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問情

由於最近心緒不寧顯得氣色不佳，淩澈便令我在坤寧宮中好生休養暫時不用再去伺候筆墨。聽黃公公說，最近南方暴亂，淩澈好幾天沒回寢宮安寢了，都是在上書房度過的。這晚，估摸淩澈還在批閱奏章，我在輾轉難眠之際便煮了碗蓮子羹準備端去上書房。李嬤嬤默默看了我一眼，替我加了件披風，我裝作沒有看見她眼裏的憂慮。

上書房近在眼前，想起好幾天沒見淩澈了，不由有種盡情情怯之感。門口的黃公公正欲請安，我抬手製止了他。上書房的門口虛掩，門口微微露出昏黃的光線。我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僵硬的臉龐，正準備推門而入。一陣柔媚的呼喚聲製止了我的動作。

“皇上，嚐嚐臣妾為你準備的甜湯如何，是不是不夠甜啊……”藍妃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顯得分外的曖昧。我忙躲在門口的一角，心仿佛被人緊緊揪住。

“愛妃的甜湯自然是甘甜如蜜了！”淩澈低沉沉的笑聲仿佛一把鈍刀狠狠撕裂著我的心。

“皇上就知道哄臣妾開心。”藍妃不依不饒的聲音傳來，衣衫摩挲的聲音傳來，似乎此刻正在淩澈懷裏撒嬌：“皇上自上次佳節後就一直在皇後姐姐那裏，再沒來看過臣妾……”

“水丞相最近要準備南方平叛的事宜，朕當然要好好陪陪他的女兒了！朕的心在哪，難道愛妃會不知道嗎？”猶如晴天霹靂般，淩澈此刻的話語將我震得天旋地轉。

“啪！”手中的青花瓷碗滑落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仿若我此刻被扯開一道道裂痕的心。果然，自己不該有任何的癡心妄想。我與他之間隔著的，豈止是家國仇恨。

“啊！”裏麵傳來藍妃的一聲驚呼，隨著重物墜地的聲音，淩澈出現在門口，墨色的眼睛裏透著絲絲心疼望著淚流滿麵的我。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感覺羞辱鋪天蓋地地朝我撲來，我轉身不顧一切得朝坤寧宮奔去。

“心月！心月！”身後傳來淩澈焦灼的呼喚聲。我什麽都聽不到，也不想聽到，我隻希望這一切隻是我的一場噩夢。

他終究是追上了我，不發一言得將我拖進坤寧宮。我閉上眼睛，不想看他。他拖我一起坐在躺椅裏，溫柔得替我拭去淚水，怎料淚水卻越拭越多：“怎麽，很難過嗎？”

我嗚咽著拒絕說話。

“從你製止黃承德行禮時，朕就看到你了！”他輕歎一聲。

早就看到我了……那麽，那些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我睜開淚水迷蒙的眼睛不敢置信得看著他。

淩澈刀刻般的臉忽然一紅：“朕想知道，你會不會在意朕。朕……”

我被他的反複弄得一團霧水，實不知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朕”他沉吟道：“朕知道你與四皇弟兩情相悅。”望著我瞪圓的雙眼，俊逸的臉上透出絲絲尷尬：“就算四皇弟去母後那裏求婚是一廂情願。但是，朕不止一次看到你和四皇弟言行曖昧。朕知道四皇弟是故意做給朕看的。他知道朕心

高氣傲，絕不會要心係於他人的女子。那天四皇弟闖進來找你朕也知道，朕以為你心中也是有他。朕……”

聽他顛三倒四的話語，我大致理清了他的思緒。他，是在偷偷對我透露他的情意嗎？一時之間，我竟是癡了。

淩澈見我半響沒反應，困窘之色更甚：“朕又不能問你，剛好藍妃來送甜湯，便借著藍妃試探於你……”

說罷，他不禁低下頭咳了兩聲。等他抬頭見我仍然是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不禁手上一使勁，仿佛要掐斷我的腰：“你不相信朕……”

我連忙勾住他的脖子，癡癡得看著他，苦澀道：“不是的。臣妾隻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皇上當初不是很討厭臣妾嗎？”

“傻丫頭！”淩澈細細摩挲著我的臉：“還記得那天放風箏時遇到朕嗎？當時，看著你發自內心的笑，朕竟然深深被你迷住。從那以後，朕就想接近你，想了解你。越靠近就越被你吸引，能彈出那麽美的曲子的，絕不是朝三暮四一心攀龍附鳳的人。”說完在我額上溫柔得印下一吻。

我的淚水再次掉了下來，他溫柔地吻去，在我耳邊輕輕卻堅定地說：“朕，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了。”說完在我頸窩處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我：“朕，很想你！”

我心如刀絞，嗚咽道：“臣妾，臣妾……”

溫潤的唇隨即覆上，話沒出口就被他盡數吞進口中。我下意識得緊緊抱著眼前這個男人，仿若失而複得的珍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