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尋寶
一行人走出三合莊,來到了湖邊。宋世傑道:“大哥,今日的事,你怎麽看?”胡可搶先道:“這顯然是南宮世家早就預謀好了的。”李瑤瑤也道:“那個南宮夫人倒是厲害的緊,幾句話就把那幾個人挑的爭鬥起來。”謝天刀道:“不錯,這南宮夫婦如此工於心計,當真是令人可畏可怖。”他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經曆的大風大浪不知凡幾,從來沒害怕過什麽,但今日在南宮世家見了這等心計,居然心生畏懼。
宋世傑道:“無論如何,這南宮劍是死了的。想必這南宮世家為了保存實力,忍痛使出壯士斷腕的這招,怎麽說是給江湖上一個交代。”謝天刀道:“是啊,這南宮劍一死,但願這江湖上能消停幾年。”李瑤瑤道:“今日在三合莊上,見到的那個趙大不就是當日在杭州抓我的那個嗎?”謝天刀嗯了一聲,道:“這南宮劍一心想挑起宋遼的爭鬥,暗中下手害李王爺原也是順理成章。若是王爺在中原出了事,宋、西夏還能好的了嗎?這原是南宮劍所希望的。”四人一路不住談論,都覺著南宮劍夫婦行事詭異,工於心計,是兩個可怕至極的人物。
謝天刀與宋世傑暗自商量,這龍刀寶劍在自己兄弟手裏原是一塊心病,兩人打定主意不日就北上嵩山少林,將這一刀一劍送給少林方丈誌林大師保管。這寶刀寶劍放在少林,江湖上的豪俠高手應該不至於跟少林作對。
宋世傑回到客棧,對風護法略加交代望帝宮的事宜,出的門來。還未及走的幾步,眼見一綠衣女子神色慌張的奔來,定睛一看,居然是南宮無情。宋世傑自識得南宮無情以來,從來沒見他這般慌張過,叫道:“你南宮姑娘嗎?”南宮無情聽的聲音,見是宋世傑,臉色一變,隨即鎮定下來,道:“宮……宮主,婢子……婢子……”宋世傑道:“你這樣慌張幹嘛,明日我與大哥北上少林,我想讓你陪我去。”南宮無情道:“婢子遵命就是。”宋世傑道:“南宮姑娘,你的老家可是蘇州?”南宮無情道:“婢子的老家是杭州不是蘇州。”宋世傑道:“哦,這就沒事了。”南宮無情道:“公……公子,無情有一件事問你。”
宋世傑聽他突然叫自己“公子”,心下安慰,他與南宮無情的交情深厚,早就多次叮囑她不要稱呼自己宮主,南宮無情隻是不聽,似乎有意無意的疏遠他。宋世傑喜道:“你隻管說就是。”南宮無情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有一天……”宋世傑笑道:“你平日裏伶牙俐齒的,這會兒怎的吞吞吐吐起來?”南宮無情似乎下了很大決心,道:“如果有一日,無情有事求你。公子可否答應嗎?”宋世傑不意她說出這句話來,道:“隻要是我能做得到的,自然會答允。”南宮無情噗的一聲跪地道:“那無情就先謝過公子了。”
宋世傑一把將她拉起,道:“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南宮無情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雙手背宋世傑握住,心下閃過一絲異樣。宋世傑也是心下一動,慌忙鬆開了手,兩人都像是胸中揣了個小兔,在心口不住的亂撞。兩人沉默了一陣,宋世傑道:“這個宮主的位子,我本來是沒本事來當,遲早……遲早得找人讓了出去?”南宮無情道:“公子的師父是老宮主,再加上是本門絕學的唯一傳人,要是公子你都不做宮主,還能有誰做的了?”宋世傑道:“我就是不好對師父開口,才不能似大哥這般自由自在。不過,有朝一日,我一定還是要走的。”南宮無情道:“你舍得這等尊崇的地位?”宋世傑道:“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知?要是我真的走了,你能隨我同去嗎?”南宮無情臉色一紅,嗔道:“誰會跟你去?”話雖這麽說,心中卻滿是歡喜。
半月後,宋世傑、謝天刀、李瑤瑤、歐陽春兒、胡可、南宮無情一行六人已經進入河南境內,沿途城鎮也漸漸繁華起來。
宋世傑與謝天刀一打聽,這地方是叫做濟源,是個大鎮。謝天刀想到馬市換幾匹坐騎,那馬倌道:“不好找,近幾日,這馬匹緊的很。”謝天刀道:“那是什麽緣故?”那馬倌道:“小的也不甚清楚,隻是這些買馬的很多,這馬都賣出了馬市的天價了。”宋世傑道:“最近沒什麽盛會嗎?”那馬倌道:“沒聽說啊。”
謝天刀自與宋世傑找尋客棧,迎麵一人道:“這位可是謝大俠?”宋世傑一
瞧,這人是個和尚,顯然也是個練家子。這位卻是謝天刀見過的,就是那個在杭州與謝天刀對敵的羊不通,大手印的功夫已經有相當的火候。
謝天刀走上一步道:“原來是羊兄,謝某在此。”那羊不通舒了一口氣道:“謝大俠讓小僧找的好苦。”謝天刀道:“羊兄找謝某可有什麽是?”羊不通道:“小僧自那日敗給謝大俠以來,對謝大俠的武功越想越是佩服,近幾個月來又得了一門三花聚頂的功夫,還望謝大俠指點一二。”宋世傑這才明白,這個羊不通原來是找謝天刀挑戰來了。
自這羊不通上次在杭州敗給謝天刀以來,一直耿耿於懷。他本是個嗜武成癖的人,從小出家拜在西藏以為密宗高手的門下,十五歲就打遍西藏無敵手,一向高傲的很,不成想第一次東來就被謝天刀打敗,心灰意冷之下,本打算終身不履東土。哪知道此番回西藏竟然無意中得到密宗絕學三花聚頂,當下日夜苦練,一有大成就迫不及待的找謝天刀比試。他比武之意甚堅,跑了江南一趟,沒見著謝天刀半個影子,又一路北上,這才在河南截住了謝天刀。
謝天刀道:“三花聚頂,我曾聽人說那是西藏密宗的最高功夫。”羊不通道:“是不是最高功夫,試過便知。”宋世傑見這和尚如此強橫,道:“我說和尚,大家無冤無仇,何必要打打殺殺。”羊不通斜睨一眼宋世傑,道:“這位是?”宋世傑道:“我就是我,憑什麽告訴你是誰?”羊不通道:“小僧與謝大俠探討的是當今世上最高深的武學,其他人還是……嘿嘿。”那言外之意,顯然是說其他人還夠不上資格插嘴。這麽一來,便宋世傑的怒氣勾了起來,道冷笑道:“那我就先領教領教大師的高招。”
羊不通看了他一眼,似乎滿是不屑,道:“就你?”宋世傑道:“不錯,我的功夫就是我大哥教出來的。量來對付你這禿驢也足夠了。”謝天刀道:“羊兄,這位是我的義弟。功力實不再我之下。”
羊不通道:“是嗎?那倒是奇怪的很。”語聲輕薄,顯然是不信,但反過來一想,我要是將謝天刀的義弟先打倒,則會謝天刀必然會出手,我再將謝天刀擊敗,自然是揚名天下,說道:“那便請了。”左手自上而下一劃,右手自下而上一劃,雙手之間各托出一朵掌花。
宋世傑見了這等威勢,也知道厲害,十指一扣,金剛玄功彌漫開來,這兩股真氣一旦相撞,就啵的一聲破裂開了,那羊不通的僧袍袖子,就似片片蝴蝶般飄了起來。
羊不通臉色一變,萬萬沒想到這小夥子的內力如此強勁,起初還以為是謝天刀說謝天刀的武功高是誇張,這才知道是真的。甫一交手,就輸了一招,哪裏還存了小覷之心?雙掌變幻莫測,一時間百花齊放,煞是好看。
謝天刀低聲道:“二弟小心,這掌法蹊蹺的很。”宋世傑也看出這羊不通的掌法非同小可,隻展開劈空掌的招數,淩空下擊。兩人拆了百餘招,兀自難分勝負,羊不通心下漸漸焦躁,心道:“我這半天還整治不了這小子,那待會兒還怎麽跟謝天刀打。”掌法加緊,忽見宋世傑雙掌一劃拉,雙掌也出了幾朵掌花,這一下隻嚇的他心膽俱裂:“我這功夫,怎麽被這小子給學了去。”右掌一劈出,居然也被對方勾住,慌忙催力,哪知道這一運氣不打緊,手腕上的真氣急泄而出。
他可不知道宋世傑的金剛玄功能吸人內力,心道,如此下去我不片刻就成廢人。忽見宋世傑雙掌外擺,放開了他手腕,對方手上竟然出現四朵掌花。不由的臉如死灰:算了,這小子的武功勝我數倍,我這是自取其辱。
退後一步道:“小……小僧輸了。”謝天刀見宋世傑得勝,上前一步道:“二弟,好俊功夫。”宋世傑的金剛功慣能吸人內力,這是他在就鬆鶴二老的萬花穀就知道,隻是這門武功太過陰毒,宋世傑一般不用,就是無意中用了也立馬放手。這羊不通眼見自己內力沒被對方吸去,心知是對方手下留情,而對方的手掌轉眼就能迸出四朵掌花,被自己的“三花聚頂”還多了一朵,哪能不認輸。
實則宋世傑不會哪能會西藏密宗的功夫,他這掌花是纏絲手幻化出來的。這一番劇鬥,他也對這和尚的武功大為佩服,自己所遇的敵手除了大哥與南宮劍就屬這位羊不通了,說道:“大師的武功小子
也佩服的緊。”
羊不通合十道:“小僧自不量力,適才口出狂言,居然……居然……”宋世傑道:“其實大師是佛門中人,四大皆空,何必如此執著於勝負呢?就算大師能打得過我,也未必打得過我大哥,就算大哥打得過我大哥,敢說能打得過這天下的高手嗎?”羊不通矍然一驚,恭恭敬敬的心道:“宋少俠說的是,人世間有“貪、嗔、癡”三毒,小僧一生癡迷武學那是修行還不夠……”
忽聽一人道:“師兄,你怎麽還在這裏,快走快走。”謝天刀、宋世傑循聲望去,但見又是一個禿頭和尚,一身僧袍,身材倒是比羊不通矮的多。羊不通神色黯然,就在這片刻間似乎大徹大悟,道:“師弟,這尋寶的事,還是你自己去吧?”那羊不通的師弟羊文通道:“師兄果真不去?我尋著了寶貝財物,我可不會給你。”宋世傑見了這等情形,心道:“這師兄弟也真奇怪,師兄好武,師弟愛財。六根不淨,還做什麽和尚。”羊不通道:“萬事萬物,原本虛空……”說著走了開去,他這一走,從此以後幽居西藏絕地,發揚密宗佛法,再也沒回東土。
那羊文通叫了幾遍師兄,不見答應,嘀咕道:“算了,那我就自己去尋寶了。”自行嘟嘟囔囔的走了開去。
謝天刀道:“尋寶?難道這濟源城也有什麽寶貝?”宋世傑道:“剛才一路走來,我似乎也聽說到什麽去王屋山去尋寶藏。”謝天刀笑道:“這真是好笑,要是王屋山真有寶藏,也必然隱秘無比,怎能有這麽多人知道。”宋世傑道:“大哥說的是,這濟源城裏的馬都賣了個幹淨,估計也是被這幫尋寶的給買了去。”
二人走了一陣,行至一個拐彎處,忽聽一人道:“什麽,你也有藏寶圖?”另一人道:“那還用說,你白老爺子有的,我就不能有?”謝天刀往裏走了幾步,見是兩個人在哪裏爭執,竟是在安徽的官道上遇見二的兩個綠林強盜一個是獨腳大盜白三元,另一個是那九虎溝的朱寨主朱子通。謝天刀朝宋世傑道:“這兩位是安徽地麵上綠林朋友。”宋世傑道:“那麽說這王屋山上果真有寶?這等哪裏有金元寶的味,就到哪裏去。”謝天刀道:“誰知道呢?”
那白三元道:“朱兄,咱不是外人,我這裏有藏寶圖,你那裏也有藏寶圖,咱都拿出來看看。”朱子通道:“那咱可說好了,不論是誰的圖是真的,咱得了寶貝都得均分。”白三元道:“那沒得說。”當下兩人同時將自己的藏寶圖拿了出來,剛看了幾眼就大聲叫了出來:“這藏寶圖是一樣的,都是在王屋山。”白三元將食指放在嘴邊道:“小聲點。這不是也還,那說明咱這藏寶圖都是真的。”宋世傑暗暗好笑:“還怕人怎的,我一個路人都已經知道這寶藏是在王屋山上。”
朱子通道:“對對,那咱就快上王屋山把那寶貝取了出來。”兩人各牽了一匹駿馬,朝東行去。宋世傑道:“這事,你怎麽看?”謝天刀道:“這怕不是件好事。你想啊,這第一個知道寶藏是在王屋山上的定然不會聲張。現下連我都知道了,這怕是有人設下的陷阱。”宋世傑道:“要不咱也去王屋山瞧瞧?”謝天刀道:“要不和四弟說一說。”宋世傑道:“千萬別,你回去一說,那李姑娘他們一定會跟著去。”謝天刀一想,這王屋山怕是會有一番意想不到的事發生,自己與宋世傑脫身不難,再帶上幾個人就難說了。
這王屋山就在濟源境內,也不甚遠。二人跟隨在白三元、朱子通身後,不一會兒出了鎮上,進了山道。
謝天刀與宋世傑與白三元、朱子通隔的老遠,以防被他二人發覺。四人沿著崎嶇山道一路上行,行至一個三岔路口,白三元、朱子通迎麵撞上三人,這三人白衣白褲,背著一截子白布。謝天刀認的其中一位是白布幫的薛城,道:“這是河南綠林道的地頭蛇白布幫的人。”宋世傑笑道:“一身的白布,當真是名符其實。”白三元道:“白布幫三位當家的請了。”朱子通也道:“這事可巧了,怎的在這裏遇上三位當家的?”薛城道:“幸會,幸會。我與兩位大哥上打算上這王屋山上走走。”白三元道:“巧了,我與朱寨主也正打算上山上走走。”薛城道:“那我們便一道如何?”白三元道:“沿途寂寞,那再好沒有了。”幾個人客套一陣,隻是不提寶藏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