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燕夫人
這才剛剛到了屋子裏，燕微雨正說著今年要不要做幾件衣裳，她看著燕夫人身上的衣裳，雖然清雅，但是看得陳舊，畢竟是過年，還是要喜慶的好些，她道：“娘，不如我來給您設計個花色吧，我瞧著薔薇花倒是不錯。”
燕夫人隻是笑笑：“你做主就好，看著你現在這樣活潑，娘也是開心的。”
燕微雨甜甜一笑，笑容裏是滿滿的幸福，再世為人，不好好珍惜，怎麽對得起自己呢？
“微雨，過了年，你就十二了，是長一歲了。”燕夫人的話裏，好像夾雜著別的意思，還沒等燕微雨細問，外麵便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燕夫人臉上不悅。碧雲當然知道主子的脾性，連忙出去瞧瞧。
阡陌年紀雖小，倒是個聰明的，對著來人說道：“楊媽媽，您老怎麽又親自來了。”又是楊媽媽，燕微雨笑笑，怕是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有了成效了吧。果不其然，楊媽媽笑道：“瞧瞧阡陌姑娘說的，我是來給小小姐，再遣些丫鬟婆子的。太夫人說了，這屋子的人，恐不夠用。還有大奶奶那裏，也說送些東西，我便一並送了來了。姑娘可仔細看看。”燕微雨便看著地下的木炭柴火和錦緞。
碧雲聽著，笑了一笑，盈盈上前：“我說誰呢，自是稀客，楊媽媽，快快進來喝茶，小小姐昨日還在念叨呢，說楊媽媽真是辛苦，要照顧太夫人，還要惦記咱們，我們可不要辜負了媽媽的一片盛情才好！”
楊媽媽一聽笑逐顏開，對燕微雨的印象又好了幾分，笑道：“今兒就不了，三小姐是愛靜的人，小小姐身子也不是很好，我還得回去複命，就不留了！”說著轉過身就走了。
碧雲瞧了眼院子裏，差遣來的丫鬟婆子，和地上的東西，便朝著蝶兒吩咐：“蝶兒，你帶著這些丫鬟們下去，告訴他們該注意什麽，沒什麽活計，不要讓他們多
做了！別讓夫人瞧見不開心！”然後又朝著阡陌，對那兩三個婆子說：“你們隨著阡陌去把東西放好。”
“是。”婆子們都應了聲要下去了，可是碧雲看著一個嬤嬤，分外眼熟，碧雲是蘇家的家生丫頭，後來燕夫人進了宮，再後來到了燕府，這碧雲可是一路跟著。還沒容她開口，來人就說：“碧雲姑娘，可還記得我？”
“蘇媽媽？”碧雲這才瞧見，這嬤嬤和自己的母親，倒是有幾分交情的，想來母親去世也沒人記得自己了，沒想到會遇到她。當年合格蘇媽媽可是大奶奶身邊的紅人。當下便問：“蘇媽媽怎麽來這裏了？不是在大奶奶哪裏伺候著的？”
蘇媽媽聽了這話，歎道：“我老了，沒了用了，是以大奶奶就遣著我到這裏了！”碧雲笑道：“媽媽來了這裏倒好！蘇媽媽請，夫人和小小姐都在裏麵。”
燕微雨和燕夫人自是聽見了，等著碧雲領了人進來，燕夫人不喜招待，欲回了屋子裏，燕微雨便笑道：“青鸞，去上茶，碧雲，娘身子不好，你扶進屋子休息吧。”碧雲見燕微雨吩咐，便扶著燕夫人進了內屋，青鸞上了茶，蘇媽媽倒是被燕微雨的沉穩周到給嚇了一跳，但是想想，其實三小姐當年也是如此，便也沒覺得驚奇，說道：“奴婢給小小姐請安了。”
“媽媽坐吧，我娘不喜歡熱鬧。”這算是解釋，燕微雨想想：“蘇媽媽，我們這地方小，不如就教我學學規矩吧。我娘身子不好，也教不上什麽，蘇媽媽是蘇家的老人了，以後請多指點我呢。”
燕微雨的話也很坦白，她這裏地方小，來了就得入鄉隨俗，但是燕夫人是絕對不能多打擾的，蘇媽媽見燕微雨這麽看得起自己，沒有多想，趕緊謝道：“多謝小小姐抬舉了，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燕微雨笑笑，眼底有些不耐煩，青鸞也笑道：“媽媽隨
我來。”
才出了屋子，蘇媽媽便壓低聲音問：“青鸞姑娘，小小姐身子好了，脾性兒就變了？”蘇媽媽問的直接，大概是好奇的原因吧，倒是忘記顧忌什麽了，青鸞眉間有些不悅，但是沒有發作，淡淡回道：“小姐一直如此，誰好誰壞，心裏明鏡兒似的。”青鸞答非所問，蘇媽媽自是明白了，便不再問。青鸞眼見阡陌來了，便笑道：“阡陌，帶著蘇媽媽去休息，可要好生招呼了。”
阡陌乖巧，笑著扶著蘇媽媽去了，青鸞這才轉身回了屋子，看著燕微雨嘴裏在說什麽，卻聽的不很真切，便把剛剛蘇媽媽說的，問的都告訴了燕微雨，燕微雨隻是笑笑，看了眼屋內：“我們回去吧，等會兒吵到娘休息可不好了。”
燕夫人見他們出去了，才起身，喚了碧雲來，碧雲立馬去扶著：“夫人，如今小姐厲害著呢，您好好歇著。”燕夫人換了個姿勢，眼底不免流過一絲複雜神情，碧雲見了，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夫人，歇會兒吧，免得辜負了小姐的孝心。”燕夫人才點頭，閉上眼睛歇著了。
那廂楊媽媽進了太夫人在的暖閣，太夫人便問：“可辦妥了？”
楊媽媽笑著，這正要回稟呢，她道：“妥了，這小小姐真聰明懂事。”楊媽媽說話，並沒有注意太夫人的神情，但太夫人沒有接話，心底像是猜出什麽似的，小心翼翼的問：“可是盛京那邊來信了？”
太夫人並沒有回答，隻是眉宇間有些猶豫，楊媽媽也是身邊的老人了，這蘇家的不容易是知道的，便道：“如今大爺生意是越做越好了，可太老爺在的時候是指望二爺能中科舉，當個正經官員，這樣蘇家也不至於求著那裏這裏的。”
太夫人歎氣：“可不是哪，這當初要芸娘過門，也是這個意思。”楊媽媽也隻是搖頭，這事兒誰也說不明白，隻能等消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