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商場購物
期末考試還沒有結束，但尚芳已經有兩科不及格，按照學校的規定，四年中累計四門次不及格，就不發給學士學位證書。
有時，尚芳神不守舍，常有誌看了很心痛，他發誓，要找那個騷擾她的人算賬。
七天內，尚芳又三次接到派送公司人員送來的禮物，第一次是一束整整一百支的玫瑰花。令同宿舍的同學驚羨不已，第二次送來一個日本原廠生產的Sony隨身聽，過幾天，又送來一部手機，隻有這件禮物有冷向陽寫的幾個字，並告知她的手機可以隨便打，每月的話費由銀行劃撥，不用她管雲雲。
常有誌幾乎被激怒了！她是我的女朋友，不準別人騷擾她！再過半年，她們畢業就結婚！把這狗日送的東西都退回去！
可是，她們找不到冷向陽的身影，他一直在幕後操作，沒有出現在尚芳麵前。
今天沒有考試科目，路上的積雪也被市民掃得差不多了，兩個人走出校園散心，快放寒假了，也應該去商場買點兒東西，準備回家過年。
兩個人走向車站。
“我們去哪兒？”
“隨便。”
“那就去順發商業城，那裏距離這裏還近。”
“行。”
常有誌盤算一下，從這兒上車走兩站，要再換車才能到達順發商業城，這兩條線，上車就一元。如果步行走兩站，直接上六路車可以省兩元錢。於是，他問尚芳：“我們走兩站，不倒車，行嗎？”
尚芳明白常有誌的用意，她先向前走去，對他說：“走吧！省得在這兒等車還冷，走一走會暖和。”
兩個人在雪後的天然大冰場上走兩站，渾身出汗，上了六路車。
車到商業城站，兩人下車去商業城。
店內暖風勁吹，商品琳琅滿目，這是賣中高檔產品的商店，一看標價，對沒有收入的學子來說，幾乎都是天價。
樓上樓下，她們一共轉了五層，物質雖然極大豐富，卻不能為所欲為。
常有誌一歎，道：“這裏的東西太貴，不適合我們，等明天去白江批發市場吧！那裏的東西便宜。”
尚芳說：“這裏的東西沒假貨。”
“不一定，你沒聽人們說嗎？如今，隻有母親是真的，別的都可能是假的。”
尚芳看他一眼，默然無語。
兩個人又下樓。
“渴嗎？”
“有點兒，這地方太熱。”
“把大衣脫下來，我給你拿著，給你買杯可樂吧？你看，一杯可樂也要兩塊五，比外麵的貴五毛錢。”常有誌抱怨著掏出錢，買了一杯可樂遞給尚芳。
“你不渴？”
“不渴。”常有指望著可樂杯子咽了一口口水。
尚芳輕喝兩小口，把杯子遞給常有誌，常有誌接過來喝兩大口，又把杯子遞給尚芳，說：“你喝吧，我不渴了！”
尚芳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杯子。
常有誌也沒有勉強，兩口就把杯中的可樂喝幹。然後，把杯子扔在一個垃圾箱中。
兩個人走出商業城。
人行街上，人流如織，叫賣者聲聲不息。
“餓了吧？”
“有點兒。”
“我們找個飯店吃一頓？”
“不用，買個麵包，要不就吃碗麵條，省點兒錢吧。”
“今天要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反正昨天還得一百元稿費呢！就去前麵那家飯店。”
尚芳順著常有誌的手
指望去，上麵寫著：大後方飯店三部。
尚芳心中一愣，他怎麽偏偏選中這個地方？
“走吧。”常有誌拉著她的手走進來。
一樓已經沒有空座，二樓人滿，剛好有一個靠窗的客人吃完，服務小姐把他們引到靠窗的座位邊。
常有誌要了三菜一湯，一瓶啤酒，主食米飯。然後，他掏出一支煙來抽，尚芳轉頭看著樓下鬧市中的行人，她若有所思。
不久，酒菜上來。
這個飯店大開間，裝修得不錯，食客很多，房間內開著空調，很暖和，常有誌與尚芳把大衣脫下來。
每個人麵前放一杯啤酒。
“來，為期末取得好成績，幹！”
尚芳隻喝了半杯，常有誌卻一飲而盡，他又把兩隻杯子倒滿酒。然後，伸手夾菜。
突然，常有誌出人意料地大喊：“小姐！你過來，菜裏有蟑螂！”
“什麽？”旁邊桌的幾個食客聞聲轉過頭來，附近的人都被他的聲音吸引。
“這菜裏有蟑螂！你們看！”
常有誌用筷子把蟑螂夾起來，又大聲對走過來的服務員喊道。
服務小姐也愣住了，她低頭近看，果然是隻蟑螂，常有誌又大口地吐起來，往桌上連吐兩口。
“先生，對不起！我馬上給您換一盤！”
“不行！叫你們經理來！這個可以換掉，我剛才還吃下一隻呢！沒吐出來。”常有誌的聲音更大了。
“什麽？你還吃進一隻蟑螂？我的媽呀！”旁邊桌上，一個女食客放下碗筷，有要嘔吐的感覺。
服務小姐上前去端菜盤，口中道：“我們這兒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這太出人意料了。”常有誌製止住她。
他大聲道：“叫你們經理來，我要賠償！不要以為一換了之！”
他把夾著的蟑螂又放入盤中。
不遠處，一個女領班聞聲過來。
整個大廳的食客都知道發現菜盤裏有蟑螂的事。這嚴重破壞了他們的食欲。
一個廣東口音的食客問他身邊的人：“朋友，你還說這家飯店很幹淨，你真是太小氣，舍不得請我去好飯店呀？”
女領班跑過來問：“先生，發生了什麽事？”
常有誌又大聲道：“這菜裏有蟑螂！太不衛生了，我還吃了一隻！”
女領班不解地問：“真有這種事？”
“當然，你以為我是撒謊啊？”
“在哪兒？”
“剛才我夾出來了！”
“可是，我沒有看見，先生，對不起，你再指給我看看，我們飯店一定賠償。”
常有誌又用筷子夾出來，伸到女領班麵前，指給她看，說：“你看，這是什麽？”
女領班對他道：“拿過來我仔細看看，我近視。”
女領班接過常有誌的筷子，拿在自己麵前，自言自語地說：“這不對呀！明明是一塊菜葉嘛？還挺香呢！”說著，出人意料地迅速把蟑螂吞入口中，然後，她一伸脖子，咽進肚子裏。
她這樣一個舉動，使旁邊的人大吃一驚。
這太突然，太戲劇性了。
證據沒有了。
常有誌見狀，氣得站在椅子上，用手指著女領班說：“你太狡猾！你要毀滅證據？”
“沒有呀！”女領班雙手一攤，雙肩一聳，十分輕鬆。
常有誌大喊：“你以為我不能投訴？在座的每個人都是證人！我要投訴，我要賠
償！馬上叫你們經理來！”
女領班又微笑著說：“先生，這樣大吵大鬧，不利於問題的解決，你能不能坐下？”
“有理不在聲高！叫你們經理來！否則，我報警！”
“報警？”
這時，一個衣著筆挺，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過來，客氣地對常有誌道：“對不起，先生，我們去經理室談談好嗎？”
“你是誰？”
“我就是這裏的經理。”
“我要賠償，我剛才還吃進肚子一隻蟑螂！”
“好，我們進去談談，不要影響別人用餐，可以嗎？”
旁邊一個留胡子、梳小辮的男人大聲道：“這麽髒還怎麽吃？我們走！真晦氣！”
常有誌微微一笑，然後，拿起大衣與尚芳隨中年人走向經理室。
經理室內。
常有誌與尚芳坐在方紅軍經理的對麵。
“我要賠償，我吃出兩隻蟑螂，這叫什麽飯店？這裏太髒，也太少見了！陪我人民幣五萬元！”
方經理對他一笑，說：“別急，等我們把問題調查清楚，讓胖子來！”方經理對他身旁站著的一個保安說。
女領班也被叫來。
常有誌又道：“太卑鄙了！她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吞下蟑螂，毀滅證據！如果你們不同意賠償，我就去投訴，同時，在新聞媒體上公布，讓你們的惡名遠揚！”
方經理又一揮手，對他道：“常先生，別那麽激動，我們有話好說，你在什麽單位工作？”
“我是一個消費者，與在什麽單位工作沒有關係！”
“好，等我調查清楚，一定給你答複。”
“我現在就要答複！否則，我就去投訴！”
兩個人正說話間，保安把一個穿白衣服的胖廚師領來。
胖子廚師進門就說：“不可能，廚房裏一隻蟑螂都沒有，菜也洗了三遍，蘿卜和羊肉裏怎麽會有蟑螂？如果你們不信，現在就去廚房找，找出一隻我就把它吃了。”
常有誌嘲笑道：“已經有人吃過了，你還要吃？”
胖子不知什麽意思，見經理冷冷地看著他，再也不敢言語。
“我要賠償五萬元，一分也不能少，別的我不想再說什麽了。我有證人，還有錄音。”說著，常有誌從口袋裏掏出前幾天尚芳收到的具有錄音功能的隨身聽MPS。
難道他是有備而來？
方紅軍心中暗想。他認真地打量著麵前這個不速之客。看來問題不那麽簡單。
尚芳也沒有料到，常有誌把剛才他們說的話已經錄音。他要幹什麽？
尚芳坐在一邊，一直一言不發，她不知道說什麽好，她也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事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方紅軍對身邊的一個保安低聲耳語幾句，保安點頭出門。
常有誌又加強攻勢，說：“方經理，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我不想再耽誤時間，你同意還是不同意賠償？”
方紅軍客氣地說：“讓我們商量一下，好嗎？你要的數額太大，我一個人做不了主，我要與總經理通個電話。”
方紅軍沒有立即打電話，他心中在考慮，怎麽對總經理說這件事？他多次檢查廚房，沒有發現過蟑螂，總經理會不會嫌他辦事不利？他剛上任一個月，就出了這種不愉快的事。他忽然想起前幾天報紙上報道的事：啤酒瓶內有老鼠尾巴的詐騙案，這會不會是一個騙局？看對方書生氣很濃，似乎不是黑道上的油滑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