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記過去

誰也想不到,那時候的他們是多麽地幸福,而一年之後,他們卻分了手。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活,可是,她卻對他說分手。為什麽會這樣呢,鍾晴,為什麽?

其實,鍾晴對當初的分手,也還是有些疑惑的,自己隻是覺得,跟他不能再走下去了。因為,她感覺到,他們的感覺越來越淡。以前,景平每天晚上都會給她打電話,可是,後來,漸漸地變成了兩三天才打一次電話,後來,變成一個星期打一次電話。當然,到是天天能在網上聊天。可是,鍾晴還是時常感覺到景平對她比原來冷淡了。甚至在網上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是的,景平也的確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兩個人,就是那麽對著屏幕,不知道該講什麽話,其實,很多時候,景平都很想跟她說話,可是,除了說我想你,再也找不到別的話好說了。而鍾晴對於我想你幾個字,卻越來越煩。因為,她感覺,他每天對自己說的話,就是吃飯了嗎?在幹什麽,我想你,我愛你,就是這些話。聽得多了,就會覺得煩。

後來,鍾晴終於忍不住了,跟他說分手。事實上,她當時還是很猶豫了,不知道是不是該對他說分手,而分了手之後,自己是否又會後悔。最後,她還是說分手了。沒想到,她說分手之後,他竟然同意了。是的,他同意了。他隻是問她為什麽要分手。

她說:“我們這段時間時常吵架,你看,我們現在,一個月就要吵好幾回架。真的,我受不了了,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們老是會因為一些莫明奇妙的東西吵架。我出去玩幾天,你就生活,幾天不理我。我不過就是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

景平說:“你出去玩幾天,可是你並沒有告訴我,你要去哪裏,和誰去,而且,去的那麽幾天,你竟然關機,為什麽要關機,你到底是跟誰去的。”

鍾晴更加生氣,說:“你不相信我?你以為我跟誰去了?”

景平說:“你心裏清楚。”

鍾晴說:“我心裏清楚什麽,我隻是心情不好,所以我出去玩了幾天,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想得那麽多,你竟然一點都不幸福我。”

景平說:“要想讓人信任,你首先得要做得讓人信任。”

鍾晴說:“我做什麽讓你不信任了?沒想到,我竟然那麽不值得你信任。”

景平說:“我覺得我很沒有安全感。”

鍾晴說:“難道,是我讓你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嗎?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是需要信任的。你為什麽要想那麽多呢?”

景平說:“因為在意,所以才想。”

鍾晴說:“別說得那麽好聽,我看,你隻在意你自己。”

那些話,讓彼此都很受傷。可是,當時,的確是太衝動了。事實上,景平是不想跟她吵架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有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就是很傷人,如果不傷到對方,自己的心裏就不平衡一樣。事實上,是因為太在意了。景平太愛她。所以,更害怕失去她。所以,有的時候,無非就是想讓她在意自己,非常非常的在意自己。因為,他是那麽非常非常的在意她。所以,他也要她拿平等的愛情來對他。可是,事實上,她做不到,她除了那麽對他的初戀之後,再也無法用非常非常地愛去對待任何人。她是喜歡景平的,可是,她不愛上,不會像他愛她一樣的愛她。所以,有時候,景平變會覺得很不平橫。心想,我如此對你,你竟不用同樣的感情來對我,我心裏自然就會不平橫,因為,他覺得,這樣會不公平。所以,才會那麽反反複複地折磨彼此。

她累了,她終於累了!如果說,兩個人在一起,時常吵架,那麽,在一起也是沒有意思的。隻會傷心。而吵架往往是最傷感情的。鍾晴不喜歡吵架,她好害怕吵架。每一次的吵架,每一次的掉淚水,都讓自己的心碎成一地。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曾經為他哭得那麽厲害。可是,為什麽他每一次都要讓她失望,每一次都要讓她傷心。為什麽?罷了,還是分手吧!與其這樣折磨下去,還不如分手好了。

後來,分手之後,景平又要求與她合好。是的,那段時間,景平過得很辛苦,並且,他相信,鍾晴說分手,一定是衝動時才說出口的。所以,他相信鍾晴一定也有後悔。那麽,為什麽不能再給對方一次機會呢。他不要這樣的痛苦,更不要鍾晴也那麽痛苦。所以,他又找上了鍾晴,問她能不能合好。

鍾晴說:“不能了。”

景平說:“不,我心裏還是那麽愛你,我也不知道你那麽快就忘了我。”

鍾晴說:“既然分手了,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

景平說:“不,鍾晴,你喜歡我的,對不對。”

鍾晴說:“我現在不喜歡你了。你還是忘了我吧!”

這句話,讓景平很受傷。於是,一時間,自尊受傷害,氣也隨著伸了起來,他說:“你是不是在外麵找到了別的人。”

鍾晴說:“沒有。”

景平說:“你告訴我實話,到底有沒有。”

鍾晴說:“你到底要怎麽樣,有沒有跟你有什麽關係。我不要你管。”

景平說:“看來,是有了,對吧!嗬嗬,你背叛了我。”

鍾晴說:“沒有,我根本就沒有別人,我隻是覺得,跟你不可能再在一起的,知道嗎?我們真的一點都不適合。”

景平說:“為什麽說不適合?我們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啊,鍾晴,我們一直都挺好的,對不對,想想以前,我們的以

前,你看,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麽好啊,對不對,我覺得,我們並沒有什麽不適合的,你看,我們有共同的愛好,我們都喜歡寫作,對不對,你看,多好啊,真的很好,我們的未來都規劃好了,我帶著你,好好生活,對了,你喜歡貓,我們養貓,真的,我想得很多,我都想好了,你不能離開我,我們在一起那麽好。”

鍾晴說:“你冷靜一點,我們真的不適合,你不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麽,你甚至都不知道你喜歡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我。也許,你喜歡的,隻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愛好,可是,事實上,愛好寫作的人還有很多,真的。所以說,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我,真的。”

景平說:“不,我懂你,我一直覺得,除了我,沒有誰比我更懂你的了。”

鍾晴說:“我很了解你,可是,你不了解我。算了,不說那麽多,反正,我們是不可能在在一起了。”

景平說:“你真的想好了嗎?”

鍾晴說:“是的,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我們不適合。”

景平說:“好吧,既然,你不能再與我在一起,那麽,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就這樣,他們但分了手。要是,接下來的好長時間裏,景平都在那痛苦之中,難以自拔。

人若是太過於執著認真,總是容易自尋煩惱的。他堂而皇之地責怪自己自尋煩惱。他應該像許許多多的人一樣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掙錢,好好吃飯睡覺,別的什麽都不要聽不要看,什麽都不要想,更是什麽都不要去做。這樣,便能保證自己穩妥地度過一生。所以,他羨慕出家人的四大皆空,當然,那得是真的四大皆空,而不是什麽“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那樣的狗屁話。

景平記得,他帶著鍾晴住進老屋,不是要從此過上隱士一般的生活。與世無爭,悠閑自在。他隻是暫時的躲避。他隻是太累,需要休養生息。他知道自己早晚會走出去,再次深入那紛紛攘攘的外界,如螞蟻一般地活著。他更需要有機會使自己變成一個猛士。魯迅說:“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

那段時間,和鍾晴在一起,真的很開心。鍾晴說要種菜來吃,於是,在街上買了很多菜種回來,說要種菜。於是,景平帶著她把自己家的後院翻了出來,然後,撒上菜種,時常澆水。可是,菜種卻遲遲長不出來,因為,那個季節,有的菜,並不適合種。隻長出了一些黃瓜苗。鍾晴心疼不已。說真的是可惜了,那麽多菜種,竟然就長出了一些黃瓜苗。景平說,沒有關係,等以後有機會,我們再種。

鍾晴說:“你的意思是,我們打算在這裏長呆嗎?”

景平說:“你的意思呢?你想在這裏長呆嗎?”

鍾晴說:“雖然,我也很喜歡這裏,人看,清山綠水的,風景那麽好,而且,也少了城市的浮華喧囂,可是,這裏畢竟是農村,畢竟太落後,而我們,也不可能在這裏躲避一輩子,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出去麵對這個世界的,你說對不對。”

景平說:“是的,跟我想的一樣,無論如何,我們都還要追逐我們的夢想,你說對嗎?這裏雖然很不錯,但是,畢竟落後了些,而且,現在也還沒有電,也上上不了網,這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你看,這沒有網的日子啊,真的是很辛苦,而且,還得讓你跟著我一塊兒燒火做飯。”

鍾晴說:“其實,這到也沒有什麽的,我最怕的就是蚊子。你看,我手上的包,長了那麽多。這蚊子啊,真是太厲害了。”

景平說:“嗯,辛苦你了。”

景平和鍾晴在老屋的那些日子,一直都過得很清靜,果然沒有人來騷擾。而景平也沒有什麽人需要去拜訪的。景平多年不回家,他在遺忘別人,別人也在遺忘他。再加上景平這個人向來“嘴不甜”,斷然也不會給人留下什麽深刻的印象。偶爾在路上碰見一個半生不熟的人,對方會眯著眼睛,看他半晌,然後問道:“你就是景平嗎?”

景平說:“嗯,我就是。”

然後,對方就像看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驚呀加歡喜地呼道:“唉呀!好多年沒見了,以前你才這麽高,現在都這麽高了,現在在哪裏啊?做什麽工作啊?結婚了沒有啊?”一連串的問題。景平是一個有禮貌的孩子,而且,一點都不拽。所以,他便一一作答,他現在在哪裏哪裏,在幹什麽工作,未婚等等。他曾經因為發宣傳單被拉到警察局審問的時候,警察也是這麽問他的。老實說,他太他媽不喜歡這種感覺了。不過,他要不作答,別人就會說這人大拽拽的。他心想,我不拽!我哪有資格拽!

有一天,景平心裏不爽地對鍾晴說:“唉,這些人啊,有時候真的是讓人很煩,動不動就問別人的隱私。你知道嗎?今天,有一個人問我說,你是不是我老婆。我說,是啊,然後,那個人就說,你們什麽時候生孩子啊。你說……怎麽這什麽人啊。”

鍾晴說:“嗬嗬,農村人都是這樣,不過到也沒有什麽的,他們好奇吧,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景平說:“我說,這個,得問我老婆。然後,他們就說,唉喲,這個也得問你老婆啊,你自己想生,難道還要征求你老婆的意義不成。然後,我就說,這生孩子啊,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然後,有一個人就說,唉,隻要你想生,那老婆還不都依裏啊。你說,這些人,唉。”

鍾晴說:“嗬嗬,你啊,我們明明就還沒有結婚,誰讓你對別人說

我是你老婆的啊?你要說,我是你女朋友,不就沒有那麽多事了嗎?”

景平說:“我要說女朋友的話,別人肯定更加問這問那的了,肯定會問,你們兩都還沒有結婚,就住在一起,你們兩肯定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吧。”

鍾晴往景平臉上打了一下,說:“你就是流氓。”

景平說:“你不也是一個女流氓嗎?”

鍾晴說:“你啊,就是個笨蛋,如果,將來生一個孩子出來,那肯定跟你一樣的笨,那就慘了。”

景平說:“那麽,你願意跟我生一個孩子嗎?”

鍾晴怔了一下,說:“這個,以後再告訴你。”

景平說:“不,我現在就要知道。”於是,一把抱住鍾晴,然後,往床走去。

景平過去的那些日子,真是沒有遇到到個讓景平心裏舒服的人,不過,後來,景平到真的遇到了一個他很喜歡的老頭子,他是他的家門,大他三個輩份。景平時常都將他稱作老農。老農今年68歲,目光有神,臉色蒼白,臉上的皺紋紋路清晰,頭上喜歡戴一個黑皮帽子,身上喜歡穿一件黑皮風衣,咋一看,就像電視劇裏抗日戰爭時期的老特工。遇見老農,是景平和鍾晴剛到村裏的那天晚上。姐夫開車送景平和陳到村公所街上的哥哥家,正好老農也在,一起吃了個晚飯。

景平忘了自己和老農的談話是如何開始的,景平隻記得,他提到了公路。貌似是村裏的一條公路修了兩年多還沒通,而且,現在擱置下來,沒人管,問景平能不能寫篇報道發到報社披露這個事情。景平不知道當時我是如何答複這個事情的,總之,被他是拒絕了,因為他知道就算寫了也未必能發出去,就算發出去了也未必能管用。但是,景平還是很高興,還有人能對這樣的事情有所反應。後來,他又提議要與我同辦一個“具有批判性質”的那麽一個鄉報,景平當時就否決了,原因有很多,在此我也無需細說。但,他還是很高興他能有這樣的意識。

後來,老農又把景平拉到他家,給他看了厚厚的一本法律文件。他懂法,幫本村的農民打過不少官司,涉及金額全是十萬以上的,有的甚至上百萬。他給景平看的隻是其中的一部分,他指著其中幾個對景平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被告倒了。”我一看被告者的身份資料,都是某某長某某長某某副長。他抬頭仰望著眼前的這位老人,就像仰望著掛在高空的黑夜裏的一盞路燈。

景平說:“您不怕嗎?”

老農說:“我有證據,有啥好怕的,再說,要是怕,我就不幹了!”

景平說:“嗯。不過,你就不怕別人在背後下黑手嗎?”

老農說:“他們不敢,而且,以前的一個還對我很客氣呢,遇見我,還送我東西,還請我去吃飯,還給我倒洗腳水什麽的,對我還很尊重。”

景平說:“喔。”反正,景平到是不明白,人家為什麽還要那麽對他。但,不管怎麽樣,在景平的心裏,這位老人,實在是了不起。

景平記得,那晚的蠟光特別耀眼,老農坐在窗前,他身上的黑皮衣在燭光的照耀下,如鑲上了一層金邊,他仿佛看到了一尊神聖的佛像,而他麵前的木桌上,靜靜地躺著那本厚厚的法律文件。

而鍾晴卻並不是那麽喜歡老農。她說老農吹牛太厲害。其實,景平何嚐又不知道他吹牛很厲害,但是,有一點,他算是很不錯的,一個農民,能夠幫人打官司,就已經很難得了,何況,他還有許多人沒有的意識,真的很不錯。

景平:“我挺喜歡他。你看,整個村裏的人,就隻有我父親和這位老人,我比較喜歡。”

鍾晴說:“嗯。”

景平說:“你不覺得,這已經很難得了嗎?”

鍾晴說:“對,是很難得了。隻是,他吹牛,實在是有些過火。”

景平說:“嗬嗬,正常,說明啊,他也是一個喜歡說大話,而且,很愛麵子的人,你沒聽他說,要讓我把我寫的文章給他看。嗬嗬,可是,我哪有帶回來嘛,以前在雜誌上發表的那些,早都丟到哪裏去了。嗬嗬,而且,他還提義讓我跟他一塊兒辦一個鄉報。其實,他的想法還是不錯的,可是,他想得也太簡單了。”

鍾晴說:“嗯,是啊,一個農民有這樣的意識的確是很不簡單了,讓人欣慰。不過,你看,若是辦報的話,這個地方的人,又有幾個人能讀得懂呢,你說,辦出來,仿佛也沒有什麽用,對不對,比如,雜文什麽的,他們能讀懂嗎?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嗎?當然,就算是懂得了,也還有資金問題,印刷啊什麽的,這些都是問。對不對。”

景平說:“對啊,所以說,我才拒絕了他啊,這些事情,哪有他想的那麽簡單嘛!”

鍾晴說:“就是。我怎麽發現,你自從一回來,怎麽老有人喊你寫東西啊。”

景平說:“對啊,你看,那天,也有一個阿姨叫我寫什麽……唉,你知道的。”

鍾晴說“他們怎麽都喜歡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啊,還是把你的能耐想得太大了,好像,你什麽事情都能辦到一樣,唉喲。天啦。”

景平說:“是啊。這些人啊,有時候,無知起來,真的是太無知了。”

鍾晴說:“嗯,正常。這裏,網絡不發達,而且,大家也都是些沒有文化的,所以,有的事情,難免想得太過容易了些,不理便是了。”

景平說:“嗯,所以說,我回來,就最怕遇見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