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會讓她幸福一輩子
“小蕊，你找到了嗎？”卓海氣喘籲籲的跑到小蕊麵前，急切的問道。
“沒有啊，你去家裏找了嗎？”小蕊也是一臉焦急。
“去了，根本沒人。”姥姥能去哪裏呢？真是急死人了。卓海急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小海，別擔心，我們再去找。”
這時左楓也跑來了，三個人聚在一起，好像那些不愉快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們還是從前的鐵三角。
“是啊，小海，我們現在再去找，一定可以找到，大家都保持手機暢通。”小蕊說著開始分配三人的任務。
卓海現在心亂如麻，什麽都顧不得想，隻希望快點找到姥姥，她一個人會去哪裏呢？
這時手機響了，卓海急忙接聽。
“你現在在哪裏？天都黑了，為什麽還不回家？”
“紀銘川，姥姥不見了，嗚嗚……”不知道為什麽，忍了一天的情緒，在聽到紀銘川的聲音時，無助的哭了出來，好像抓住了可以救命的稻草一般。
紀銘川心裏一緊，驀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別緊張，我馬上來！”
扣下電話，紀銘川迅速的跑到樓下停車場。
好像很久沒有這麽緊張過，想到那個無助的女人，此時正哭的梨花帶雨，心就莫名的揪了起來。
發動引擎，車嗖的竄了出去，劃向行駛軌道，滿腦子都是她剛才顫抖的聲音。
站在馬路邊，路燈取代了陽光，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嬌小的身子正在瑟瑟發抖。
直到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她的麵前。車上走出一個英俊的男子，燈光下，身形顯得更加高大。
紀銘川下車後，一把把發抖的女人摟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別怕，我已經叫人分頭去找了，你不用太擔心，有消息一定會立刻通知我們的。”
卓海點點頭，更加抱緊了結實的胸膛，也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一點點安全感，不至於讓自己如此無助。
汽車緩緩前行，紀銘川知道讓她回去等消息她是不會同意的，所以就載著她一路尋找，起碼這樣可以多一點機會。
“你再想想，你姥姥可能會去哪裏呢？”紀銘川邊慢慢開車，邊四處觀察，提醒道。
卓海仔細的想了想，還真沒什麽地方，他們在這裏沒有親人，隻有小蕊和左楓這兩個朋友，連他們都不知道，她要去找誰呢？
“對了，還有一個地方！”突然靈光一閃，也隻有那個地方有可能了。
黑暗的曠野，四周仿佛有陰森的味道，偶爾幾聲蛐蛐的鳴叫，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一般膽子小的人，恐怕晚上根本不敢來這裏。但是卓海卻義無反顧的來了，直覺告訴她，姥姥一定在這裏，因為這裏有他們共同親人。
走過幾條彎曲的小路，卓海向著前麵一個孤獨的土包走去。
紀銘川緊跟其後，心中似乎猜到了什麽，眼睛緊鎖著前麵那嬌小而堅強的身影。
青草萋萋，白霧茫茫，在這藹藹夜色中，一座孤墳尤為顯得孤寂而淒涼。月色如水，籠罩四野，墓碑上寫著‘愛女卓艾嘉之墓’，照片上是一個容貌姣好的女人。
在墓碑前躺著一個黑影，卓海走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心猛的一緊。
“姥姥，你怎麽了？姥姥，你醒
醒……”抱起昏迷不醒的老人，卓海聲嘶力竭的喊著，兩行淚洶湧而出。
就算再堅強的人麵對此情此景也無法承受，一個人埋進墳墓的媽媽，一個是不省人事的姥姥，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她不能再失去了。
“姥姥，你不要嚇我？嗚嗚……姥姥……你快醒醒……”
紀銘川看卓海已經失去了理智，一把抱起老人向車上走去。
卓海看著空空如也的懷抱，擦了一把朦朧的眼睛，才急忙追上。
醫院的手術室外，靜的隻剩下心跳的聲音，卓海緊緊的攥住拳頭，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
“小海，你別太緊張，沒事的，姥姥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報的。”小蕊握上卓海的手，輕聲安慰著，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好朋友這樣無助害怕過，心裏也很心疼。
左楓則挨著小蕊坐著，他不知道怎麽安慰，或許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紀銘川則是坐在他們對麵，兩腿叉開，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眉頭一直緊蹙著，威嚴的像一個帝王。
自從姥姥進了手術室，卓海就沒有再掉一滴眼淚，長長的指甲陷進肉裏卻感覺不到丁點疼痛。心被揪成一團，無邊的恐懼迅速蔓延。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走出一個帶眼睛的中年醫師，一臉嚴肅的表情，摘下了眼睛。
“醫生，怎麽樣？”
小蕊和左楓急忙扶著卓海過去急切的問道，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醫師身上。
醫師無能為力的搖搖頭，“很抱歉，病人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導致病情惡化，而且她沒有了求生的意誌，我們已經盡力了，她要見她的孫女，請你進去吧。”
卓海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隱忍的淚水在這一刻嘩的流出來，心窩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手術室顫抖的握住姥姥滿是繭子的手，看著慘白滿是褶皺的臉，緊閉的雙眼，似乎已經沒有了生機，嘶啞的聲音帶著顫音，“姥姥……姥姥，你不要丟下我……”
老太太眼睛顫了顫，艱難的緩緩睜開，看著眼前的孩子，眼中滿是不舍與心疼，一隻手慢慢抬去，撫上那清純的小臉，擦去臉上的淚痕，怎奈越擦越多，仿佛永遠也擦不完一樣。
“微微，好孩子不哭了……姥姥年紀大了……以後不能陪你了……”
“不！姥姥，你不能丟下微微，沒有您，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用力擦了一把眼淚，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為什麽眼淚不聽自己的話呢。
老人眼角也落下淚來，她也不想離開，但是她不能再拖累孩子了，這孩子已經夠苦了，如果沒有她，或許她可以輕鬆點。“微微，姥姥……不會離開你的，姥姥隻是去了……另一個地方，去找你媽媽……她一個人很孤單……我去陪她……”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她不是小孩子了，當年媽媽去世的時候，姥姥就是這樣騙她的，說媽媽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隻要她聽話，媽媽就會回來看她。隨著她漸漸長大，才知道媽媽永遠不會回來了，現在姥姥也要永遠的離開她了嗎？心好痛，快不能呼吸了，她該怎麽才能留住姥姥，如果連她都走了，她該怎麽辦？
哽咽道：“姥姥，我也很孤單，嗚嗚……微微怎麽辦？”緊緊的握著姥姥的手，似乎這樣就可以
攔住她，不讓她離開。
粗糙的大手，輕柔著烏黑的秀發，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長的有六分像她媽媽，卻比她媽媽更美幾分，希望這孩子將來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微微，姥姥對不起你媽媽，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你的……可是姥姥現在要走了……姥姥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你找到好的歸宿……原本還以為你爸爸會照顧你……”頓了頓，猛咳了幾聲，臉色更加蒼白。
“姥姥，你別說了，姥姥，你會好的。”
“傻孩子，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不要太難過……你這脾氣要改一改，不要老是動不動就打架，你畢竟是個女孩子……將來怎麽找男朋友啊？姥姥真的很想看著你出嫁，可是現在恐怕……等你交了男朋友，就帶他來看姥姥……姥姥和你媽媽也就安心了……”老人似乎想要把想說的話都說我，卻又力不從心。
卓海感覺到姥姥的手越來越冷，病房裏儀器顯示的心跳頻率越來越弱，滴滴……的聲音，就像催命符一樣。她知道姥姥是真的要走了，隻希望她走前可以少一點遺憾。抓著姥姥的手，抹幹眼淚道：“姥姥，您不用擔心，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本來就是要帶他來看您的。”
老人一聽，暗淡的眼睛頓時發出希望的精光，說話似乎都有了力氣，“微微，你說的是真的嗎？”
用力的點點頭，用力的喊了一聲，“紀銘川，你快進來！”
紀銘川聞聲已經到了床前，看著猶如枯槁的老人，雖然看向他的眼神泛著光澤，但是明星是回光返照。
“你……你……真的是微微的男朋友……”老人此時眼中沒有渾濁，看向麵前的男人，眼中滿是欣賞，這個小夥子真的長的好帥，如果微微真的有這樣一個男朋友，她真的可以死的瞑目了。
微微？這個名字第一次聽，但是他知道她說的是卓海，鄭重的點點頭，如果能完成一個老人臨終的遺願，他不應該拒絕，而且他也沒想過拒絕，好像這就是他理所當然應該做的。
“銘川，這是我姥姥，快叫姥姥。”卓海一把拉過紀銘川，把他推到姥姥麵前。
紀銘川也沒有猶豫，走到老人麵前，親切的喊了一聲：“姥姥。”
老太太臉上立刻掛上欣慰的笑容，一隻手拉過孫女，一隻手拉過紀銘川，然後把他們的手疊在一起，眼中有著眷戀，“謝謝你喜歡我們家微微……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兒，雖然她表麵上很粗俗，其實……她比誰都細心……你如果好好愛她……一定會發現她的好處的……希望你不要辜負她……永遠守護在她身邊……拜托你替我好好照顧她……”
紀銘川緊緊握住卓海的手，堅定的說道：“姥姥放心，我既然選擇了她，就絕對不會辜負她，我一定會讓她幸福一輩子的。”
卓海也緊緊回握了他，此情此景任何看到，都會以為他們是一對鶼鰈情深的愛侶。小蕊躲在門口偷偷抹眼淚，左楓也攥緊了拳頭，眼圈通紅。姥姥是看著他們長大的，對於他們來說，就像自己的老人一樣。
“那我……就……放心……了……”最後一個字說的很輕，輕的幾乎聽不見，但這句話說完，老人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儀器的滴滴聲也戛然而止。
心跳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止，忘記了心痛，忘記了痛哭，眼前一片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