓜摸上去自然能查個水落石出。她真的不甘心，她為了這件事也是鞠躬盡瘁費心費力，隻差那麽幾步居然被禁止通行了。
回到辦公室後，甘露越想越氣憤，越氣憤就越想，她心情不好，整個人辦事效率都下降下來。下午一連幾個前輩交代的工作都出現了錯誤，有些錯誤甚至犯得非常低級。事情比較急前輩們難免語氣重了些，甘露咬著牙忍著一通又一通的數落。好不容易哄好了這幾個麻煩的前輩，緩口氣後她頗有些埋怨地說了句：“不就犯了幾個小錯嗎，有什麽大不了的。也值得她們一個個喋喋不休，煩死人了！”
這話被對麵目睹一切的江童聽到了，很是不屑地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嗤音。
正渾身都是火引子的甘露頓時炸毛：“江童你什麽意思？哼什麽哼？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
江童一貫冷淡：“知錯還不悔改，簡直是錯上加錯。”
甘露怒道：“你！”
柯令茹趕緊拉架：“好了好了，露露你別氣了，江童她沒別的意思。你說是不是，江童？”
江童冷淡地連話都不接。
自從甘露疏忽被劉麗伶設計之後，江童一直蠻鄙夷她。甘露什麽人，自然感覺得到。從此兩人是互看對方不順眼。
柯令茹看著兩人互不退讓的樣子，隻好分開她們：“露露來，口渴了嗎。我們去休息室喝點飲料解解渴。”好說歹說才把人拉走。
到了休息室為了讓甘露忘記不快，不善言辭的柯令茹拚命找話題，一不小心引到了路書秋身上，她很是關心地說：“不知道小秋現在怎麽樣了。不能來公司上班，天天呆家裏一定很無聊吧。”
說到這個甘露就有氣：“無聊什麽啊。你放心，她很快就回來了。”
柯令茹好奇地問：“怎麽？難道你們已經抓到幕後的人了？”
門外一個腳步聲在這句話完後忽然停住。
甘露心裏鬱結得很，說話也憤憤不平：“哪有這麽快！不過也差不多了。那個偷小秋手機和撞她的那個人知道吧，我們找到她了。好不容易從她那裏得到一張非常有用的匯款回單。回單你知道吧？金錢這東西有來就有往，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一定能查到那個人。”
柯令茹大概聽明白，這不是好事嗎，為什麽她看起來這麽生氣：“哦，那很好啊。”
甘露瞪她一眼：“好什麽好！就差這麽幾步！就幾步啊！結果白副經理就不讓我繼續參與了。討厭死了！”
柯令茹終於明白她火氣的來源。
接下來的時間，甘露在休息室裏對著柯令茹大發牢騷，大吐苦水。而柯令茹則秉持一貫的寬容和毅力做她的最忠實的聽眾。
她們都不知道，門外有一個人偶然路過，在聽完幾句堪比機密的對話後，嘴角浮起一絲笑，又如來時一般，悄然離去了。
這麽重要的消息，得快點通知那個人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