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注定是個淪喪之夜

被溫水浸濕的長發緊密貼在胸前,遮擋住了最要命的部分。我是有多麽感謝自己的固執,沒有去過多打理自己的三千煩惱絲。如果當初真的犯了渾,那麽此時……

看著來勢洶洶的他,我的大腦空白了那麽一個片刻,然後幾乎是瘋狂的,立即坐回了木桶之中,雙手護住胸口,對花間瘋狂咆哮:“滾出去!”

我想這對花間來說還是第一次吧,從小到大,他應該從未被人以這樣重的語氣罵過,當然,也沒有人敢罵。

可是我夜笙就敢。

但現在不是論是否有人當真敢做的時候,現在急於解決的事情是,花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永春樓內,並且闖進了我的房間!

也就是說,方才拚命叫門的人,是花間!

假意停止敲門讓我放鬆警惕,然後趁虛而入,達到他猥瑣的目的!花間啊花間,真是錯看他了!

他一定是嫉妒本姑娘美貌如花,懷有不軌之心夜入閨門,然後……

禽獸!

一聲滾出去對於花間來說應該足以傷害到他的尊嚴,但是我錯就錯在我低估了花間臉皮的厚度,也小瞧了他的尊嚴下限。

他非但沒有因為我這一句罵聲感到任何羞恥,反而還神閑氣定,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我的木桶!

他走過來了!

我看著他,先是露出了他半束半放的黑發,然後是額頭一側的一綹長發;緊接著,又見到了他那雙帶著狡黠笑意的雙眸,然後是麵若桃花的俊臉。

頎長的上身,然後……然後他就那樣恬不知恥的站在木桶邊上對著我賤笑!

賤人!花間就是天下第一大賤人!

我後槽牙緊咬,直想從水桶站出來一腳把他卷出去,最好讓他下半生的生活不能自理。不過我不敢高估自己,更不敢貿然行動讓花間撿上大便宜。

我能感覺到此刻我的眼睛一定是瞪的非常大,大到想把眼珠子當成武器丟到他身上。

盡管隻是沉默對視,但氣氛很是緊張。花間那一雙淫眼實在是太可惡了,以前的我真是瞎了狗眼才會覺得他的眼睛很好看!

打破這份緊張氣氛的,乃是來自花間喉嚨發出的類似於嘲笑的輕笑。

“本督還以為你的胸肌有多麽健碩,如今真正見識過了,也不過爾爾。”

還有沒有天理了!有沒有天理了!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不能過咱們就和!離!他一個死太監,他憑什麽嘲笑我啊!啊?

大概是我的息怒過於形色,連花間也看出了我的憤怒。但是賤人永遠都是賤人,始終也改不了賤人的本性。哪怕是雲蒼國的貨物統一漲價他也貴不到哪兒去!

“再不夠健碩,老娘我也是健全的,總比你這個全身某處不健全的人強百倍!”

如果我能和花間平視,我想這句話一定是氣勢十足,奈何此時我坐在水桶裏,雙手還在護住關鍵部位,這姿勢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氣場已經輸了一籌,我又怎麽能勝得了花間?

花間嘴角的線條僵住,然後一點一點的恢複到麵無表情,一雙鳳目凶狠湧現,想來是被我戳到了此生最痛之處。

“不知夜笙夜公公指的是哪一處呢?”

我以為這是變相羞辱,沒想到他根本不要求我真正回答他什麽。

渾身縮在木桶中的我隻感覺木桶一震,然後就聽見有水嘩嘩外泄的聲音不斷入耳。這聲音刺激著我大腦思考的神經,也讓會讓此時的我倍感緊張。

我的視線一分分的從他的臉上下移,移動到那有明顯兩個手指粗細大小的

小孔,木桶中的水正順著那個小孔在嘩嘩向外淌。

這聲音簡直銷魂到了極點,木桶水位正在下降,同時我的肩膀也緩緩暴露在了有些悶熱的空氣中,這感覺糟糕透了。

僅是這一個舉動就可以讓人從心底的感覺出來花間絕對出自東廠,因為做人做事兒能損成這種地步的,絕對出自東廠!他捅壞了老子的木桶!

這水若是再下降一些,我就什麽也遮掩不住了。

花間十分滿意的看著我驚惶的樣子,他的雙手撐在木桶邊緣,將我圈在這個木桶之中。他的上身緩緩向下傾,一直傾到與我麵對麵的角度。

“本督若真是想看,區區一個木桶,是遮擋不住本督視線的,你的擔心,實在多餘。”

他輕佻地伸出他漂亮的手指,無比自然地挑起我的下巴,笑得像隻妖精。

“小夜笙,玩夠了嗎?若是玩夠了,就乖乖的回到本督身邊,繼續做回你的小太監。至於那個賭,本督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哦!”

我不安的與他對視,還不習慣這樣與一個男子親近。

“死太監,不要臉!”

作死當真是一種歡快的節奏,奏出生命最後一支樂曲,然後死去。

這一定是我這輩子最大膽的一次,我居然敢當他的麵罵他!我……我可以說在某些方麵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了嗎!

花間置若罔聞,依舊笑的歡快。

“欺君罔上是什麽罪名呢?以女子身份混入太監堆裏,又是出於什麽目的呢?似乎從某種國法上麵來講,叫做穢亂後宮吧?在本督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種事兒,倒是本督的失職呢。”

花間很成功的得到了他想要達到的效果,我聽了這些話很是害怕,全身不自覺的在顫抖著。

我這罪名可大了,是死罪。

“本督的臉要不要早已無關緊要,倒是小夜笙的臉看起來似乎很緊要啊!”他輕輕地拍打著我的小臉蛋兒,“如若本督……”

“你到底想怎樣!”

我的一副天生好脾氣都要被花間氣哭了,欺負人也是要有底線的好嗎!

“本督想怎樣,早就說過了啊!給你一次重新回到本督身邊,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機會,你要不要?”

如果花間大晚上的從東廠出來,親臨永春樓來到一個吵著鬧著要離開皇宮的偽太監房中,並且聲明可以不計前嫌,隻要求她重新回到他一個東廠大督公身邊的話……說出去會有人信嗎?

很顯然,毫無可信點!

比起這個離奇到家的理由,我寧願相信他是想用這些話將我從木桶中騙出來,然後飽覽我絕美的玉體!

“督公在說笑嗎?”

花間抽身離去,圍繞在周身的壓力頓減,我鬆了一口氣。

他的語氣驀地變得嚴肅,讓人半身也看不出他方才有過那樣不正經的樣子。

“你認為本督在和你說笑?”

“難道不是嗎,督公在和我提這些要求所帶來的誠意就是貿然闖入了我一個小女子的房中,光明正大的看著人家的身體,督公的做法真是為外人稱道啊!”

我擺一副出纏人惡婦的嘴臉,絲毫不保留語氣中的諷刺。

“本督來欣賞胸肌,不可以嗎?”

花間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毫不正經的話,差點讓我那卡在喉嚨間的一口老血噴出去。

他已然有些不耐煩,“本督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陪你耗,答應便答應,不答應便算。不過你的答案沒能讓本督滿意的話,本督不保證不會做出什

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我嘴賤,同時也帶著一種賤賤更健康的節奏,我下意識的接道:“比如?”

“讓永春樓的客人們與本督共同欣賞完美胸肌。”

我不就是扯謊時隨口說了一句“四肢發達胸肌健碩”嗎?他有必要這麽揪著我的小辮子不放嗎!

今晚注定是一個淪喪之夜,譬如尊嚴,節操,理智,生命。這些成分無疑就是作死節奏的最佳節拍。

“可有反抗餘地?”

花間沒有回話,而是給了我一個高深莫測並且叫做你猜的眼神。

我為我的明知故問感到白癡,但是花間這明顯的威逼利誘就太讓人覺得不爽了。

“嘶,好冷!”我打了個冷顫,“我能出來了麽?”

花間思考了一下,然後轉過身,表示他不會偷看。

也不知剛才他到底看見了沒有,總之花間應該不會對我有興趣,若他真想看,我覺得讓一個太監看了也無妨……

濕答答的頭發弄濕了胸前的衣服,可是我也不在意了。這麽多年第一次在人前將頭發放下,隨意披散,還是在太監的麵前。

在我係好腰帶之際,花間也恰好轉過身。狹長雙目帶著慵懶笑意,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倒是忽略了,一直跟在本督身邊的小太監實則是一個女兒身,臉龐生的還算清秀,這太監服穿上和換下來就是兩個樣。”

我沒有理會他對我的評語,拿起毛巾擦幹頭發,花間就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擦頭發。

“督公”我將毛巾放下,轉身看著花間,“時候不早了,奴才我要歇息了,督公能否出去?”

“你真要睡在青樓?”

“督公認為奴才適合睡在哪裏呢?”

他轉過身,背對著我,沉沉聲音深刻表示了他的不喜之意:“不行,你不能呆在這裏。本督就要回東廠了,你便與本督一同回去吧。”

窗戶被拉開,那一輪彎彎下弦月正掛在天空,恬靜而美麗。花間朝我勾勾手指,我乖乖上前。

我以為他叫我過去是要說什麽,沒有想到的是……

他伸出手臂,攬住了我的腰身。在我震驚的神色下,帶著一個大活人的他仿佛身無一物,十分輕鬆的踩上窗台,輕鬆自若地跳了下去。

這個人!他知會我一聲會死嗎!

我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得縮在他的胸口,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我雖然沒有看,卻也感覺得到他和我並非在下落,而是在……飛。

要說這輕功,實在是個好東西。打架打不過可以腳底抹油,平時還可以代腳,想上哪兒就上哪兒。

當我漸漸適應了這種節奏,我便將頭從他的胸口抬起,隻見那一彎下弦月仿佛觸手可及,上京街道繁華無限,長燈十裏,將整個京城映射的光亮如白晝。

夜空之中,我被花間抱在懷中,盡情飛在半空中,晚風習習,吹拂著我未幹的發跡。

“督公……”我在他懷中弱弱開口,“男女授受不親……”

我女子身份已然是可以擺在明麵上的,他還與我這樣親密,他都不覺得不自然?況且又是這樣的曖昧……

花間沒有看我,但是由於距離的關係,他的話聽起來是格外清楚,明了。

“放心,本督身體某處殘缺不全,你又擔心什麽。”

“如果你不適應,本督現在可以放你下去。”

某督公腰上的兩隻細嫩手臂在聽見這句話之後立即圈的很緊很緊,隻恨不能將整個人與某督公合為一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