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總想為了出頭
慕榮鐵英說完這幾句話，自已竟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家那寶貝丫頭實在是有些不象話，看人家吳少爺哪裏象是“地痞加流氓”嘛，依我看，此子除了年齡上比小女略小些外，各方麵都與偉昕那丫頭般配得很。
這人啊，心情好了，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就中聽多了。
吳尉靖和慕榮鐵英都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人，雖說兩人一文一武官職各不相同，但官場上的一些奉承話那是出口成章的。
不多會兒，兩人就稱兄道弟的相談甚歡了。
吳尉靖原來是對嶽丈大人給兒子訂的這門親事並不看好，倒不是他輕看了自家孩子，而是對嶽丈李子其跟朝庭軍機第一重臣慕榮嘯天的不合早有所聞。
想那慕榮嘯天是靠著卓越的軍功和治軍有方，才得以受到先皇的重用。武官本來就不善弄權，而慕榮嘯天更是剛正不阿，二人在朝中議事之時有爭吵，這在各級官員之中早已不是密聞。
所以，吳尉靖對嶽丈說的要跟慕榮家結親一事，隻是當成一個小笑話，根本就沒往心裏去：想來嶽丈大人一定是嫌日子過得太平淡找點事來消遣吧。
況且那慕榮家的女娃子武功高強，聽說人長得很美，象她有這種家世條件的官家的子弟，哪一個不是眼高於頂之輩，而且，聽楊管家說：自已那寶貝兒子的的確確是當街涉嫌調戲了慕榮家的閨女。
這幾次被人家教訓也當在情理之中。
誰知這樁讓吳慰靖並不看好的親事，卻在眼前漸漸地變成了事實：你看那慕榮鐵英看向田兒的微帶笑意的眼神吧，就透出了不少的欣賞和讚許，由此可見，他對田兒的印象應該還是不錯的。
早知人家對田兒如此滿意，自已早就該先行前去拜見，回頭讓楊管家備上重禮，我得和夫人親自去人家認認門。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吳尉靖對自已的兒子在家裏做的事最為清楚：別看這小子現在坐在這裏象個人似的，就他那些怪癖和言行要是日後被慕榮家的知道了，不會對他改變看法吧？
算啦，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田兒再長大些，加上許老先生的教導日後定會把這些小毛病改掉的也說不定。
吳大少爺鄭重其事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貌似很認真地聽著師傅、吳尉靖、慕榮鐵英說著話，他的心裏可是一直在轉著圈呢：慕榮家的那個漂亮野丫頭倒底長得象誰多一點呢？
你看她老爹吧，一臉的風霜歲月不說，那雙大手啊，一看就是平日裏沒少抓家夥打人的。
還有她娘的這身打扮和臉上抹的那一團團的白粉子，咋看咋象是妓院的老鴇外加賣身不嫌老的東西。
就他倆這得興，咋就能生出那麽漂亮的姑娘來呢？
聽說那個野丫頭叫慕榮偉昕，看這名兒起的吧，哪有一點女孩子家家的味道。
嘿嘿，慕榮偉昕不會是這個慕榮鐵英跟那個什麽庵的尼姑生的野種吧，不然長得好好的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怎能當街對一個花季美少年我行凶呢？
他心裏這麽瞎想著，不時沒忘了向慕榮夫人拋點眼神過去：當然這眼神一定是尊敬和讚許的目光嘍，俺還沒到饑不擇食老少通吃的地步。
許江承今天很高興，話也比平時多了不少。
他不時地用眼角餘光去瞄一下身邊坐著的徒兒吳玉田，心裏對徒弟的表現很是滿意：這死丫的還真會裝相，要是日後慕榮嘯天跟慕榮鐵英知道這小子平日裏的作派，不會罵我他這個師傅吧？唉，田兒哪都好，就是行事總讓你摸不著頭腦，一會兒一個鬼花樣，而且好象還有後續更多花樣的走勢。
你看他這人前人後各用好幾套的裝腔作勢吧，跟他外公李子其有得一拚，好象還有比他外公更勝一籌的發展態勢。
嗬嗬魚生魚，蝦生蝦，老鼠的兒子天生會打洞洞。
想來那李子其肯定是發現了他這個親外孫的過人之處。
一個屋子裏的幾個人，各自在嘴裏說著客套話，心裏各想各的心事。
慕榮鐵英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謝絕了吳尉靖的挽留與夫人離開了吳府。
慕榮鐵英坐在馬車裏跟身邊的夫人說：“夫人，你看出來沒有，那個吳家小兒不太象昕兒說的那樣嘛，而且知書達理。聽許老先生說：此子的武功小有所成。按照我對一般師傅誇讚徒弟的說話來看，這個吳玉田吳大少爺的武功應該不錯，可是昕兒怎麽就說他在她的手底下走不過一個回合呢？我看啊，一定是吳少爺看昕兒是女娃，有心相讓著她吧。回頭你跟昕兒說一下，以後在外麵見到吳少爺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在大街上打她未來的夫君，這傳將出去也不好聽。哼，要是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把昕兒送去‘梅嘯庵’……”
“嗯，知道了。”慕榮夫人嘴裏答應著。
她心裏卻不讚同男人的話：想你在京城一年回來不了一次，養著幾房小妾，哪裏還叫小妾啊，她們分明地位在我這個正室之上。昕兒的教育你跟你那老不死的爹從沒過問過，還要作主為昕兒找夫家。
聽昕兒說，這個吳家少爺不是個好東西，竟然當街衝她耍流氓，這種人不教訓教訓他，以後長大了還不知變成啥玩意兒呢。
雖說昕兒做事有時有點過火，但她這也算是正當自衛吧。
唉……
昕兒總想為我出頭，真難為這孩子了，要是她是個男孩兒，自已在慕榮家的地位也不至於此。
吳府這幾天顯得很是忙亂。
因為過幾天，吳老爺要帶著夫人和兒子去京城嶽父家過年，當然要準備帶上不少的禮物，加上許江承老先生跟烏吉春也要一同前往，這原來的一輛大馬車就坐不開了。
吳尉靖新買進來了一輛馬車。
新馬車內外都得重新收拾一下，因為大少爺提出了許多要求。
坐在這種劣製的馬車裏，這前去京城路途遙遠，馬車還沒到地方，這坐車的人恐怕就被顛散架了吧。
吳尉靖讓楊管家去叫大少爺，說是讓他換上身衣服一起去慕榮家回訪。
“我不去，沒看我正忙著嘛。”大少爺一口回絕了楊管家。
此時他正在那輛新買回來的大車前忙著指揮工匠，對車廂進行內飾處理。
楊管家站在邊上向一邊鬼笑著的那個烏吉春求助：“烏吉大夫，您勸一下少爺吧，老爺在前院等著回話呢。”
對
於楊管家的話，烏吉春全當沒聽到似的，把頭扭到了一邊：笑話，讓我去勸這個老想找茬作弄我的家夥啊，我才不去招惹他呢。要不是想著跟許老先生多學點東西，你以為我願意留在吳府啊。
楊管家看著剛才還對自已使眼色的烏吉掉過頭走到車廂的另一邊去了，心裏那個氣啊：你個家夥不想幫忙幹嘛在那給我使眼色，哼，我看啊，如今這吳府裏除了老爺和夫人加上我，還算是正常些，這幾個整天圍著大少爺轉的人，沒好人！
包括那個許老頭子，這老家夥那天竟然說我沒點記性，我不就是把他交待讓我告訴老爺的事忘了一件嘛，誰讓他一次讓我傳那麽多話呢，唉……算啦，誰讓咱天生就是做下人的料呢，原本以為賣死力氣做到了管家，這身份地位的就會撥高點呢……
楊管家沒叫得動大少爺，隻好去向吳尉靖回了大少爺的原話。
出乎楊管家的意料之外，吳老爺並沒因為大少爺不肯跟他一起去慕榮府上生氣，還樂喝喝地讓楊管家備好車，他和夫人馬上就過去慕榮府。
其實，自從慕榮鐵英攜夫人來吳府後，吳尉靖就想開了：人家慕榮家對自已這個兒子都滿意了，就是說明咱家的孩子以後鐵定成為慕榮府上的快婿，攀上了這門大親事，自已的身家不是也跟著往上漲嘛。
寶貝兒子不樂意去慕榮府，一定是對那個打過他三回的慕榮家的姑娘心懷畏懼，這當然情有可原啦。
起啟的日子到了。
這天，吳少爺早早地就被他師傅許老頭從被窩裏拎了出來：“懶蛋，起來啦，大家都在等你一個呢。”
吳少爺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扭過頭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師傅近在眼前的老臉：“師傅，天還黑著呢……”
“還黑著？你洗漱好了吃過飯天就亮啦，快點下去吃飯！”許江承抬手又給了吳少爺後腦勺一下，順手鬆開了拎著他的衣領。
“叭嘰……啊……老東西……師傅你又打我，那你打死我吧……”
大少爺幹嚎了起來。
許江承一聽大少爺說出來的話裏帶了個“老”字，就知道這小子又想罵自已“老東西”，氣的他一甩手扭頭就走：隻要大少爺說的話是針對自已的，而且裏帶上個“老”字，就一定是想罵“老東西”。
這可是寶蛋兒親口向許江承告的密。
為這事，大少爺可沒少被許江承有心無心的修理過多次。
當吳大少爺從籽籽的嘴裏得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寶蛋兒時，他心裏那個氣啊：這還了得，一個小小的書僮竟敢告他主子的狀，是活夠了還不想地兒另找吃飯的地方？
寶蛋兒，你給老子等著，早晚有一天老子讓你知道做奸細的下場。
俺說的“老”還有可能是“老子”、“老人家”……外加“老混蛋”、“老不死的”哦，好象這前麵帶著老的沒多少好聽的話呢。
算啦，老子暫時放過你，以後再找你算總帳。
吳府的大門從裏麵打開了，二輛大馬車一前一後出了大門，順著大路向著城北門而去。
楊管家站在大門口，看著二輛馬車走遠了，轉過身來進了院，一個家丁把大門關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