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都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夢
僅僅又三天,顧莎的臉又惡化了,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出一個人樣了。
邵景柯是再好的心理良藥,也沒辦法把顧莎心裏巨大的坑洞填補上。
在邵景彥第三次強行給她塞了一顆藥丸之後,顧莎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狂奔著就出了王府。
一條麵紗一身素衣一頭簡潔鬆散的長發倒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隻是顧莎發現自己對這個國家這個城市還是陌生得不得了,唯一熟悉的也就隻有暖暖。
沿著之前走過的街道,想起那時候她在攤子上拿東西,暖暖在身後忙著付錢,那畫麵顯得好像她真的是個公主。
顧莎淒涼地一笑,自嘲起來,死是不會了,不過這輩子頂著這張臉在這裏估計也難活成,她還在這裏做什麽公主夢。
老天爺啊,這個考驗太大了吧,讓她回去吧,即使是死也沒事,讓她最後見家人一麵,再淡然地拋開世事入土為安吧……
顧莎從思緒中掙紮出來,嚇了一跳,她的思想會不會太過悲觀一點?可是她真的覺得要活不下去了怎麽辦!
走著已經天黑了,顧莎肚子餓得咕咕叫,可是抬起頭她已經完全不認識回去的路了!
顧莎隨便在樹下的草地上坐了下來,看著陌生的環境,心裏的不安無限擴大,可是精神已經支撐不住了,她背靠著樹幹,雙手抱著蜷縮起的雙腿,將頭靠在膝蓋上,凍得瑟瑟發抖。
這個時代幾年一年如一季,倒是舒爽,隻是夜晚總是很涼,顧莎坐在這河邊才一會兒,鼻涕都快掛下來了。
已經這麽晚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找回府的路了,更何況即使變成這樣,她也根本不想回去。
沙沙沙!頭頂的樹葉一陣晃動發出聲響,嚇了顧莎一大跳。
才剛抬起頭往頭頂看去,一個黑影一下就到了顧莎麵前,嚇得顧莎三魂七魄都快出竅,看著眼前一襲黑衣的男人,第一反應是,打劫!
可是她沒錢沒色,他能劫什麽?這麽一想顧莎居然沒來由地放鬆了一些,仔細看起眼
前這個黑衣男人。
不對,有種熟悉的感覺,為什麽?
男人一襲墨染的黑衣,烏黑的發絲在腦後和她一樣隨意的挽著,麵上是黑色的麵紗,即使在濃重的夜色下,也無法忽略他的氣質和氣場把他和夜色混淆。
“啊!你是上次的黑衣男!”顧莎忽然從地上彈跳起來,指著黑衣男人的鼻子,誇張地叫道。
可是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保持剛剛的姿勢和顧莎麵對麵站著。
顧莎堅信自己沒有認錯,因為外貌可以相似,但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給顧莎的感覺是無法複製的。
“呃……謝謝你上次救了我!”顧莎最不會應付的就是這種看上去油鹽不進的類型,說什麽都是冷淡以對讓她這半個自來熟難免會有點尷尬。
“不客氣。”渾厚的聲音隔著胸腔發出。
嗯?這聲音怎麽聽得有點渾濁,好像不是用嘴巴說出來的?跟電視裏那些聲音怎麽這麽像,哈哈。
顧莎沒心沒肺地這樣想著。
“你怎麽在這裏?”顧莎沒話找話,因為這樣一黑一白麵對麵站著氣氛實在詭異,加上這河邊冷得要死,磨磨嘴皮子也讓顧莎覺得好點。
最主要的是,她怕黑衣人說完不客氣三個字轉身就走了,留下她一個人。
也不能說是怕,就是多個人,還是曾經的救命恩人,顧莎覺得這個世界忽然有了點人情味。
“樹上睡覺。”
顧莎這回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黑衣人的嘴巴根本沒有動過,這聲音真的是從胸腔裏發出的!好厲害!
“哦!”顧莎拖長了尾音,拉著黑衣人在樹下坐下,讓他陪她聊聊,厚臉皮的樣子她自己都不忍心去想象。
感覺到黑衣人身子有些僵硬,顧莎心裏偷笑起來,看他的樣子好像是不怎麽和女孩子接觸。
“我叫顧……咳咳,我叫蓉蓉,你叫什麽?”顧莎自己名字說到一般突然想起來,她已經不是顧莎了,改了口。
“焰。”黑衣人看著顧
莎許久之後才回答。
“我覺得我們倆現在就像黑白雙煞!”顧莎笑得開心。
雖然說這對於這裏的女人,是件很沒節操的事情,但是焰救過顧莎的命,要不是她是有婦之夫,原本是可以以身相許的。
在現代,如果一個人在你最危難幾乎關係到生死的時候拉了你一把救了你,那關係可以直接從陌生人發展到好朋友。
隻是焰對她的熟絡似乎有點不適應,一看的他的樣子就像不為金錢權貴所傾迷的主兒,追求崇高的自由與自身的更高境界,有他自己的擔當與該做的事情,一天在偶然的情況下碰見顧莎性命受威脅,出手相助……
之後的情節應該是顧莎感激涕零不惜以身相許,從此兩人幸福快樂地過上了美滿的日子。
哈哈,顧莎越想越離譜,看著黑衣人傻笑起來,幸好有麵紗擋著,顧莎才能肆無忌憚地露出表情,不然還真怕自己傻笑的模樣能把救命恩人嚇跑。
“回去吧。”焰看向遠處,聲音從胸腔裏傳出來顯得那麽不真實。
顧莎啞然,剛剛他一說完顧莎腦海裏就飄出了邵景彥的臉……回去,兩個字竟然變得有些讓人心動。
沉默片刻,顧莎立馬搖了搖頭,轉移話題地說,“你知道我來自哪裏嗎?”
焰用沉默代替回答,表示他不知道,其實他是想讓顧莎快點回去,但是顧莎接下來的話題,讓他起了興趣。
他想,可以等她說完想說的。
“我都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夢。”顧莎顧自說起來,憂傷的臉即使在麵紗的隔擋下,還是透出了無盡的憂傷。
“這裏不是夢。”焰忍不住說道,他不明白顧莎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慨。
“是啊,這裏不是夢境,不然也不會有疼痛有淚水有傷害。”顧莎聳聳肩,無奈地說。
她在焰麵前完全沒有壓力,也許是曾經性命相托,但是兩人間又是初次相識,所以她顯得很熱絡,那些憋在心裏的話也能找個人說說,即使那個人好像不怎麽願意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