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戀
陪張思琦吃完飯後，我就趕忙回家了。
回家以後頭一件事情就是給丁羽微打電話過去。我哆哆嗦嗦地撥通了電話，結果因為緊張連續撥錯了四次，第五次才摁對，電話接通了。
聽那聲音應該是丁羽微的媽媽，上次給她家裏打電話就是她老媽接的電話。
“你好，我想請問是丁羽微家嘛？”
“是的。”
“那丁羽微在家嘛？”
“在的，你等一下……”
我心跳突然加快，盡管就等了十秒不到，可是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喂，你好。”她的聲音傳了過來，對我來說是那麽得熟悉而又陌生。我們已經分開一年多了。那個讓我魂牽夢繞了那麽久的聲音終於又在我耳邊響起了，此時我心情真的無法形容。我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好。”她聽到我這兒沒有聲音，兩秒鍾過後，她又喊了一聲。
“嗯，是我。”我回答她。
“哪位啊？”她已經完全聽不出我聲音了。
“樂樂，我……是方木木……”我都來不及失望了，馬上說出了名字。是的，好不容易找到她，她能不能聽出我聲音又有什麽關係呢。
“額……你好。”她呆了一會兒，隨後非常禮貌地答了句。在“你好”這倆字後麵，有一股明顯的陌生感，曾經是多麽的相愛，現在卻隻能用“你好”來當開場白了。
“你最近還好嘛？”我問她。
“哎……你聽著覺得我像好嘛？”她在那頭兒歎著氣，這歎息聲，好像一把尖刀紮進我心裏，那個時候盡管舍不得也仍然讓她去了大連，就是想要她過得好點，隨自己的想法過。不過，她的這聲歎息，也簡直擦掉了我自以為的全部付出，她過得不好，看來我那等於是“自殘”的決定並沒使她找到快樂，我那些一廂情願的“付出”也沒有得到任何成果。我真的很希望她跟我說她過得非常好，這樣至少能讓我不至於覺得我這一年的擔心跟傷心白費了。
聽到她這麽說，我都快要哭出來了。
“到底出什麽事事了？”我很關心地問她。
“沒事。”
“你怎麽突然不去大連工作了啊？你不一直很喜歡大連的嘛？”
“現在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兒。”
“到底怎麽啦，出了什麽事，你告訴我？你曉得嘛，我非常擔心你你知道嘛？自從你再次去大連以後我就一點你的消息都沒了？你幹嘛不跟我聯係？仍然生我氣嘛？我一直都在尋找你。”
“我在大連發生的事情已經全都忘記了。”
“怎麽突然這麽得消極啊。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一年之前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兒的。你不一直都夢想到大連去，夢想做網頁的嘛？”
“沒錯，我現在的確是很消極，對什麽都不感興趣。說不定哪天，我想不開了，這消極也就是結束的時候了。”
“你在說什麽啊？不要做傻事啊，曉得嘛？你就算不在意我的感覺，那還有你的家人，不要讓他們替你擔心啊。五一時我到大連找你的，張思琦告訴我你已經辭職，這半年來你都在幹什麽呢？”
“你都見過張思琦了啊？她有沒有跟你講什麽啊？”
“沒有啊。喔，你說的是……你們公司傳的那些話嘛？張思琦也告訴我了。不會吧，人家講兩句閑話你就被打垮了嘛？當時你不是說的嘛，已經不再是小孩兒了，你臨走時跟我說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自己的，一定不會讓我為你擔心的嘛？”
“不過……哎，算了。”
“哎，我要是早點知道你仍然沒有長大，我是一定不會同意你過去的。你走了以後我非常後悔，你一個剛畢業的
小女孩兒，有阿麽單純，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工作，再加上沒有什麽經驗，你都不曉得我是多麽擔心你。要是我不讓你過去那該好了啊，全怪我啊。”
“是我自己選的那天路，我不能後悔，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麽跟自己說的。”
“你趕快回到那一年前狀態，還仍然那麽的單純和幸福，好嘛？”
“你曉得的，這壓根就不會發生了。我也沒有辦法再回去了，而你也一樣，難道不是嘛？我們都是要長大的或許這也正是成長所要付出的代價了吧。我現在真的好累啊。”
“那你現在是怎麽打算的啊？”
“這半年我是在這兒的一所學校裏教英語的，接下來，我想先等我心情好點了再計劃。對啦，十一過後我也許到你們那兒去一趟，去參加公務員的考試。”
“好呀，我還正打算見你呐，你如果不來的話我還準備去你那找你呐。”
“我們見麵已經沒意義了，我想還是別見了吧。”
“怎麽了？我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講，你當時走得那麽匆忙，我還有許多話都沒有來得及講。後來也一直都沒機會說，我想見你。”
“倒是再講。”
“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看你。”
此時電話那頭，因為我們打的時間太長了，丁羽微的爸爸已經在那催她。
“先這樣吧，那到時再講。拜拜。”
隔了一年，我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這流過的時間呢，什麽都已經悄悄地發生變化了，我不知道善變的到底是我們還是時間。
在接下去幾天的時候裏，我又給她打了兩次電話，但是每一次都是還沒講幾句話她就找了些借口掛斷了。她越是這個樣子，我越發地想要了解在這一年裏到底都發生些什麽事，在大連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能夠使她變化得這麽幹脆。她跟我講十月份要來這兒考試，那我也隻得寄希望於那時再跟她見麵聊一下了。
她來考試的日子臨近了，她要提前幾天來這裏準備的，住到她同學的家中。她來的那天打電話給我了，不過沒有告訴我她具體住在什麽地方，也不讓我過去看望她，就說一切都等她考試完了再講。她考試完以後，我馬上就撥了她前幾天給我的她的新手機號。
“樂樂，考完了啊，感覺如何啊？”
“不太好。”
“都已經考好了，就不要再想了吧。啥時候回去啊？”
“也許明後兩天吧。不一定。”
“那我過來找你吧。”
“不要，我不要看到你。”
“可是你說考完試以後就見我的啊。”
“我說的是再說啊，沒答應一定要見你。”
“可是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啊。”
“在電話裏說不是一樣嘛？”
“在電話裏跟見麵怎麽會是一樣的啊？”
“沒什麽兩樣啊。”
“有些話當麵講比較好。”
“那就明天再講好了。”
“那你明天是不是不走了啊？”
“明天的中午你再打給我吧。”
“一言為定啊。”
“恩。”
盡管心裏猜測這是她在敷衍我，不過我仍然決定等到第二天的中午再給她打，況且她這麽堅持，我也隻好答應了。我始終不能理解曾經相愛的兩個人，現在卻連碰個麵都這麽困難。
終於熬過了這個難眠的夜晚，第二天的中午，我給她打了電話，她真的沒有回去。
“樂樂，有沒有吃過飯啦？”
“還沒呢。”
“正好啊，那請你一塊兒吃午飯啊。”我膽怯地問她，就怕她又拒絕我。
“好的。”我很驚訝她這麽爽快，就過了一個晚上，她的態度這麽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啊，哎，真搞不明白啊，現在這麽那麽善變啊。
我一個人正在遐想著，她又緊接著來了一句。
“但是我有以個要求。”
“沒問題，隻要我能看見你，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我的同學跟我一起來，你得請我們倆人。”
我沒有聽錯吧，我有很多話想跟她單獨說的，怎麽能被其他人聽到呢。跟她說：“可是我就想見你一個人，我不要見其他人。”
“不行，我現在是住在她家的，我可不能將她一個人留在家裏，你要是願意的話就請我們倆，不然就不要見我了。”
我無可奈何，隻能答應她：“哎，我算是服了，我的大小姐啊，行吧，那你們倆一塊兒過來。你要吃些什麽呢？”
“恩……我要吃KFC，我都好久沒有吃到了，在我們那都沒有KFC。”
“好的，那就我們公司旁邊那家好了。我馬上趕去那，很快的，等你到了就給我打電話吧，我先去公司等你。”
“嗯。再見。”
我馬上穿上衣服，出發了。
東北十月份已經是秋意很濃了，中午的時候，大大的太陽在天空掛著，很溫暖，早上的寒冷早就被驅趕走了，一陣秋風襲來，讓我神清氣爽。馬路上，我忽然想起了一年前一個雲淡風輕的午後，我和她在廣場上聽著音樂，聊著有關未來的夢想。仿佛已經過了好幾年，我都不知道她現在什麽樣兒了，我倆再次碰麵，不曉得會是什麽樣的感受。
我滿心歡喜又有些忐忑不安地來到公司，一個人在辦公間裏等她給我打電話。還沒到1點，她就給我打來電話說她們現在倒我們公司樓下了。我馬上下樓去。
一走出報社大門就看到她跟另外一個高高瘦瘦的姑娘背著我站在我們報社的門前，她們正在讀今天的報刊。今天她穿了一件黃色的上衣，背著一個單肩包，還是紮著一個馬尾，跟一年前沒有什麽不一樣。我默默地來到她們倆後麵，望著她身影，不一會，她那位同學就先發現我了，她馬上喊她，她才轉過頭來。仍然跟去年同樣的笑容，光從她外表來看我沒看出有什麽不一樣，而且也看不出來那樣絕情地對我那人竟然是現在站在我前麵的這個人。
“真是的，到了也不講一下啊。”她調皮地抱怨。
“因為我想要多看你會兒啊。”
“我的身影有那麽好看嘛。”
“你沒怎麽變化嘛，跟去年一樣呢。”
“就一年的時間會有多少變化哦，也就老了一點而已。”
“看不出來哦。”
“那是因為變老的地兒你看沒辦法看到。”
“那是在哪兒呢？”
“心啊。對啦，我來給你們介紹下，她是我的同學而且也是我的老鄉哦她叫李欣怡。”她指著那個小姑娘跟我講。
“嗨，你好啊。”我非常禮貌地跟她打了聲招呼。
“你好，你就是方木木吧，我經常聽到丁羽微提起你的。”李欣怡說。
“不要胡說，誰總是提他啦。”丁羽微插話。
“哈哈。那我們就先去吃點東西好了。”
說完我們仨一起朝附近的KFC走去。
我故意靠著她走，此時我心情竟然出奇地平靜，一點沒有覺得我和她已經分開一年多了，而且也沒有覺察到其實我們早就分手了。所有的一切都跟一年以前沒什麽兩樣，其中包括我的情緒，仍然那麽的安靜，那樣的充盈，那樣溫暖。甚至將我原來都已經想好再見麵要對她說的話都忘掉了，好像也沒必要再講再問了，就這樣也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