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撮灰

木劍，長三尺，寬一寸。

十三持劍在手，劍鞘已落地。有風吹過，風動劍亦動，人也動。木劍在昏黃的油燈下，在十三的手中，輕輕飄動，風輕劍輕，人亦輕。清風劍法有招，卻似無招，因為它就是一縷清風，清風本無形，劍法又如何有形。

木劍在空氣中輕輕劃過，沒有聲音，沒有痕跡，沒有力量，卻使得園中的花草搖擺不已。十三的小腳在小草的嫩葉上輕踏，小草沒有彎折，隻是晃動搖擺。他的人跟隨手中木劍，在鮮花綠草之間飄過，時急時緩，如靜似動。

涼亭中，藍月與小青麵帶笑容，她們看不懂，見不到十三的劍法玄妙之處。清風劍法輕靈巧妙，看得到劍，卻看不到意，甚至都說不出個所以然。若是劍法使得急，那人與劍都會如風般遁形，不刺到便感覺不出它在何處。

木劍突然快了，它還握在十三的手中，卻突然變得如同烈馬一般，狂暴迅捷。下一瞬間，木劍和十三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再出現時卻都還在原地，而木劍正直直地指著不遠處的假山。

在劍尖所指之處，一小撮石灰從假山上悄悄飄散開來，卻沒有人看得到。

藍月與小青臉上都沒有了笑容，剛才那一瞬若她們沒有眼花，那麽十三就是真的消失了。但是最後，十三卻又出現了，而且還是在原地，劍也還在。她們看不懂，更想不明白，難道她們真是眼花了？

見到她們眼中的迷茫，十三心中微微歎氣，隨後還劍入鞘。清風劍法，看過之後懂了便是懂，不懂也沒有辦法。他重新進入涼亭，人的氣息又恢複成了平常模樣，他臉上掛著笑：“兩位姐姐，我的劍舞得怎麽樣，很好看吧？”

藍月與小青心中都暗自苦笑，她們看不懂，又怎麽去說。不過若說好看，十三在剛才舞劍的時候，確實挺好看，很飄逸靈動，隻是那劍招好像沒有任何力量。這樣的劍，能傷人嗎？

十三之所以在她們麵前使出清風劍法，是想借此還了藍月的贈劍之情，可惜藍月並沒有能從他的劍法當中領悟到任何東西。若等他領悟出了劍術至理後再舞劍，那藍月會更加看不懂。

看來隻能以後再想辦法還情了，十三輕輕歎氣。不過他的小臉上卻全是期待的表情，如同一個做了好事，等待大人誇獎的孩童一般。

“很好看。”小青率先開口，不過卻也隻能說出這麽一句沒營養的話來。

藍月卻是看著十三，略有遲疑地道：“小燕兒，是誰傳授給你劍法的呀？”

十三搖搖頭，笑道：“沒有人呀，我隻是見過一個大哥哥練劍，覺得好玩，然後就找了根小木棍在房中自己比劃著玩的。”

清風劍法是天下第一劍客所創，但卻不是這個世界的第一劍客。十三若說劍法是師傅傳授的，那麽藍月必然會問他的師傅是何人，又身在何處？但他卻是不可回答這個問題，就算說了對方也不會相信。

與其說一句實話後，再編造更多謊言，還不如一開始就說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