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眼
夏季的夜晚總是來得遲，姍姍來遲的夕陽伴著晚風一點一點的顯出山腳。不多久，大院裏最後的一片黑暗由著燈光伴著最後的餘暉慢慢點亮。不知不覺，時光的年輪又轉過了兩年。
景城裏麵最值得津津樂道的不是什麽的當紅花魁，而是跟在李家大少爺後邊那個不漂亮的黃毛丫頭。
和那個更在黃毛丫頭後麵的楞頭小子，還拖著個不怎麽聰明的漂亮的小姑娘。
遙遙的，就看見城門邊上迎麵駛來的高頭大馬，載著的身影偉岸挺拔，不難看出那是個男子，藏青色的袍子隨風蹁躚，映著絕豔的麵容倒是生出一種別致的美與媚。
李家大少又是滿載而歸，紛紛前來看熱鬧的人群裏麵如是說道。
隻是眾人的興奮還沒有持續多久，嬌俏的黃毛丫頭不知道從哪條巷子裏麵鑽出來：“哇，李意，你又是滿載而歸啊。真厲害。”
大少爺得意的一甩肩上的馬鞭。大邁步下馬。
段文韜氣喘籲籲的跟上來，眼睛是看著五月的方向，話卻是對著李意說的：“呦，今天行情不錯哦，總算是買得了一點價錢。”
五月白了段文韜一眼：“你少說幾句會死啊？”
“哎，戚五月，我說的又不是你，你擔心什麽？”
“段文韜……”五月像是小秘密被發現了，氣急敗壞的跺腳。
“哎，叫我做什麽？”段文韜好不得意。
突然間，五月想到了某些東西，神色曖昧的朝著段文韜笑了笑。然後才悠悠開口。
“沒呢。隻是想長安今天怎麽還沒有來？”
果然不出五月所料，段文韜在聽見長安這個名字的時候整個人像是焉掉了的茄子，一點精神也打不起來。
“哈哈。”五月眉角一挑，得意的笑開來。
看吧，看吧，段文韜，就你還想和我鬥。
“好了，你們幾個，每天這樣子的鬧來鬧去也不覺得煩？”張叔過來牽馬，接過李意手上的馬鞭，看了一眼兩個小孩子，頗為無奈的說道。
還是自己家的少爺省心。
“對了，丫頭，你今天不用上工？”驀地，張叔像是想到了某些東西，先是看向李意，見李意的眼光都是在看五月，也就直接開口詢問。
“啊？張叔，你說什麽？早下工了”五月含糊的回答。依然不忘記用長安的名字糊弄段文韜。看著段文韜的腦袋隨著五月的聲音四處的轉動，五月一下子笑的樂不可支。
不遠處，穿著鵝黃色
錦緞衣服的官家小姐透過轎簾看見了這一切，嗤笑一聲：“瞧，那是個什麽德行？”
鵝蛋臉，櫻桃唇。杏眉園目。是個十足十的沒人坯子，年紀不過十六七歲，可是舉手投足之間盡想大家閨秀。
“小姐，你可是忘記了老爺交待的事兒？”一旁的小丫鬟聽到這兒也笑了，但是還是不忘記把轎子的簾子拉了下來。
“老爺子說了，姑娘家家的在外不好露臉，不然叫別人笑話了去。”小丫鬟說的一板一眼。煞有介事。
女子聽到這兒更是好笑，回了小丫頭一句：“莫非，你就不是姑娘家家了？”
“小姐……”小丫鬟知道自己被自家的小姐嘲笑，又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的，臉蛋一下子就紅了。
女子轉過頭，忽略小婢的嬌羞。心裏頭卻是有一番自己的打量：李家大少爺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豐神俊朗，長得是一表人才，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而且家世又是家底殷實的李家。這樣的男人做夫婿是個不錯的選擇。
“哎，李意，你下江南有沒有見到什麽稀奇的事兒啊？”五月耐不住好奇，又見現在這一刻的段文韜沒有纏著她，對著李意說道。
“稀奇的事兒？”李意重複一句，想了一想搖頭。
“那江南的女子長的美不美？”段文韜湊過來，突然問了一句。
五月一怔。轉過頭，看見段文韜這廝好不害燥的等著李意的回答呢。當下就開口：“咦，段文韜，你好不害羞。”
段文韜覺得莫名其妙。
“我是男人，將來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的，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哼……”五月嗤之以鼻。
“咦，戚五月，你該不會是想嫁人了吧，你才是好不害羞。”
“你才想嫁人呢。”五月不滿的嘟著嘴巴。
“那可說不定哦，是吧，李意？”段文韜戲謔的開口，十五六歲的少年，有著一種超乎年齡的氣度。
“是嗎？和誰？”李意冷冷開口：“原來你小小年紀的就想嫁人？怎麽，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一份大禮，送到你家？”
五月一陣詫異，剛才的他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才一轉眼的時間，就……
“李意，不是這樣子的，是段文韜開玩笑的。”五月急著辯解，在他人的眼睛裏卻是另外一番的欲蓋彌彰。
“那倒也是，女兒家家的，總還是別人家的。”李意不聽，眼睛死死的看著她。
“李意……我……”
“隻是不知道是那家的男人能夠入你戚姑娘的眼？你也倒是叫來給我們好好的瞧瞧，莫不是給那家的男人給騙了。”嘴角勾起一抹嗤笑，雙眼卻是不放過她臉上的一點一滴。
五月的身子往後一步，隔開他身上的怒火，深吸一口氣才開口說道：“這個李意，你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麽？”
那摸樣，狗腿得幾乎快趴到李意身上。
李意向前一步，靠近她。
本身就比五月髙上半個頭的身子無形中給他的怒意添加了一份不容置喙的霸道。
五月害怕的往後躲，身子不小心的靠在段文韜的手上，微微抓緊。
無疑，這一幕，看著李意眼中，怒意更盛。
李意眸中一暗，嘲諷出口：“我倒是小看你了，大庭廣眾之下的摟摟抱抱。”
五月一僵。倏的白了一張臉。
屈辱，謾罵。沒有什麽比李意這句話來的來的傷人。
“好，好，好。”她喃喃說道，緩緩放開抓著段文韜的手。
段文韜倏的反握住五月的雙手，迎著李意的目光，略帶警告：“李意，我說你至於嗎，我隻不過和丫頭開個玩笑。”
李意的視線一直在兩人握著的手上，在一聽段文韜的話，怒意，滔天的怒意。
兩個男人之間劍拔弩張。
“你確定你沒有那個心思？”
段文韜握著五月的手突然一緊，嘴角緩緩的勾起冷笑：“李意，我要是真的有這個意思，你覺得你會有機會嗎？”
“機會？段文韜你說你會有嗎？”李意勾唇一笑，邪魅入骨。
段文韜胸口一陣窒息。
“夠了，李意。今天算是我白來了。”五月開口，掙脫段文韜的手。看著李意眼裏堅決絲毫不容更改。
說完，也不管來自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火，脫身離開。
李意眸子深沉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待五月的身子漸行漸遠，嘴角勾起涼薄的一笑：“段大公子，還是回家好好的呆著罷。”
段文韜聳肩，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大少爺這說的是什麽話？”
“哦，段公子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李意冷冽開口。
“大少爺，這個丫頭，你要是不珍惜，自然會有人替你珍惜。”
“是嗎？難道你是指你自己？”李意抿唇一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嗬嗬。”段文韜不回答他，幹笑兩聲。嚴眼中答案不言而喻。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