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潮汐獵人

新的一個星期的頭一天,星期一卻是在十點後就不僅陰天了,還細雨,這與G市曆年來的天氣情況甚是不同。

在以往的深秋隻要過了重陽節後基本就不下雨了,但卻在淩晨大概五點多,也就易皓回到宿舍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天就再也沒有像前幾天那樣光明了。緊接下來的是灰蒙蒙的陰霾天氣,使得原本明媚的深秋增添了一些寒意和壓抑的氣氛。

濛濛細雨輕輕地降落到來往穿梭街上的行人的身上,他們沒有想到陰天後還下起了毛毛細雨。對於喜歡晴天的人來說這是十分討厭的,尤其是沒有帶雨具出門的人來說更是悲劇,影響了他們一天的心情。

一個失魂落魄的小女孩搖搖晃晃地行走在行人緊急避雨的大街上,雖然雨的體積很小,但它間隔的密度很小,很是緊湊,要是行人不避雨的話很快就成了“落湯雞”,頂著一身濕衣上班或者什麽的。

但小女孩卻是任憑細密的雨滴落在自己的小臉上,衣服上。她雙眼空洞,四肢無力,就像行屍走肉一般。她從省甲級醫院剛剛出來,她的神緒也是從醫院的消息傳來後變得如此。

“喂,是劉欣嗎?這裏是省甲級醫院,我們剛剛接到電話說你家人劉剛出車禍了就派車接他來了醫院準備動手術急救病人,現在需要家屬簽名,你盡快到醫院來!來到就有護士跟蹤幫忙的了。”醫院護士沒有等劉欣的回答就。

“嘟……嘟……”耳邊依舊傳來電話收線後的忙音,但此時的劉欣卻是腦海裏一片空白,瞳孔緊急收縮,臉色很是煞白,心跳又像是停止了一樣沒有跳動。坐在寫字樓辦公桌上的劉欣的手機已經掉到了地上,電池也脫落了。她回過神來,慌忙地手足無措地撿起手機匆匆忙忙地離開座位趕去省甲級醫院。

曾幾何時,她沒有過這樣的狀態了。即便是父親自殺死後,被借債人逼還債款也沒有過這樣的神色,這麽慌亂的動作。

母親帶著他們兄妹離鄉別井來到了G市,展開一段新的生活。她母親沒有改嫁,雖然在G市這樣的大城市改嫁也不是十分羞恥的事,但她母親沒有這樣做。因為她不想自己孩子的繼父或者他的親生孩子欺負自己的親生孩子,更不願自己的孩子失去他們敬愛的父親的回憶,雖然他帶給他們不可泯滅的痛苦時段。

她母親帶著一對兒女來到G市進行新生活。但與一個沒有任何勞動技能的家庭主婦來說,隻有出賣勞動力進行廉價的體力勞動工作。因為她的刻苦耐勞和工錢的相對便宜,很多城市家庭願意請她去家裏搞衛生、做飯等等,她也不禁隻做家政方麵的工作,有時工作順利的話加上雇主的打賞,一個月還可以得到一千五百塊的血汗錢,同時還兼職月薪一千塊的環衛工,負責打掃一條路段的清潔。但在G市這樣的大城市來說,消費水平是很頂尖的,所以她還得兼職月薪八百塊的報紙派送員,為了得到這份工

作,她是每天都去熟悉G市的地方。

在國際大都市的G市,她要租一間月租五百的兩室的小房間,柴米油鹽醬醋茶燈油水電等亂七八糟的開支費用,更要命的是一對兒女供書上學。對於沒有G市本地戶口的孩子來說,想要上學就得用額外的開支,而她也不想自己兒女沒有文化,隻得咬牙出血地讓他們上學。

最終,她病倒了。因為日夜操勞,過著有日沒夜工作的日子,她肝髒衰竭了。她聽到那天文數字般的醫療費用就望而卻步了。

她躺在床上微弱地呼吸著,手握哥哥交代著:“小剛你是哥哥,你要……咳咳……咳咳……哥哥,要好好地……照顧妹妹,咳咳,知道嗎?媽媽,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男孩跪在床邊,小女孩則睜大自己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哥哥和媽媽說話。

從男孩跟著媽媽來到G市以來,他每天起床都沒有看見過母親的身影,每天晚上她哄妹妹睡覺後總是在門口邊等上媽媽兩個小時,最後總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第二天卻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曾經很想在晚上親眼看見母親歸家,所以他在自己腳邊點上一根別人家拜神後用剩的香以提醒自己。但當香把自己燙醒後仍不見母親歸來,因為這個所謂的“家”連鍾都沒有一個,他隻好透過有點破碎的玻璃窗來獲取時間。窗外是一片漆黑,沒有多少行人,有的隻是那些同樣在為生活而勞碌的小販,刺眼的白街燈光打在充滿皺紋的臉皮上,顯得格外蒼老。

那一夜,男孩回到房間上哭了,是繼他父親去世的那一次來到G市的第一次哭,他的內心是多麽痛,眼眶內的物質不停地往外湧……

“我會照顧好妹妹的,媽媽,你放心地休息吧!”劉剛他輕輕地把母親那隻長滿手繭而變得粗糙的同時帶著很多傷疤的手放下,用自己小小的拇指擦掉母親眼角邊流出的晶瑩剔透的**,並在她額頭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男孩沒有哭!

那一年,男孩九歲,女孩五歲,他們已經來了這個城市四年了。

而女孩聽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心魂像是丟失了一半,腦海裏浮現出五歲那一年兄長和母親床前的對話的景象。

來到醫院積極配合著醫生的指示,要她獻血她馬上挽起自己的衣袖,要她簽名她還不猶豫地簽下姓名。但最終她卻等來醫生的一句:“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順變!見他最後一麵吧!”

女孩淚流滿麵地衝進手術室,哭泣著,瘋狂著,這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看著這個把好吃的都給自己先吃,粗活都讓他幹,受到欺負時總是幫他出頭,甚至輟學打工供她上學的兄長時已經泣不成聲了,她緊握著他的手,啜泣聲與心電圖儀器發出的聲音形成刺耳的對比。

女孩看到自己兄長在氧氣罩下欲言又止時,手顫顫地幫他摘下,隻聽到一句斷斷續續地話:“小……妹,你……終於……

來了!”說完後心電圖的起伏波紋卻是變成了一條直線,發出令人心寒的響聲。

女孩看著兄長安詳的笑容,溫暖的微笑後也在他的額頭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女孩出了醫院後,真得已經失去了生活的動力了。原本她還想等賺夠了錢就給兄長討個老婆幫組建一個安穩的家庭,因為兄長為了討生計到現在都還沒談過戀愛,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了。

“小欣,小欣,來,來我這裏,我是媽媽!我來接你了,爸爸,哥哥,還有我都在等你了!快來。”此時一把熟悉到很陌生的聲音在女孩耳邊響起,女孩心頭一震,抬起無力的頭用那雙空洞無光的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小欣,小欣,來,來我這裏!”此時聲音又傳到了女孩耳邊了。

這時,女孩目光一滯,定試在一條有點暗的小巷道裏。不知道是因為今天的天氣還是那裏本來就很暗的原因,那裏顯得很黑暗。不過與之相對比的卻是一個身穿白連衣裙的熟悉的麵孔。沒錯,那就是母親年輕時的模樣,那是母親最喜歡的連衣裙。女孩曾經看過母親年輕時唯一照過的相片,而那連衣裙也隨母親火化的時候陪葬去了。

女孩柔弱的心靈像是被觸碰到了,她原本就淚光閃閃的眼眸一下子就湧出,她沒有絲毫印象自己母親已經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微笑著像個小女孩一樣跑去想要母親的懷抱。

她一下子就撲進了母親的懷抱了,她啜泣著,她哽咽著。而白衣女子則是溫柔地滿臉柔情地用一隻玉手撫摸著女孩的發絲,另一隻則摟著她並不停地輕輕拍打安慰她。白衣女子眼睛像月牙似的彎彎,柔情地微笑著,就像一個心靈的避風港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睡著了,也許是哭累了和苦累了。而白衣女子從懷裏掏出一塊淺黃色的類似於護身符一樣的東西,臉上也一改之前的柔情似水的表情,嘴角露出邪惡的表情,犬牙畢現,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準備她手上的護身符往女孩頭上貼去。

“夠了,收回你的髒手!”此時白衣女子的對麵樓頂處的一個黑影出現並警告她。

“閣下到底是何人?何以鬼鬼祟祟不現出真相呢。”白衣女子仰頭眯眼看著站在她對麵上方的黑影。

然而卻在黑影的一個響指和一聲:“破!”之後,一個小型空間出現在他身邊,並不斷擴大把他們三人籠罩起來。裏麵很光,能清晰地看到每一個人的相貌。

白衣女子看著眼前的男子,皺著柳眉。她實在想不出此人是何方神聖?此人身材高大接近兩米的個頭虎軀熊腰,一身古裝布衣,披著一件大鬥蓬,背著一把足有他人那麽高的大刀,有點像武林高手的味道。長長飄逸的略微枯燥的淺黃頭發沒有紮起來任由它們飄散,長發下露出一隻帶有一條深深傷疤的眼睛,漆黑中帶點紅色的眼睛緊盯著白衣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