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淡
也許過了很長時間，也許隻是靜默了一秒，當兩個人的視線再次撞擊在一起時，她們似乎都瞬間想起來自己該做的事，可是剛剛的靜默也讓她們感受到了暌違已久的平淡幸福……
蕭卓知道了蕭洛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對自己的生死還有那麽些猶豫，或者對於自己，她還是眷戀的吧，那麽這個突破口就是挽救她的地方了。忽然就想起了前世，前世第一個那麽純粹對自己笑，對自己充滿期待，那麽真實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樣小，那樣美，現在確實需要挽回了……
蕭洛又想起了清風，其實現在他的樣子自己已經記不清了，隻有那件滾金繡邊的黑袍還在記憶深處珍藏，前世由於自己使得蕭卓最後慘死，那時候自己的瘋狂，還有千年的孤獨大概也有對自己的懲罰吧，可是，現在，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下去了，我真的不想害你，所以隻能在盡量不傷害她的情況下救回清風了，不知道，那個時候，她還會不會原諒自己。
“小洛……”還是蕭卓先開口了，聲音沒有恢複到原來的樣子，還是有些沙啞，蕭洛一聽，眼神有些暗淡。
蕭洛點點頭，並不看向蕭卓。
蕭卓一笑置之，“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那麽，你能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再為難宇軒了麽？”問得很輕柔，像是一塊易碎的玻璃，被輕輕捧在手上，端到自己麵前，脆弱的讓人不忍心無視。
“我……”即使下定主意一定要救回清風，可是當真的開口，意味著還是要遭到姐姐的記恨，還是要害她傷心，蕭洛竟然有了一絲的猶豫。
蕭卓靜靜看著她，維持著原來蜷成一團的樣子，像是一個不哭不鬧，安靜等待答案的小孩，澄淨的讓人覺得自己很肮髒。
“不行……”蕭洛避開了眼，“我好不容易才等來這個機會，我不能就這樣錯過。”不知道蕭洛話中的“這個機會”到底指的是等待千年救回清風還是籌劃一切扳倒宇軒，這恐
怕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或者說出這話隻是要提醒自己，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麽。
蕭卓聽到答案，並沒有其他舉動，隻是再次低下了頭，將頭埋進雙膝之間，回歸到人類最原始的姿勢，也是最安全拒絕別人打擾的姿勢。“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有什麽你愛的人不允許你傷害我之類的……”聲音沉沉的從雙膝間傳出，阻止了蕭洛前行的腳步，“可是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不想讓你們自相殘殺，能告訴我，怎麽才能讓你停下來麽？”
“親人？”蕭洛喃喃的說出這兩個詞，有多久沒有人把我當成親人了？大概是從前世她死去開始吧，蕭洛不禁為自己感到悲哀。可是一想到清風，想到他最後那個回眸，為了那一瞬間的芳華，自己汲汲營營這麽些年，早已經把它當成了一種習慣，忽然蕭洛的淚就滑了下來，“可是我必須把它進行下去，隻有這樣，我愛的人才能回來呀。”說到最後，蕭洛失措地哭了，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樣，左邊是黑暗的小路，右邊是陰森的鬼道，站在路中間，向左向右似乎都不是回家的路。
“你愛的人？”蕭卓抬起頭，腦中搜索著這麽一個人，看她這麽癡情，並且對宇軒窮追猛打，估計和宇軒有關，那會是誰呢？
“他叫清風，是一個很多麵的男人，他時而像個孩子一樣上躥下跳，時而又像是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悲傷，他可以笑著對你說不痛，可是傷口卻已經腐爛見骨，他可以捧著一點小傷口在你麵前求安慰，可是在得不到回應的時候會帶著一身的疲憊黯然退場……”一句一句，都是述說著蕭洛記憶中的那個男人，自己愛了千年的男人，讓自己回不了頭的男人，眷戀是最突出的情感。
蕭卓卻是愣住了，清風？她記得這個人，當前世的記憶浮現上來時，他是僅次於宇軒、蕭洛倆人出現畫麵最多的男人，聽著蕭洛對他的癡念，蕭卓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結合之前說的什麽她愛的人不允許傷害自己，那
就是清風了，蕭卓的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原來是這樣，我們隻是因為自己愛的人在各自的世界裏轉圈子，嗬，造化弄人……
“小洛……”蕭卓打斷了蕭洛的回憶，勉強扯出微微的一笑，“如果我成全你，你能成全我麽？即使宇軒那樣對我，可我還是不能放任你傷害他。”
蕭洛愣愣的看著她，自己明明看見宇軒是怎樣對待她的，可她現在還是沒有恨，那是不是說明，即使自己現在欺騙了她，後來，她還是會原諒自己？不會因為那個負心人或者已經死去的人而遷怒自己？蕭洛的心不禁燃起了一盞燈，原來路就在腳下……
“好。”蕭洛輕輕的說，“我不傷害他，可是他的公司……”
“隻要你不傷害他就好，其他的，我暫時不想再管什麽……”蕭卓似乎很疲憊。
“你……”蕭洛欲語還休。
“就當是場懲罰吧……”
蕭洛知道，應該是對宇軒背叛她的懲罰吧。
“秦森，也是宇氏的大股東。”蕭卓輕輕的說。
“秦森？”蕭洛很是驚訝，那個長得很像清風，所以自己一直由著他胡來以至於他在背後做了這麽多小動作，自己都沒有過問，看來是時候整理整理了，蕭洛雖然驚訝，可是還是迅速調整好麵部表情。
“對，宇氏股票下跌，秦森暗地收購了宇氏不少股票……”接下去的話蕭卓沒有說，讓蕭洛自己去領會了。
蕭洛的眼中劃過一絲狠戾，秦森？很好！隨即斂去戾氣，向蕭卓頷了頷首，蕭卓扯出笑，揮了揮手，蕭洛緩步走了出去，在經過蕭卓身邊的時候，心裏說了一聲“對不起”。
她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蕭卓也在心裏默默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其實彼此都是心疼對方，眷戀對方的，可是有了那麽一根刺，碰到就疼，不碰卻很尷尬，所以兩個人的心即使再近，都不可能重疊到一起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