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事要找她

尚芳一個人站在窗前,看見他的車仍然停在那裏沒有動,她心中暗道:讓他等去吧。我也累了,不理他,反正我應該說的已經說了,上床睡覺。

尚芳上床蓋好被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同學進來,溫順也回來了。

天已經全黑,大約晚上七點鍾,尚芳這一覺睡得很香。

一個同學要拉窗簾。

溫順說:“你等一下,我看他走沒走?”

“誰?”

溫順沒有回答,她把頭挨近窗戶,窗戶玻璃早已有一層厚厚的冰花,擋住了,什麽也看不見,她用嘴在上麵吹氣,熱氣吹露出一個圓圓的玻璃麵,溫順眯起一隻眼睛,如同射擊瞄準一樣,向外麵看。

“我的媽呀!好幾個小時了,他還在外麵等呢!”

“誰呀?”

尚芳也心中一愣,暗問:他怎麽還沒走?世上有這種癡情的傻子?她要證實溫順的說法,也來到窗邊,把手捂在玻璃上,使冰霜融化,猶如在冰上畫出一個手掌印,然後,她也把雙眼貼近玻璃,向外麵望去,她看見那輛她熟悉的車仍然停在原地沒動。

她的心怦然一動,他真的沒有走?

同宿舍的幾個女大學生從老大到老八,她們都回來了,已經到了歸寢熄燈的時間,幾個人全都在玻璃上弄出一塊小領地,爭先恐後地向外麵張望。

老大一歎,口中道:“聽天氣預報說,晚上氣溫有零下30度,別把他凍壞了。”

老三嘲笑她:“大姐,你可真老外,那種高級大奔,車裏有空調,冬暖夏涼,根本不冷。”

老五說:“我從報紙上看到一個消息,如果車不動,開著空調,時間長了,人會因為裏麵缺氧被熏死。”

“太可怕了。”

尚芳聽著姐妹的議論,又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她們都毫無睡意,在窗前一邊望,一邊議論。這時,幾個姐妹看見外麵的車窗玻璃搖下來,車裏一個人向她們這邊看。

“他能看見我們嗎?”

“不知道,也許能,我們這裏亮著燈呢。”

“小可憐兒……”

老大關心地坐在尚芳的床頭,問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也沒有,他一定要見我。”

老二也過來勸她:“見一麵有什麽不可以?也許他找你真的有事,你要怕常有誌說什麽,我們可以作偽證。”

“你應該見他一麵,看他到底有什麽事?都什麽年代了,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還這麽保守?你怕他把你吃了,還是行不軌?如果那樣,我們姐幾個都下去,保護你!”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對他一點兒也不感冒。你們不要再勸我了,我好困,我脫衣服睡覺了。”說著,尚芳真的開始脫衣服,然後,拉被蓋上頭,背對著她們幾人,麵牆而睡,再也不理她們。

“算了,人家又不是找我們,我們也別閑操心,扒眼望也夠累的,熄燈!上床睡覺。”

“這個男人真執著,電視中有,生活中還真有。”

“這就叫文學源於生活嘛!”

“好了,好了,我們真是杞人憂天,不關我們的事,快睡吧!明天我還要趕六點的火車回家呢!”

尚芳真的睡著了。

老二負責熄燈。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

許天快亮了,去廁所回來的溫順又搖醒尚芳。

“快醒醒!”

“什麽事?”

“他還在外麵等你呢!你不見他?萬一他在車內出事,悶死了,怎麽辦?你要當凶手?快出去看看吧!”

“幾點了?”

“五點。”

“天都快亮了,他竟然在外麵等了一宿?”

幾個姐妹又被溫順的大嗓門吵醒,有人打開燈,又有幾個人跑到窗前,嗬氣在玻璃上,準備向外看這個癡情的男人。

“我的媽呀!他還沒走!千萬別出事呀!我可天生膽小。”

“尚芳,對你這樣的真心鐵心恒心的男人,你不嫁他,也得解釋明白呀?別心太狠,人心都是肉長的,人太冷酷會有報應的!”

“別怕,把話對他說清楚,我們在這兒看著你,有情況立即報警。”

尚芳漫步走出校門,回頭看見,隻有自己宿舍中的燈還亮著,也許姐妹們還在玻璃後麵望著她,可是,見了他說些什麽呢?

家屬樓有燈光,早期晨練的老人從打開的小門,向對麵的公園走去。尚芳也走出校門,她設想著車裏人的種種不測,及應對辦法,有些緊張地來到冷向陽的車前。

車門打開,冷向陽出人意料地從裏麵平安出來,他上前將尚芳緊緊地抱住,對她激動地說:“你終於來了!親愛的,我愛你!你答應嫁給我吧!”

尚芳宿舍的人早飯後,已各奔東西,隻有老大、老二和老五。

常有誌不知道尚芳去哪裏了,他有事要找她,因而直奔她們的女生宿舍。

“大姐,尚芳去哪了?”

“不知道,我們還以為她和你在一起,吃完早飯就走了。”

“我們明天就要回家,還有事要辦,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老二笑著說:“她那麽大的人,治安又這麽好,不會失蹤,沒有事,你放心。”

“你們可別有事瞞著我?”

“沒有啊!我們瞞你幹什麽?”

“有人看見她昨天晚上出去,一夜未歸。”

幾個女生麵麵相覷,老五反應快些,她試探著問:“你可別亂猜。我想起來了,她早晨出去時,說去醫學院她的同學那裏,約她一個車走。”

常有誌聽罷,說:“我打電話問問她。”

他掏出卡插入電話機中,問醫學院他認識的那個同學,尚芳是否在她那裏,對方說不在,她也正要找她,問什麽時候回家?

常有誌放下電話,他心中明白,也有一種預感,她這幾個姐妹合夥瞞著他。

這時,常有誌的BP機響了。

他又拿起電話,問:“誰打傳呼?”

“是我。”

“尚芳?”

“我告訴你一聲,我在醫學院老鄉這裏。”

“騙人,我剛打過電話,她說你不在!”

對方沉默片刻,然後,聲音又低些,有了幾分神秘色彩,道:“有誌,我出來時對宿舍的人這麽說的,我不想告訴她們,我出來是幹別的事。”

“你在幹什麽?”

“我正通過關係聯係我工作的事,要找個好實習單位,明年上學就得實習。找一個好單位實習,實習結束就爭取留在這裏。這可是一家大公司,很有實力,你要對我們宿舍的人保密,如今競爭太強烈了。”

“你在哪

兒?我馬上就去。”

“不必,我馬上就要回去,事情如果順利,我中午之前趕回去。”

“那好吧,我等你!可別忘了明天回去的火車!”

“我知道,你不用惦念我,再見!”

常有誌放下電話,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他相信尚芳的話,如今的畢業分配如同作戰一樣,保密、競爭、挖牆角、拆台、替換,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畢業找一個好工作,等於人生關鍵的一步邁出,外國一個名人說過:人的一生關鍵隻有三步,一是上大學選專業,二是畢業找什麽工作,三是結婚選什麽樣的妻子。

常有誌放下電話,從女生宿舍告辭出來。但他仍然有一種預感,尚芳在背著他幹對不起他的事,也許是背叛。

走在積雪的路上,腳下嘎吱作響,他心中又生出一個陰影,這裏麵一定有文章。

他剛回到宿舍,BP機又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也許是尚芳良心發現,又來呼他。

“喂,尚芳嗎?”

“別有人一傳,你就以為是尚芳!我的聲音你也聽不出來嗎?傻冒!”

“對不起,文小姐,找我有什麽指示?”

“你馬上來!”

“什麽事?”

“見麵再說,開學你就得去電視台實習,對嗎?別人都在忙著聯係實習單位,你不著急?”

“急,可我……”

“沒辦法?”

“對。”

“你馬上來,我在金老鼠Disc門口等你!”

“現在?”

“對!”

常有誌放下電話,不敢怠慢,馬上乘車來到文雅指定的約會地點。

遠遠看見她,身穿裘皮大衣,腳蹬長筒皮靴,在厚厚積雪的地麵上,顯得嬌貴惹人眼,她的臉蛋兒白裏透紅,麵對走來的常有誌,微笑招手。

“走吧。”

“去哪兒?”

“那個門口就是。”

“去別人家?”

“對。”

“那也得買點兒東西呀?如今哪有空手上門,求人辦事的?”

“不必,你就跟我走吧。”

這是一棟新樓。

三樓。

文雅拿出鑰匙,打開門。

常有誌不解地問:“你有鑰匙?”

文雅一笑,點點頭。

門被打開,兩個人進去,文雅又關上防盜門。

這是南北朝向的三室兩廳,裏麵裝修豪華,卻沒有人。

“這是誰家?”

“我家。”

“你自己單獨有這麽大的房子?”

“對呀!這是花溪區房產開發公司吳經理送給我爸的,家裏人多時,我就來這兒住。”

“你一個人?”

“當然,有時,也帶同學來,女的,不是男同學,這裏的裝修是吳經理親自設計,客廳中的沙發和臥室的床、家具,是東方家具城的華老板送的。”

“你們一分錢也沒花?”

“對呀!看你吃驚的樣子,這算啥?這才幾個錢?”

常有誌正在發呆,文雅走過來,柔聲問道:“你又發什麽呆呀?大詩人?”

“我,我在想一個哲學問題。”

此時,文雅已經將身上的裘皮大衣脫掉,隻穿一件短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