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計已定
柳羽新正色道：“林局，您是局長，他是您下屬，當然得由您來處理比較妥當，而且我相信您是一位處事公正，鐵麵無私的領導，一定會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
他這句話既褒揚了林青木，又充分尊重了他的處置權，可謂滴水不漏。
林青木笑著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這樣吧，先停止餘東進等三人的一切職務行為，然後交由分管督察處的鄭明處理，關上幾天禁閉，至於最終應該受到什麽懲罰，讓督察處寫個材料上來再做定奪，如何？”
此言一出，餘黑子眼裏再無半點精神，一屁股坐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
戴均生連連點頭，笑道：“這樣挺好，鄭明書記向來執法嚴厲，必定不會輕饒了他們，小新你怎麽看？”
柳羽新大感泄氣，心想：老子被打得這麽慘，渾身骨頭都散了架，你居然隻關他們禁閉，莫不是要袒護他們？
正想開口抱怨幾句，忽然看見戴均生使了個眼神過來，話到嘴邊改變了主意，說道：“林局既然這樣說，我當然沒有什麽意見，不過我這傷總得賠償點醫藥費吧？現在我可是全身疼痛得要命。”
林青木緊張地道：“是不是受了內傷？我馬上找車送你去醫院看看，至於費用之類的你絕對可以放心。”他見柳羽新衣服破損，臉有淤青，也很是擔心他的傷勢。
柳羽新齜牙咧嘴道：“內傷是沒有，不過外傷嚴重的話也會死人啊，你這裏總有醫務室吧？趕快給我看看，再等一會你就可以送我去太平間了。”
林青木生怕他真有個三長兩短，忙叫戴均生帶他出去，自己則派人去叫鄭明過來處理餘東進等人。
唐佳慧因為沒有牽扯到她身上，所以也離開了，臨別的時候，她一直盯著柳羽新的背影，美目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過了半個小時，柳羽新已經外敷內服完畢，感覺身上疼痛感減輕了不少，與戴均生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休息。
剛一進門，戴均生長籲了一口氣，抱怨道：“你今天怎麽去惹了餘黑子？現在這個時期正是楊市長用人之際，可不能節外生枝啊。”
柳羽新撇嘴道：“老戴，瞧你這話說的。要不是你公安局內部出了這麽個混賬東西，我至於受這份罪嗎？更何況今天我特地來局裏，就是想摸摸情況，看看我們公安民警同誌到底有多少是可靠的。現在看來，土匪倒是不少。”
突然裏麵的套間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走了出來，柳羽新吃了一驚，定睛一看，原來是楊文海。
柳羽新又驚又喜，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楊文海笑道：“還不是為了搭救你這小命，害我著急忙慌的找了老戴趕過來，我的身份不宜過多出現在一些公眾場合，被林青木看見也不太好，所以我就在這裏等你。”
戴均生仍是不忘批評柳羽新，道：“你別忘了今晚有重要行動，你若是在餘黑子手上有個三長兩短，你自己遭罪不說，我們的一番心血也是白費了，以後千萬不可莽撞啊。”
柳羽新本來想反駁
幾句，想想自己確實考慮得不夠周全，至少事先應該和他們先通個氣也好。撓撓頭道：“媽媽的，那林青木怎麽沒有狠狠懲治餘黑子？看來楊市長的麵子不夠大，我這頓打是白挨了。”
楊文海趕緊問了下情況，聽戴均生講述了剛剛的事情，陷入了沉思，緩緩地道：“我看林青木不是不重視，要不然不會親自趕過去看，他隻是對你的身份有些將信將疑，想試試在我老爸心中你到底有多重要。所以就先來了個緩兵之計，隻要確定你身份特殊，他一定會犧牲餘黑子來討好你的。”
柳羽新好奇地問：“我的身份？我什麽身份？”
楊文海和戴均生相視一笑。戴均生搶先道：“現在除了我們有限的幾個人，對外宣稱你的身份就是市長的私人秘書！”
“私人秘書？”柳羽新有些納悶這個名稱，難道我這大男人就變成了小蜜？
楊文海笑道：“你並非官場中人，所以用這個身份比較合適，要知道領導跟前最親密的人往往就是他的秘書，而私人秘書關係從表麵上看又更進一層，別人聽到這個稱呼，多多少少會清楚你對於我老爸的重要性。”
頓了一頓，繼續道：“林青木是個老狐狸，並且在工作中和我老爸接觸比較多，所以你這個憑空掉下來的所謂私人秘書會讓他充滿疑惑，這也是他為什麽不願意直接處理餘黑子的原因，說白了就是他還不太相信你。”
戴均生笑道：“不管怎樣，至少他還是救下了你，說明他還是有幾分相信的。我來之前就擔心餘黑子倔脾氣發作，場麵上會僵持不下，因此來之前簡略的將你身份背景透露給林青木，請他過來看一看，這才幫你解了危局。”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麽湊巧林青木會來到審訊室，柳羽新現在才恍然大悟。
楊文海笑道：“小新，你潛伏進公安局，花了這麽大的代價，可有發現什麽線索？”
柳羽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快又咬牙切齒道：“都是那天殺的餘黑子，耽誤了哥的大事，光在審訊室裏呆著，沒什麽線索。”
他急忙又補充道：“不過通過這個事情，我覺得公安局內部有不少人可能都出了問題，作風極其敗壞，就拿那個餘黑子來說，吃拿卡要樣樣俱全，這樣的警察隊伍想要把蔣賢軍一夥剿滅，我看夠嗆。”
戴均生聽他批評得那麽直接，臉上有些掛不住，咳了一聲，道：“內部確實出了些問題，但是這些積習由來已久，根深蒂固了，現在想要整頓談何容易。”
楊文海沉吟道：“你們兩個其實說得都不錯，所以前些天我和老頭子、小新三人擬定了一個計劃，反正老戴也不是外人，小新你說給他聽聽。”
柳羽新應了一聲，看著戴均生驚詫的眼神，一本正經地道：“蔣賢軍可不是一般混混，他仗著家族的勢力，表麵上是個生意人，其實早已混跡黑道，可謂是黑白兩道通吃，所以要想整倒他，必須全方位出擊。”
“第一。在白道上必須打擊蔣係家族的人，尤其是一些要害部門的一把手，能處理就處理，能調離就調離，實在調不
動的，也要想法設法引開他們，或者是分散他們注意力。當然有些事情可能要等到老楊頭坐上書記的位子才能實現。”
“第二。蔣賢軍黑社會團夥性質明顯，而且牽連廣泛，靠江夏市的公安民警肯定不行，必須從異地調動警力，在行動的時候爭取一網打盡。”
“第三。公安局長林青木在政治上左右逢源，不太可靠，而且治警無方，必須要對他的位置進行調整，不然江夏市的公安係統必然是一潭死水。不過這事情現在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隻能等機會。”
柳羽新說得唾沫橫飛，精神抖擻，楊文海聽得麵露微笑，點頭不已。但戴均生越聽越覺得震撼，幾乎目瞪口呆，望著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他隻有一個感覺：江夏市要變天了！
楊文海捅了他一下，輕笑道：“怎麽了老戴，沒想到吧？這其實隻是一個大概思路，許多細節實在沒辦法一一說出，就拿今晚的行動來說，也是對付蔣賢軍的一個殺手鐧，至於能不能成功，主要就看小新的表現了，你一定要好好地配合他。”
湊近他耳邊低聲道：“你本身有能力，而且有抱負有魄力，這件大事你如果能辦好，將來江夏市公安局由你主持工作，一定會有嶄新的麵貌，你說是嗎？”
戴均生心裏一激靈，仔細咀嚼楊文海話語中的意思，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激動得喊道：“你的意思是……”
楊文海迅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神情無比嚴肅。戴均生馬上反應過來，連忙閉口不語。
他又驚又喜地低聲道：“是楊市長的意思？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全力協助小新，絕對不出任何岔子。”
楊文海點點頭，道：“小新，那你今天索性就留在這吧，晚上和老戴一起行動。你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一切以今晚為重，畢竟這是開弓的第一箭，一定不能失敗，可別讓我家老頭子失望啊。”
柳羽新重重的點了點頭，麵色有些凝重。畢竟這是他當初提出來的計劃，要是辦不好那可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而且也必然會失去楊廣浩的信任。
楊文海笑道：“不過也不用那麽緊張，帶著思想壓力辦事反倒不是一件好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政協委員證已經辦下來了，記得好好保管啊。”說著，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柳羽新心中狂喜，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裏麵露出一張鮮紅的證件，上麵寫著“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江夏市第八屆委員會”。
他的一顆心已經開始怦怦直跳，輕輕翻開，自己的照片映入眼簾，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他撫摸著似乎滾燙的證件，突然之間覺得情緒有些異樣，心裏麵多了一種東西，也許是榮耀，也許是喜悅，也許是由青澀轉變而來的成熟。
柳羽新知道雖然江夏市政協委員不算官員，但都是社會上有名望，有地位的人才有資格獲選，而年紀輕輕的他在剛出校門沒有多久就獲得資格，這換在以前是簡直無法想象的事情。
楊文海好像明白他的心思，輕輕摟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後背，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