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意難平

國相府的迎親隊伍將公主殷越迎出王宮去了。

張王後與太子殷遠乘鳳輦將殷越送至宮門口,灑淚相別。

王宮裏各處,殷乘風於昭文殿心情沉重,殷姝在玉岫宮為姐姐惜別傷感,而宿鳳宮裏,離湮為救出慕子羽的路上少了一隻攔路虎而深出了一口氣,慕子羽耳聽著喜樂聲聲,心裏冷笑不止。

殷越嫁了便罷,她若是沒有出嫁,他慕子羽就是拚了自己的命,也會想法子為冤死的姐姐報仇,絕不讓姐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奔赴黃泉!

各種心情……

殷乘風的愧疚,殷姝的祝福,離湮的慶幸,慕子羽的怨恨,以及張王後的不舍。

殷越在這各自不同的心情中,開始了徐國長公主嶄新的生活。

新婚之夜,頭蓋大紅蓋頭的公主坐在婚房裏等待新婚駙馬楊坎前來挑蓋頭,可酒宴已經結束,楊坎卻仍未出現在洞房門口。

殷越頗為惱火,自己一把掀了蓋頭,怒道:“這個楊坎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怠慢本公主!”

一旁侍立的陪嫁婢女珍珠連忙又將紅蓋頭給殷越蓋了上去,扶殷越坐下,安撫道:“公主切莫著急,說不定駙馬很快就來了!這新婚之夜新娘子可不能自己掀蓋頭,那是不吉利的!”

殷越不滿道:“我堂堂一國公主,大可不必受這般約束!”

說著,殷越又要掀去蓋頭,珍珠慌忙拉住殷越的手:“公主,使不得,使不得!還是再耐心地等一等吧,奴婢命人去催問一下,看看駙馬來了沒有。”

“那快去吧!”殷越不耐煩地說。

“是,公主。”

洞房外,未見國相府的下人侍候著。國相府的人大都雲集在前廳忙活婚宴,珍珠在後院氣乎乎地轉了一圈,也沒有遇到一個下人。

珍珠深為不滿,這楊家人對公主也太不重視了吧一個公主下嫁到臣子之家,竟然受到如此冷遇,洞房外竟然沒有一個下人侍候著?

此時正好楊府的管家進來探問,見珍珠滿麵慍色,連忙賠著笑上來說話。珍珠雖然隻是一個陪嫁侍女,但既是公主的人,那身份便也比一般的下人的珍貴許多。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活人,珍珠大發雷霆:“你們國相府的下人呢?怎麽一個也不見?公主有個什麽需要都沒個人服侍著,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公主的嗎?”

“是,姑娘才教訓得是,是我們這些下人的不對。本來安排了下人侍候著,隨時可聽公主調遣,誰料駙馬酒喝多了,醉倒了,前廳的下人又忙著收拾宴

席,因此就把派給公主的下人臨時調去服侍駙馬了,還請公主多多擔待,老奴這就即刻找人前來服侍公主……”

管家說著,這就弓身要走,珍珠把他叫住:“等一等!”

“姑娘還有什麽事?”

“剛才你說駙馬喝醉了?”

“是啊,前來道賀的親朋好友不少,還有與相爺同朝為官的各個同僚,這敬的酒駙馬不能不喝,這不,最後就喝了個酩酊大醉,相爺正命人給駙馬醒酒,才好將駙馬送入洞房,還望姑娘與公主說清原委,並非駙馬怠慢,請公主海涵。”

“罷了,那你去吧!”珍珠擺擺手。

沒想到駙馬喝醉了。不過,新婚之夜新郎被灌得爛醉如泥的,倒也不是稀奇的事。

珍珠將此事回了殷越,殷越甚是不滿,一把將蓋頭掀了下來,說道:“珍珠,侍候就寢!”

珍珠驚訝,“公主,不等駙馬了?”

“他這都喝醉了,還能過來嗎?”殷越惱道,“就算他來了,也不許他進這個新房!”

“這……公主,這樣不妥吧?”

“什麽妥不妥的?我可是我大徐國的公主!他不過一個為我父王行軍打仗的武夫,能成為我殷家的駙馬,已經是他天大的福份了,在本公主麵前,他有什麽地位可言?你隻管照我說的話去做就是了!”

“是,公主……”

書房門外,國相楊靖正沉著臉來回踱著步,國相夫人沈鳳嬌焦急地敲著門:“坎兒,你把門開開呀坎兒!這新婚之夜你不回洞房,卻要在這書房獨自過一夜嗎?這要是傳出去,該如何對乘風王交待?”

隔著門,傳來書房裏楊坎無奈的聲音:“娘,不要再勸我了。就替我跟公主說我喝醉了,今晚就讓我獨處一晚吧,明日我一定會去向公主請罪的。”

“這……”沈鳳嬌求援般地望向自己的夫君,“老爺……”

“罷了!”楊靖生氣地道,“這畜生如此不識抬舉,不顧大局,就由他去吧!走,回房休息,不要再理他了!”

“老爺……”沈鳳嬌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又扭頭看了書房緊閉的房門一眼,隻得歎了口氣,尾隨楊靖離開了書房。

宿鳳宮裏,離湮一個人默默地半躺在榻上。乘風王倒是來過,但是他卻掛念張王後,生怕女兒出降張王後傷心過度,因此趕去王後宮探望探望。

離湮自然沒有阻攔,她體貼地說:“殷越公主剛剛出降,王後心裏一定很失落,很傷心,王應該去看看王後。”

此言

頗得殷乘風歡心,他歡喜地道:“鳳止真是深明大義,你放心,我很快會回來的。”

“是,王。”

將殷乘風送出宿鳳宮。

不知為什麽,殷乘風匆匆去了,離湮心中竟感覺有些失落。

此前,他不是還說如今他的心裏隻有她,從今以後他隻會疼愛她一個人,再也不會親近於王後了麽?可如今,卻怎麽還這麽心疼王後呢?

離湮的心裏酸酸的。

也不知慕子羽幾時來到了她的寢處,離湮驚覺慕子羽的存在時,慕子羽似已來了少許時辰了。

慕子羽的臉色甚是不好。

離湮慌忙站起身來,想到自己是來救慕子羽的,可是卻怎麽對殷乘風產生了那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呢?

真是該死,該死!

離湮連忙迎上去,執慕子羽的手坐到桌旁,輕聲問:“少主來了怎麽不通知離湮一聲,卻在門外久站?”

慕子羽臉色冷冷的,“我看你想什麽想入神了,根本就注意不到我的存在了,是吧!”

“哪裏的話……”離湮臉一紅,“不過心裏有些煩,就有些出神了,沒有留意到少主駕臨,是離湮不對,請少主寬宥。”

“罷了,你也不必說這樣的話。如今我是落坡的鳳凰不如雞,你母女能念及當年我父王救命的情來救我的命,我已是感激不盡。”

慕子羽嘴上雖是這樣說,臉上的神情卻頗為陰冷。

離湮想,自己說是來救他的,卻遲遲不能將他救出益城,難免他心裏不會有想法,因此也不計較,輕聲說:“離湮的確是還還情報恩的,少主有什麽盡管吩咐離湮,離湮一定盡力去辦。”

“那好。”慕子羽沉著臉:“殷越出降了,這回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安全了,可以安心與殷老賊**了?”

“少主,你怎麽會這麽想?”離湮驚奇地望著慕子羽。

“不要說一切都是為了我。”慕子羽冷冷地道,“我可受不起。”

“少主……”

“我想讓你直接把我帶出宮去,可是你一直推脫,說你不能使用凰族的靈力,不管你是不是為了留在殷乘風身邊而敷衍我的說辭,我現在對你隻有一個要求。”

“少主……”

“我知道你還有一個夥伴,他可以使用你們凰族的靈力,來去自如。”

離湮吃了一驚,什麽?難道說,上次辛展來到王宮,被慕子羽看到了?可是,辛展不是使用了隱身術嗎,慕子羽怎麽可能看得到辛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