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半驚魂

“買買提,這個新來的家夥好好給我照顧著,上麵發話了,他住在這裏期間,要是有一秒鍾是舒服著的,那麽老子讓你們整個號子裏麵的全部人一個月不舒服。”剛才在審訊室裏麵那個負責做記錄的粗壯大漢衝著大通鋪裏麵的人招呼了一聲,便將陳衛東推了進去,不知是有意無意,連他手上的手銬都沒打開,直接就哐當一聲,把大鐵門鎖上了。

大漢一發話,所有假裝睡覺的人全部一骨碌從床上翻身下來,像看獵物一樣上下打量著陳衛東,摩拳擦掌,麵露凶光,畢竟剛才大漢已經放話出來,他們整個號子裏麵的人都是要承擔連帶責任的。

這間牢房,領頭的是一個頭上紋著一朵蓮花的小光頭,身材短小卻極其粗壯,鷹鉤鼻眼窩深陷,一臉凶悍,正是大漢口中的買買提。

此時,他正上下打量著陳衛東,用那生硬的普通話慢條斯理道:“新來的,聽見沒?不是老子們要為難你,是上頭發話要照顧你,你舒服一秒鍾,老子們就得受上一個月的罪。”

“老子要是有一秒鍾不舒服,你們這輩子都得受罪。”陳衛東臉色一沉,將反剪著銬在身後的鋼製手銬往地上一丟,在光滑的水泥地麵上發出哐當一聲,格外清脆。

整間牢房頓時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縱然都是些老油條滾刀肉也被嚇得不輕,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這能憑空將鋼製手銬掙開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蓮花光頭買買提也被陳衛東這一手“絕活”下馬威給震住了,他是東突分子中的小頭目,好歹也是在中東地區扛過槍打過仗見過血的猛人,就連他們上次俘虜的海豹突擊隊員也不曾有眼前這個漢人這般彪悍,是個棘手貨啊!

陳衛東可沒心思跟這些滾刀肉瞎掰扯,自顧自的掏出煙叼上,徑直走到最靠前的一張舒軟大床上躺下,衣服鞋子都沒脫。

這一下,牢房中的人發出一陣**,好些個按捺不住的大漢將一雙拳頭捏得哢哢作響,呈扇圈將陳衛東圍在裏麵,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個時候,買買提卻開口嘰裏呱啦一陣,用著本族的語言衝著周圍人吩咐著什麽,原本圍上來的大漢,很快又全都退回自己的床上躺下,牢房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黑暗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陳衛東的嘴角竟然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淩晨兩點,正值一個人睡得最沉最死的時間段,但是陳衛東所在的這間牢房,此時卻是極為熱鬧。原本假裝躺在床上的犯人,這個點都悄悄從床上爬了起來,統一光著腳丫踩在水泥地麵上,一點響動都沒有。

買買提雙手插在褲兜裏,用手勢示意著底下的人將磨尖的牙刷把子握著手裏,悄無聲息的向著陳衛東圍上去。

他買買提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更不會因為陳衛東的下馬威被嚇到,他不光四肢發達,頭腦也並不簡單。從第一眼便看出來陳衛東是個過江龍練家子,在他全力戒備的情況下硬碰硬的話,雖然也能將他製服,但難保不會在圍毆的過程中傷到自己人。

所以,他當機立斷,在半夜時分發起偷襲,這老虎都還有打盹的時候,隻要時機掌握得準,螞蟻也是能咬

死大象的。

買買提赤手空拳,第一個接近到陳衛東的身邊,在他的身後是手持利器的眾犯,十幾把磨尖的牙刷把統一指向陳衛東的腹部處,隻等一聲令下,隨時就可以將他紮得滿身窟窿。

“來了?”

突然,原本躺在床上眯著眼,睡得死死的陳衛東,竟然開口說話了。緊接著他猛的睜開雙眼,兩道寒光直勾勾的射向買買提。

正準備揮手示意發起偷襲的買買提被突然開口說話的陳衛東給震住了,就在他愣神的一秒鍾,隻感覺一股夾雜著巨大力道的疾風撲麵而來,那大號的高梆皮靴一下子正中麵門,瞬間將他踢飛。

“給老子往死裏收拾,弄死算球!”買買提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滿臉的血汙,衝著手下的人大聲的嘶吼起來。

眾犯人也醒悟過來,見偷襲不成,也隻得硬著頭皮強攻,揮舞著牙刷把衝著陳衛東的腹部腋下胸口腦袋這些致命的地方招呼上來,絲毫不擔心會鬧出人命。

能被關在國安牢房裏麵的,都是些窮凶惡極的角色,在這裏的牢房每年都是有死亡指標的。

更何況,這還是上麵的人打過招呼要重點照顧的,那些平日裏用不上的殺招,統統不要命的往陳衛東身上招呼去。

陳衛東不屑的撇了撇嘴,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必須得找幾個出氣筒好好發泄發泄,不把這幫牢頭獄霸揍個半死,都對不起他熬著大半夜不睡覺的等待。

這一晚,勢必會載入黔中市國安局牢房的史冊,大半夜從重犯監室傳出來的鬼哭狼嚎聲撕心裂肺響徹整棟地下室,令隔壁牢房的犯人們個個毛骨悚然。

十分鍾後,整個牢房裏麵除陳衛東以外,已經沒有第二個還站著的活物了。那幫妄圖在半夜偷襲他的牲口,此刻正橫七豎八的躺在光滑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手腕下顎等關節處以一種異常怪異的姿勢無力下垂,一個個嘴裏隻能發出一陣嗚嗚咽咽的低沉啜泣聲,好些個直接就被收拾得暈死過去。

“媽的,老子都說過了你們要是讓老子有一秒鍾不舒服,老子就要你們這輩子都得受罪,這就把老子的話當成耳邊風的下場。”陳衛東拍了拍手,意猶未盡的走到買買提的身邊,一把將他拎了起來,就跟拎小雞似的。

此刻的買買提,鼻青臉腫渾身血汙,標誌性的鷹鉤鼻不知何時已經坍塌下來,流血不止,上下顎也以一種怪異的姿勢連在一起,痛苦的嗚咽著,卻發不出任何言語。

陳衛東一手拎起他的頭發,另外一隻手抬著他的下巴,使勁往上一用力,哢嚓一聲便將已經脫臼的上下顎給他接上。

“怎麽樣,還偷襲我不?”陳衛東戲謔性的笑了笑。

“不,不,嗚,嗚……”買買提拚命的搖頭,嘴巴裏麵含糊不清的說著,眼神中滿是恐懼,似乎眼前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來自地獄的修羅魔鬼。

“先這麽著吧,明天吃飯的時候老子在給你們把關節接上,省得大半夜的睡個覺還得擔心有人來索命。”這番話,是陳衛東用一口異常嫻熟流利的新疆語說出來的。

聽到這兒,買買提眼神中露出了絕望之色,合

著自己剛才用本族語言分配任務的事情,人家都聽得一清二楚,就等著自己傻逼一樣上當呐!

一想到這兒,大聲的咆哮著:尼瑪魂淡呐,他開掛啊!

不待買買提繼續思考,陳衛東那雙有力的大手再度出現在他的下顎處,往下一掰,整個下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再度脫臼了。

最後,在買買提和一幹重刑犯低沉的嗚咽聲中,陳衛東靠在舒軟的鐵床上安然入睡,這十多個犯人的手腕踝關節全部讓他給卸下來了,根本不用擔心誰還有心思和本事再來偷襲他。

這一夜,他睡得異常香甜,等到醒過來的時候,那潮濕牢房中唯一的一扇小窗前早已有一縷陽光照了進來。

“噢……真舒服!”

陳衛東從床上坐起來後,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後,這才發現一幹被他卸了胳膊下巴的大漢都在一臉期盼的盯著他,眼神滿是苦苦的哀求。

“嘿嘿,不好意思,睡過頭了。”陳衛東訕訕的笑了笑。

跟著,他蹲下,挨個給昨晚那些被他拆了關節的犯人們將骨頭接上。

沒多久,牢房那扇冰冷的大鐵門再度被推開了,從外麵進來幾個彪形大漢,為首的正是將他從市局提過來的幹練男子。在他的身後,就是那個揚言要買買提好好照顧陳衛東的大漢二拿。

二拿一眼便見著以買買提為首的一幫暴力犯,一個個不光眼窩深陷鼻青臉腫渾身血跡,更是連胳膊小腿的都腫得老高,以一種怪異的姿勢靠在床上動彈不得。而那個新來的陳衛東,卻毛事沒有,正自顧自的叼著煙衝他們微笑示意。

“買買提,這是怎麽回事?”二拿鐵青著臉,大聲的咆哮著。

“報,告,告,我,我們,活,活動,關,關節玩呢!”買買提渾身搖晃著,艱難的站起身子,嘴說話都有些漏風。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幹練男子陰沉著臉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外麵走去,隻留下二拿一個人在那兒。

“陳衛東,你別囂張,這兒是國安局,老子會好好收拾你的。”二拿狠狠的威脅道。

“隨時歡迎。”陳衛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衝著二拿吐了口煙圈,眼神中充滿挑釁與不屑。

最後,二拿狠狠的剜了陳衛東一眼,轉身將牢房鎖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籌劃著到底要怎麽收拾這個棘手的硬茬子。

幹練男子走出牢房後,徑直穿過走廊,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撥打了一個電話:“張秘書,是我啊,小苟,昨晚出了點意外,這貨有些紮手。”

“行,我知道,這個事情我會在安排的。”電話那端,張秘書風輕雲淡道。

“那,我轉正的事……”男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放心吧,等金書記穩定下局麵,就會著手人事調整的。”張秘書淡淡道。

“謝謝,張秘書,真的感謝您!”男子言語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掛掉電話後,張秘書給楊山豹打了個電話,言簡意賅的說明了事情的經過,讓後者自行安排,盡可能的早日解決後患,事情拖得越久對他們來說越不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