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人
我斜眼把她打量了一番，長得還不錯，不過要是說閉月羞花那可就差遠了，我心裏想，她還真是自戀啊，以為飛機上的人都是想找你搭訕呐。
我說：“算了。”
“哦，還有啊，剛才我也不是有意要搶你車的，我的確有事，家裏除了急事，所以我很著急要趕回去。”她說，表情也很悲傷。
不過我沒講話。
“你時去深圳出差的，還是工作在那啊？”她問我。
“我是在那兒工作的。”
“哦，我也是，我在羅湖區，你呐？”
“我在福田。”
“我的名片，我們也算認識了。”
我拿過名片看了一下王佳淩，廣告創意部經理。
“你有沒有名片啊，也給一張我啊。”她看我沒有給她名片，倒是主動問我要了。所以我也就拿出一張給她。
她拿著看了下，然後說：“我們跟你們公司有業務的來往，我跟你們廣告總監蠻熟的，我經常到你們那兒去的。我下次去的時候找你啊。方木木，這個名字挺好記的。你幾號回深圳啊？”
“我到初十。”
“放那麽多天呐，挺好嘛。我是初五就得回去了。”
聊著聊著車開到市區了，她非要司機把我先送到家，還不讓我付車錢，我到最後竟然搭了順風車。這個時候天也已經亮了起來，我走回家時，欣賞了下四周的風景，到處都白茫茫的，我走的時候也是冬季，就是這樣的，現在回來，一切仍是這樣，不過又好像都改變了。我明白，改變得其實並不是景色，而是我的情境。
回家後，我過得非常舒服，因為什麽都不用我做。不過晚上一趟到我的床上，我就又跟離開前一樣了，控製不住去想她。我曾經一直都懷疑過去一年不過是場夢而已，等我醒來，我還是躺在這兒，幹著同樣的事情，思念同樣的人，對我來說沒有什麽不一樣。
年初三那晚，我一個高中同學李海強給我打電話來，她通知我大年初四的下午有同學聚會，叫我不要忘了參加。我一向都不喜歡搞什麽聚會，一直認為與其相見還不如懷念，不管怎麽樣都沒有辦法再回到高中時的感覺了，並且我們都已經七八年沒有見過了，能夠想象見麵後的情形：男的越來越肥，班草也變衰草了，女的麽越來越那看，班花也變成了殘花。同學們先是隨便吃吃喝喝，隨後就會訴說各自的“曆史”，而且這個時候肯定會有很多男生拉著以前暗戀的女同學的手深情地表白一番，悔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有表白呢，講一些“要是老天能再給我次機會的話，我就……”這一類的話，而此時早就名花有主了的女同學會在酒精的麻痹下感動地稀裏嘩啦。
哎，本就該是回憶的那就讓它老老實實呆在各自的回憶裏好了，見麵後反而會破壞當初的美好。
所以我對李海強說沒有太大興趣，不過李海強這人特別熱情，他從上學開始就特別喜歡組織各種各樣的團體活動，現在都在市政府裏工作了還是這個樣子，他告訴我，這是大家畢業後第一次聚會，必須參加。我拿他沒辦法，最後在他的死纏爛打下答應了下來。他還特別叮囑我：“要記得帶上家屬啊。”當時我沒有聽清楚，就
答應了他。
到了第二天約定的時間快要到了我才拖拖拉拉地出門，不知道是以為內在南方住得太久，還是現在確實太冷，這兩天我都感覺特別冷。不光是我不習慣這種，連我手機都抗議了，好幾次我走在大街上時，都看到手機竟然被冷得自動關機了，並且開不了，隻能去維修店修，才能接著用。今天，它又給我罷工了。因為我現在也不用打電話，所以就隨它去。
我來到飯店門口時，李海強正站在那兒張羅著，看到我，立馬迎了上來，對我講：“木木，怎麽到現在才來呀？大家都到了，就差你啦，怎麽連手機都不開，在外國留學的同學都到了哦，大家說你這家夥到南方去了就已經不認識我們了。”
“真是不好意思，老李。”我連忙道了個歉。
“咦？怎麽就你一個人啊？”
“額，還會有誰呀？”
“不是讓你帶上家屬的嘛，你的媳婦兒呢？”
“算了吧，我都還沒有結婚呢，你不知道啊？”
“不是哎，那你的女朋友呐？”
“沒有女朋友，我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呢。”
“臭小子，還不講實話啊。算了，你先進去，一會我再來教訓你，我再等下班主任劉老師。”李海強對我說。
走近後才發現，李海強還真的挺不錯，把這兒布置得非常好，在飯店的大廳中心掛了條大橫幅，上麵寫有這次聚會主題，周圍還搞了很多起球和彩帶，使我有一種在上學時的開聯歡晚會的感覺。
裏麵大概坐著五六十個人，真的來了很多同學，那些不認識的一定就是他們的家屬。這個時候大家正在相互聊天，大廳裏的氣氛很歡樂。看到我，一些當年很熟悉的老同學都迎了上來，一起開玩笑。
我觀察了下，不光好多同學帶了自己另一半，有幾位還帶了兩位，孩子都來了。我又觀察了下大家的麵孔，雖然還都二十七八，不過歲月毫不留情地在每個人臉上都留下痕跡了。就跟我前麵想的一樣，男人變胖了，女人變難看了。男生特別是那些已經結婚的，基本上都有啤酒肚了，而當年有幾個很瘦的，也都跟發了麵的饅頭似的被吹鼓了，要不是今天遇到了，我很難把他們認出來，一定是他們的“老婆”把他們養得太好了。還有兩位頭發竟然都掉了一半，真想“地中海”。我慎得慌，連忙在自己頭上摸了下。哎，當年的這些帥哥們如今都被歲月無情地摧殘成這樣了，我不禁在心中感慨一番。
我哦度有點不忍心看那些女生了，因為我們是學文的，所以女生特別多，並且都是附庸風雅的女生。我的印象中，那真的是百花爭豔。男生到現在還沒與結婚還有很多，不過女生倒基本上都已經結了。我偷偷瞄了下當年暗戀過的幾位女同學，如今盡管有了幾分少女的韻味，不過已經不再是我印象中那麽清純了。那時候一看到男生就會害羞的幾個，現在也正在跟男同學們談論育兒經了。
歲月真的是個無情地殺手還沒到發局開始呢，我就已經後悔過來了。
忽然，我看到角落裏坐著一位女生，就是那位在機場跟我搶車的“石女”王佳淩。她怎麽也在這兒？
於是我就朝她走了過去，我還沒來
得及說話，她就開口了。
“方木木？原來你也在啊，你是過來赴約的呢，還是作為家屬被帶來的呀？”
“哈哈，我自然是來赴約的啊，這是我們班的聚會哦。你怎麽也會來這兒啊？”
“我是跟我的男朋友一起來的。”
“呀，這麽巧啊，是誰有這麽大的福氣呀？”我話裏明顯帶著玩笑的意思，心裏想，到底是誰這麽沒眼光。
竟然找了一隻母老虎！
此時，李海強帶著我們的老班主任過來了，大家馬上哄了過去。我正朝他們那兒看呢，李海強就走過來講：“你們都聊上了啊？我來給你們介紹下。”
“這位是我的高中同桌方木木。這是……”
“是你的女朋友吧？”我問他。
“對她，怎麽啦？你倆認識啊？”李海強有點糊塗了。
“嘿嘿……嘿嘿……”我忽然感覺非常好笑，心裏想，那個沒眼光的小子是你啊。
李海強這下就更蒙了：“你在笑什麽呀？”
“啊，沒什麽，沒什麽。”我跟他簡單地講了一下那天在機場發生的事情，“你小子很有眼光。啥時候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呀？”
“哎，早著呢，她才剛調到深圳，她在的公司在深圳搞了一個辦事處，所以她就被派去那兒了，說過兩個月就找人替她的，可都半年多了，還是沒什麽消息。哎，對啦，你不也在深圳嘛，回去以後你們倆要相互照應啊。”
“你要我替你照顧你的女朋友啊？你還真是放心我啊。哈哈。”
“別人我還真是不放心，不過你這老同桌麽我還是很放心的，而且你從小就是有賊心但是沒賊膽的。”
此時我忽然看到，王佳淩的手臂上有一條黑布，由於她穿了件深色衣服，因此也不是很明顯，我是走進了才會看到。我本來想問的，不過感覺太冒昧了，所以就沒問出口。
王佳淩注意我在看她那塊黑布，很大方地告訴我：“前兩天我爸爸逝世。這次我回來不全是要過年的，主要的是回家探病，以你那天特別急著回家，不過卻仍然沒有來得及見他的最後那麵。過年那幾天的機票真的太難買。”
“這樣啊，節哀啊。”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此時已經開飯了。喝了一些就以後，起初的那一點點拘束全都拋到腦後去了，大家相互敬酒，還從這桌拋到那桌。
這頓飯也吃得快結束了，話也講了很多，李海強又提出大家一起去唱歌。總而言之都是那麽幾首歌學院歌曲。就老班主任來了手“兩隻蝴蝶”，由此看來這兒最不懷舊的人除了“家屬”也就我們的劉老師啦。不過也對，作為一名老師，一屆屆過去，一屆屆又來了，早就看透這種分分合合了。
聚會帶上家屬那真的是個錯誤的決定，有自己家屬在那兒坐鎮，跟異性的同學接觸就一定會有所收斂，這樣就會不夠盡興。對於每次的同學幾乎來講，男女生相互吐露心聲那是一大亮點，就男生或者就女生的聚會一定沒有任何吸引力。因此一般被通知到去參加聚會時，那個人基本上都會問誰誰會不會去，就算不問，那人在心中也一定是這麽想的，這個誰誰一定就是異性的同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