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災難臨近
兩個月後，冥界正式發動進攻，通過麒麟開啟的時空隧道大舉闖入妖界領域。
戰爭終於打響，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三界之戰。而在這場戰役中，人界不得已隻能成為旁觀者，妖界才是前鋒力量，也就是說，冥界力量隻有突破妖界的重重防線，才能到達最終的目的地……神界領域。
當年在夜嵐的帶領下，兩百名妖族高手以全軍覆沒的代價將冥界大軍殲滅在了妖界的中心地帶，從而使他們再也沒有足夠的後備力量得以支撐前行。而由於翎月心仍舊不肯收手，甚至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要強行攻入神界，夜嵐最終才下定決心犧牲自己，以鮮血為引，用靈力將她封印在了血煉獄中。
然而兩百年後，翎月心的執念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了，不僅如此，她的暗係力量已經到了近乎出神入化的地步，且冥界在當初受損的元氣也在暗係靈力的催化下盡數恢複，可以想象，這一次開戰，絕對會比當年更加艱難。
沒想到令人震驚的是，身為轉世妖王的綺涼接到消息後，並沒有把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妖界的防禦之上，而是出乎意料地下令把將近一半兵力都自越世青鐲直接送入冥界領域，意在化被動為主動，打擊翎月心的大本營。
毫無疑問，這是個大膽而冒險的舉動。結果，不僅綺涼被持反對意見的兩位神使帶上神界接受輪番勸說，連妖界的幾位領導者都有些亂了陣腳。
“綺涼這是要出險招啊！”火鏡背著手在會議廳走來走去，情緒頗為激動，“如果沒有絕對把握的話，這樣做實在無異於玩火自焚，一旦在冥界的行動不順利，將嚴重影響妖界戰局，到那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火玉起身，扶著肩膀將她按在了座椅上：“別溜達了，晃得我心慌，綺涼這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不相信她會把整個妖界的安危當作兒戲。”
“姐，話是沒錯，可我還是覺得這麽決策不靠譜啊！難道你們沒有把那份戰略部署拿給她看嗎？那可是我參照了所有族長的意見後，花了一夜時間整理出來的！”
“呃……當然給她了。”
“那她說什麽了？”
墨溪看著火玉欲言又止的神情，低聲解釋：“綺涼說，這份部署無論放在哪一場戰爭中都是極為優秀的……除了這一次。”
“什麽叫‘除了這一次’？”
火玉尷尬道：“她說，翎月心的思維不能以常理推斷，自然也不能用常理來抗衡，要想贏她，就必須出奇製勝，換句話講，就是看誰更狠。”
“果然，是綺涼的思維。”
風淮歎息道：“聽父親說，這也是夜嵐的思維，隻不過因為兩百年前形勢所迫，她沒來得及施展這種方案罷了。”
“領導的心思難捉摸啊。”清翼在一旁幫腔，“估計換成夜嵐殿下，如今也會是這麽個決定，我們沒辦法提出異議的，畢竟她們兩個都是有資格說這種話的人。”
“我聽說，白蛇族此次就在派往冥界的隊伍中？”火玉從桌底抽出一頁薄紙甩給他，“喏，這是綺涼和罹歌司桀合作繪製的冥界地形圖，一族一份，拿去研究研究吧。”
清翼接過地圖瞄了一眼，隨手遞給身後的天沁：“這是大長老應該做的事情。”
天沁瞪他一眼：“別忘了，你才是族長。”
“非常時期嘛，我這實力哪裏夠看？到時候必定是你擔任先鋒，我隻能作後勤醫務工作，看這地圖有什麽用！”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天沁輕哼，“怎麽，現在不擔心我壓製你在族中威望了？”
“你廢什麽話啊，不就是個族長麽，隻要你能把這次任務搞定了，想要退位書我寫給你！”
“就會嘴上占便宜，誰要信你那才是見鬼了。”
“你這死女人，說話就不能溫柔點嗎？”
“……”火鏡不耐煩地走過來，把清翼扯到了另一邊，“有完沒完？族長和長老能相處得像你倆這麽糟糕也真是罕見了，說正事！”
顏顏拽了拽她的衣角，小聲道：“清翼哥要去冥界幫忙，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著去？”
火鏡扶額歎氣：“小丫頭呦，你會療傷白魔法麽？”
“不會。”
“那你的攻擊力量能抵得過幾個冥界士兵？”
“最多五個。”
“既然如此，你跟著去幹什麽，呐喊助威啊？別逗了！”
顏顏癟著小嘴，委屈地低下頭。
“喂，別欺負我媳婦！”清翼把她摟在懷裏哄著，對火鏡怒目而視，“不要有力量偏見可以嗎？”
若星靠在座椅上淡淡地瞥他一眼：“安靜點，不要影響火鏡講正事。”
“……”
“那麽大家是都同意實行綺涼的方案了嗎？”火鏡在做最後的確認，“將白蛇族、蒼狼族、靈雀族、銀虎族、獵兔族遣往冥界，其餘族係留在妖界戰場加強防禦並清理入侵者。”
“需不需要等殿下從神界回來再說？”白琉音終於找到了一點存在感，沉著臉色開口，“若是她與神帝達成了其他共識，決定取消計劃怎麽辦？”
風淮笑道：“放心，她不會的。”
“你這麽確定？”
“我們都很確定。”火玉道，“等著吧，綺涼不但不會被神帝說動，還會帶著罹歌和司桀來妖界當援兵。”
白琉音仍持懷疑態度：“你的意思是，神帝會妥協？”
“他妥協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以想見，無論神帝怎麽勸說，綺涼最終的回答也隻會有一個：不同意。
隻要她不同意更改決定，那麽誰也別想強迫她。
“好吧，那她是要前往冥界，還是留在妖界督戰？”
“憑綺涼的性格，怎麽可能會甘心督戰呢？”火玉對他的問題不屑一顧，“她在哪裏，主要取決於翎月心出現在哪裏。”
“好吧，我明白了。”
“嗯，提前祝你和幽天沁在冥界合作愉快。”
白琉音：“……”
天沁：“要你多嘴！”
雖然每位成員都在努力地活躍氣氛並調動大家情緒，但事實就殘酷地擺在麵前難以抹去，情勢緊張暫且不提，這裏的所有族長都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關乎生死大型戰役，而且麵對的敵人還是經驗豐富的翎月心……就算是依靠綺涼留存的夜嵐的戰鬥記憶，也終究是難以麵麵俱到。
所以，最終還是商議決定，讓風淮去請風冉作戰鬥指導，同時聯合妖界幾位前任長老進行全程協助。
風雲驟起，一觸即發……
而此時的綺涼正坐在綏心殿裏麵對三方會審。
“拜托，就為了這麽點小事，至於特意把我叫來麽？”她用銀匙慢慢攪動著杯中的淺色**，神情悠然，“沐祁，也就是我現在脾氣變好了，要換作往常，我會同意來見你才怪。”
沐祁差點被她氣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
“感謝就算了吧，我可受不起。”
“葉綺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當然，命令是我親自下的，我怎麽可能不清楚。”
“想過後果嗎？”
“嗯。”
“那你還這麽莽撞？”
罹歌和司桀一左一右站在沐祁身側，均是滿臉無可奈何，能把向來從容淡定的神帝氣成這個樣子，估計就隻有他們的妖王殿下能做到了。
本以為綺涼能說出一個相對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聽上去荒唐，至少能平息一下沐祁的怒氣，誰知人家不緊不慢啜了口茶，磨蹭半天就蹦出來三個字：“要你管。”
果然是囂張到了一定程度。
沐祁轉過頭去，頓時再也不想搭理她了。
“綺涼，隻留一半兵力在妖界真的可行嗎？”司桀硬著頭皮試圖繼續勸說，“畢竟就現在的情勢來看，我們更需要有效的防守而不是進攻。”
“別逗了，防守？那要防守到哪輩子去？”綺涼屬於進攻型人才，自然對這種言論不屑一顧，“我們根本耗不起時間，隻能在冥界尋找突破口……對了，忘記告訴你們，我會隨大軍前往冥界，罹歌司桀，你倆誰願意陪我去？”
司桀驚道：“連你也要去？妖界真的快沒人管了！”
“誰說的，天狼焰狐雷鷹這些以戰鬥實力聞名的族係我都留下了。”
“那完全不夠看。”
“你才不夠看。”綺涼小嘴一撇，“人界自古就有‘圍魏救趙’的計謀，我去拆翎月心的老家，她再怎麽樣也不會坐視不理，這樣無形中就減輕了妖界的壓力。”
沐祁壓抑著怒意，修長手指在桌上不住地點著：“綺涼，你這是胡鬧，身為妖王更應該謹慎小心，怎麽能夠濫用職權？”
“我可沒有濫用職權，你以為自己是神帝就可以亂扣帽子嗎？”
“我已經強調了不止一次，妖界隻留下那麽少的兵力是不行的！”
“MD，神界兵士又不是廢物，實在不行你叫他們來支援啊！”
“問題是神界也需要駐守！”
綺涼將茶杯重重撂在桌子上，起身走近神帝寶座。司桀和罹歌以為她要和沐祁動手，連忙擋在沐祁前麵，試圖阻止她，卻被她不耐煩地一把推開。
“幹什麽啊，難道我還會打人嗎？”她將額前一綹亂發抿到耳後，看起來並沒有要發飆的跡象，“我隻是想說清楚，妖界現在是在幫神界拚命，所以，在必要的時候，你要讓你的兵士衝到第一線上去。”
這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沐祁，我知道，即使作為神帝，你心裏也並沒有一把足夠公平的秤，你覺得你的神界領域聖潔無暇不容侵犯，可你有沒有想過，神界也同樣需要妖界來守護，所以妖界不可能任憑你的意願來擺布，而妖界的犧牲也絕不是理所當然。
我是妖界的王，我會對我的成員負責，這個過程，你不能幹涉。
“沐祁，無論用什麽方式，我都會贏了這場戰爭，你隻需要等待結果。還有，不要影響我。”
夜嵐說過，要讓自己成為翎月心永生的噩夢，這個信念曆經七世不曾泯滅，絕不能在她這裏成為例外。
決不妥協。
沐祁看著她冷冷的目光，沉著臉色沒有回應。他控製不了這個女孩，就像當年對夜嵐無可奈何一樣，而這偏偏不是地位可以決定的。
靜默良久的罹歌終於開口，聲音沉穩堅定。
“我陪你去冥界。”而後可以忽略掉了沐祁警告性質的目光，平靜地低下頭去。
兩百年前已經瘋狂了一次，這一世為了她，再瘋狂一次又何妨。
至於結局如何，似乎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