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良宵

遠處是飄渺的歌聲,近處,是水潭裏吱吱叫的蟲鳴。此處,是安靜的不能安靜的環境,就連清風吹過紙張的細碎的聲音都可以清晰可聞,更不提細微的呼吸聲……

蕭繁音的臉紅著,看得出來,她生氣了。

蘭心惴惴不安地偷偷打量著蕭繁音。她真的沒想到,自己萬能的主子真的不會吹笛子,那番說辭隻是推搪而已。沒想到……現在主子生氣了,她該如何是好?蘭心本來想大笑的心情頓時消失殆盡,之後她得怎麽做?主子還會原諒她嗎?蘭心捧著一杯茶,誠惶誠恐的膝行到蕭繁音的身旁,負荊請罪般,討好蕭繁音:“主子!蘭心知錯了!”

“……”蕭繁音沒有去接那杯茶,更沒有看她一眼,隻是捏著那支玉笛,撇頭看著門外小庭。

“主子!主子!蘭心知道錯了……”蘭心繼續可憐巴巴的哀求。

“就是嘛,靡靡!蘭心也不是有意要笑你的!要是我聽到了也會忍不住大笑的!”一個清朗溫柔的聲音在後麵響起。蕭繁音轉過身望去,果然是魏國君魏庭藝,穿著一身華麗的大禮服,頭戴金冠。

“國君金安萬福。”蘭心行禮,膝行後退幾步,退到了一旁,給魏庭藝泡茶。

“國君,請喝茶!”

“嗯。”魏庭藝接過茶,笑嘻嘻看了蘭心一眼,然後笑著對蕭繁音說道:“靡靡,你就原諒蘭心吧!人家都誠心誠意和你道歉了!”

“……”蕭繁音默然。

蘭心的心忐忑不安,可是她沒想到魏庭藝居然會為她求情。可是她不要!誰不知道主子最討厭的就是魏庭藝了。

“靡靡,你要是原諒了蘭心,我就會告訴你一個消息哦!”他把茶杯遞給蘭心,伸手隨意的抽掉頭頂的金簪,摘掉金冠,隨手扔在地上,一頭漆黑的長發傾灑而下。

“我原諒。”蕭繁音見到魏庭藝,也不好繼續拿喬嗎,也不得不順著魏庭藝給他擺好的梯子爬下。她淡淡地說了這兩個字,蘭心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相反,更加低沉了

“蘭心,你下去吧!”魏庭藝的一聲令下,蘭心任何話也沒辦法向主子表明,隻能膝行出了茶室,把門給闔上。

“庭藝,你怎麽來了?”蕭繁音淡淡地喚他一聲,“今夜七夕佳節,庭藝為何不與後宮佳麗共度良夜?特別是南夫人,今夜必是想與你共度良宵……”

“難道靡靡你吃醋了?嗬嗬,這瓊天宮的蕭美人孤獨一人焚香煮茶,我魏庭藝自詡是憐香惜玉之人,豈能忍心放絕色傾城的靡音夫人獨守空室?還在今晚南南已經決定要和後妃佳麗歡慶七夕之夜,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嗯?你倒是無所謂得很!”

“我信南南嘛……倒是靡靡你,把瓊天宮服侍的人都遣走了,就不怕一些壞人偷偷溜進來?”

“庭藝說的是指你自己麽?”

“難道,靡靡你覺得我像壞人嗎?”

魏庭藝反問道,他涎笑著,坐在了蕭繁音的身邊,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肚子,“沒想到這麽快就大起來了,估計冬天就可以生了吧……”

“托庭藝的福,孩子才能平安成長。”蕭繁音無視他的動手動腳,隻是淡淡的說道。

“嗬嗬,你太客氣了!”這時,魏庭藝倒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伏在蕭繁音的肚皮上,靜靜地聆聽著她的肚子。

“你聽到什麽嗎?”蕭繁音問。

“好像聽到他在喚我‘父皇!父皇!’的樣子!”魏庭藝抬起頭,仰視著蕭繁音的臉孔,自從她懷孕後,沒有舟車勞頓,沒有勾心鬥角,在瓊天宮被照顧得很好,現在她的下巴也圓潤了些,身上也有些肉了。

“真的能聽見嗎?孩子現在才幾個月大,庭藝你就不用哄我了……”蕭繁音嗤笑一聲,推開了賴在她身上不起的魏庭藝。倒是魏庭藝死皮賴臉般,又重新黏了上來,他伏在蕭繁音的耳邊輕聲道:“靡靡,你知道嗎?”

魏庭藝嗬了一口氣到蕭繁音的耳廓裏,鬧得她全身一麻,“嗯,什麽事?”

“你的駙馬皇甫清韶,這個月初登基為帝了……”魏庭藝的聲音小之又小,蕭繁音卻聽得萬分清晰。這句話像錘子一般,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震驚,好像皇甫清韶登基是不對的,她聲音有點顫抖:“那他……他是篡位嗎?”

這個消息使得蕭繁音的身子一僵,魏庭藝當然是感覺出來了,他嬉笑著嗅著她的脖子,熱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上,更多的是已經更裏麵的地方。

“你希望他弑父篡位嗎?”魏庭藝輕飄飄的問道。

當然不想。在潛意識裏,蕭繁音還是希望他以前喜歡的人不是那麽心狠手辣的。應該說,對於每個女人來說,她們都不會相信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的真實麵目是心狠手辣的,她們更情願不起打聽。因為你曾喜歡的男人竟然是一個壞人,這也證明你的目光是極差的。蕭繁音也是如此。盡管她是希望皇甫清韶和皇甫華父子自相殘殺,以一個仇人的目光來旁觀父子相殘,那種複仇的快感是愉悅的。但是正如上麵所說的,女人畢竟是女人,心還是太柔軟了。

所以,蕭繁音首先是搖了搖頭,很快,她又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魏庭藝微歎一口氣,“你還是心太軟了,靡靡……”

“告訴我!”蕭繁音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

“靡靡,你好像忘了什麽事?”魏庭藝似乎有點要變臉,蕭繁音隻能屈服,重新說道:“請庭藝告訴靡靡真相……”

“乖……”魏庭藝撫摸著蕭繁音已經快幹的長發,手指從頭頂順著發絲劃拉到發尾,柔順而舒服。

“皇甫華這老東西自己退的位。估計是害死你父皇後,懊悔不已,也無心政事,幹脆退了位,引為上皇,現在對著你父皇的屍身天天以淚洗麵,好不可憐呢!倒是便宜了皇甫清韶……”

“……”

“今夜良辰美景,莫非隻能虛度?”魏庭藝幹脆拉開蕭繁音的衣襟,欺身壓了上去。

一室芬芳,豔溢香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