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浪生涯

他一驚,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意識到隻是個夢。

看著周圍的環境,他了解到這裏是警察局,而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不折不扣的小偷。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大貓他們現在又都在哪,他們是不是還在管道裏。

錢肯定在他們手上,看著被中年婦女掐破的手他感覺不到疼。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習慣了大貓等人的欺負。

他們欺負他,捉弄他,罵他,打他,現在還誣陷他偷東西,可他小石子般的眼睛從來不落下一滴淚水。

他突然好想念蹩腳爺爺,蹩腳爺爺是他唯一的好朋友,也是唯一的親人。

他總是把好東西都讓給自己吃,他喊他爺爺,這個稱呼發自內心,他感覺不到溫暖,但從爺爺身上還能看到這點小小的愛。

爺爺是孤寡老人,沒有兒女,沒有家,流浪在外,露宿街頭。不幸的是爺爺被遭遇車禍了,撞得很嚴重,滅絕人性的肇事司機卻逃之夭夭。

就這樣爺爺還依然一瘸一拐的給他帶回來兩個包子,爺爺傷的非常嚴重,已經奄奄一息,幼小的他看著爺爺那張痛苦扭曲的臉卻無能為力。

爺爺說他以前是有家的,那家收養他的人也不是他真正的父母。他丟棄在路邊,那家人從路邊撿回他。

後來因他一直高燒不退,好心的人家抱著他四處求醫,輾轉反側到大城市,好心的夫妻卻因此遭遇不幸車禍,當場死亡。

他們還有一個幾歲大的兒子,因為他那可憐的男孩真正成了孤兒,後來被親戚撫養,但他卻被視為罪魁禍首,再次慘遭丟棄。

爺爺收養了他,可是他似乎真的會給那些好心人帶來不幸,爺爺最終也離開了他。生前留給他的唯一遺物就是那根棍子,他把棍子當做寶物嗬護。

他開始獨自一人流浪,遇到了很多人,包括大貓等人,大貓和他一樣沒有父母。

大貓將棍子折斷,隻有在那天他才發瘋的和他們打了一架,他根本就不是人高馬大大貓一夥人的對手。

他被他們打的很重,渾身上下都疼,從那

開始他就成為了大貓一夥欺負的對象。

女警察端來飯,讓她吃。他還是沉默著,但大腦在飛速運轉。

中年婦女的錢一定被大貓他們買了熱騰騰的肉包子,大貓讓他加入他們,他堅決反對,他不可能成為他們的同夥,更不會成為不恥的小偷,爺爺當初告訴他不該拿的千萬不要拿,小偷是非常可恥的字眼。

當時大貓拿了中年婦女的錢包,看到他後,把錢包往他口袋一塞,他不知道大貓塞給他的是空空的錢包,錢早已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因為這個錢包,他感覺自己喪失了奔跑的能力,大貓等人了無蹤影,他跑的很慢很慢,所以中年婦女輕而易舉就抓住了他。

他不能出賣他們,雖然他們欺負自己,但他不能讓那十幾個和他一樣的同齡孩子被帶到警察局,被扣上小偷的字眼。

想到這,他眼睛又散發著小石子般的光芒,狼吞虎咽的把眼前飯菜吃的一幹二淨。

他捂住肚子,痛苦的衝著警察喊,“我肚子好疼,我要去廁所。”

警察看見他開頭說話很是驚訝,繼而把他帶到廁所。

警察局的廁所在二樓,他進去後把門緊緊關上。

二樓廁所的窗戶是開著的,打開窗戶,他像個靈巧的猴子似的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他小石子般狡黠的眼睛再次一亮,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沒有人知道昔日的流浪生涯讓他不懼怕高度,從高處往下跳,他總會安全著落。

他漫無目標的走,不知道該去哪。

此刻肚子裏沒有饑餓感,剛才在警察局他吃的很飽很飽,這是他吃的唯一一頓像樣的飯。

看著周圍穿紅色裙子,帶蝴蝶節發卡的小女孩,還有那個抱著皮球的胖嘟嘟小男孩,他一陣羨慕,眼睛盯著他們舍不得離開。

“小孩,叔叔這有好吃的糖果,給你來一塊。”一個戴鴨舌帽的陌生男子衝他搭訕道。

他不認識這個男子,但作為一個孩子,他被他手裏包裝精美的糖果深深吸引,糖果充滿致命的誘惑,讓他有些

貪婪,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陌生男子大概看出了他的心思,很大方的把手裏的糖果遞給他,他鬼使神差的接了過來。

他知道這種糖果,之前看大貓他們吃過,也看到過商店的櫃台裏有賣的。有時候做夢會夢到吃到嘴裏,很甜很甜,甜的嗓子生疼,醒來嘴裏卻變得很苦很苦。

剝開糖紙,他把它真真正正的放進了嘴裏,真的很甜很甜,甜的嗓子疼,和夢裏的味道一樣,但不同的是嘴裏不會很苦很苦。

“小孩,好不好吃,甜不甜,叔叔家裏還有很多很多的糖,跟叔叔去家裏拿吧。”他不知道為什麽要跟他走,是糖果的誘惑吸引,還是這個陌生人,還是其他原因。

陌生男子將鴨舌帽壓低,牽起他髒兮兮的小手。

他感覺心裏暖洋洋,這是自爺爺死後心裏第一次如此溫暖,他不知道男子是誰,不知道他家在哪,不知道他家裏還有多少琳琅滿目的糖果,但心頭滿是期待。

大概走了很長的路,才來到陌生男子那有糖果的家。

果真沒有食言,他看到了香甜美味的糖果,單憑五彩的包裝紙就可口的誘人。他吃的好不歡喜,在他的味覺裏從沒有意識到甜是如此美好,五髒六腑因糖果都變得甜起來。

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塊,地上已經灑滿花花綠綠的糖紙。

當他感覺吃的不想吃的時候,陌生的房間隻剩下了自己。門不知什麽時候已鎖的死死的,陌生男子也不在了。

他焦急起來,鎖的死死的門無法讓他離開,而且窗子也安裝了防護欄,同樣鎖的死死的。

他第一次意識到之前的流浪比這禁閉似的環境要舒服,至少是自由的,安全的。

門打開了,是陌生男子,還有另外兩個同樣陌生的男人,小小的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到連空氣都緊張起來。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麽,小小年紀的他意識到危險正在降臨。

隻知道眼睛被一層東西蒙住,嘴同樣也被牢牢堵住,動彈不得,掙紮不得,這就是眼前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