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輕信於人
燕微雨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一大早的，青鸞看著燕微雨心裏那個高興：“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昨天真是嚇死人了。”
“昨天？”燕微雨想想，不是跪著的，然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燕微雨問道：“昨天怎麽了？我是怎麽回來的？弟妹可好？”
青鸞一臉的心疼，特別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小姐啊，你還管那麽多，三夫人和林姨娘都是跪在祠堂哪裏能有事情，昨日要不是王爺回來把您抱回來，不知道怎麽樣子呢。”青鸞倒上蠻感謝赫連瑾城的。
燕微雨回想，好像有那麽回事，自己昏昏沉沉的，倒是有點感覺：“那赫連瑾城人呢？”
“王爺一早便去上朝了。”青鸞說著，給燕微雨熟悉打扮：“小姐，今日府上好像有什麽大事情，剛剛老太君身邊的慧珠姑娘還過來了幾次，問你醒了沒有？”青鸞心裏顧著燕微雨，便也不去叫，就回了，但是自然是不敢和燕微雨說的。
“我們趕緊去吧。”燕微雨也覺得不對勁，這慧珠是從來不會離開老太君身邊半刻的，要是傳話什麽的，也不會讓她去的，燕微雨便和青鸞去了老太君的地方。
燕微雨還沒進屋，就感覺到一股嚴肅的氣氛，燕微雨邁著步子好容易進了屋子：“微雨給奶奶請安。”燕微雨乖巧的說道，眾人見燕微雨好像有些許的期待：“微雨，快來，過來，正等你呢。”
燕微雨乖乖的去了老太君的身邊，低下頭聽他們繼續討論，這瑾林是說道：“大哥出征，這必然是林家給下的圈套。”
林雲兒可不樂意了，急忙回到：“我們林家怎麽就給王爺下什麽了，這是皇上下的聖旨，這能是林家左右的？”林雲兒氣焰囂張，但是卻也是無奈。
燕微雨被吵的頭疼，想必老太君也是如此，便說：“都別吵了，林姨娘，弟妹，你們先去休息，我和奶奶，三弟商量一下再說。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出征本是王爺的本分責任，不該誰的不是。”
老太君倒是沒想到燕微雨能如此淡定，沈若溪本身身子不好，也不願意參與，便起身告退了，林雲兒不甘心，但是也隻能無奈退下去。
赫連瑾林才不過十八歲，再加上老太君溺愛，平日裏也是玩樂習慣了，雖然有些聰明，但是朝堂的事情，終究不是那麽簡單，也拿不出什麽主意來：“嫂子，你說有什麽辦法？”
老太君也看向了燕微雨，燕微雨微微一愣，她能有什麽想法，但是自己既然已經開口了，便也隻能說下去：“皇上既然下了旨意，那出征是必然的事情了，我們還是好好準備把。”
老太君也明白，事已至此，哪裏能有不去的道理，而且赫連瑾城身為安遠王，還是撫遠大將軍，這本是分內的事情：“瑾林，你再去打探下消息，看看你大哥什麽時候回來。”
“是、”赫連瑾林便匆匆去了，老太君看向燕微雨：“微雨，你年紀雖然小，但是奶奶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你去幫瑾城好好收拾下，準備送行吧。”
燕微雨點頭，也隨著青鸞回了院子，說道收拾，她還真不知道怎麽去收拾，赫連瑾城一直是睡在書房的，他們一向是進水不犯河水，燕微雨有些遲疑，但是還是進了那個屋子，這是她第一次參觀吧，簡單，不對單一才對，屋子裏就沒多出來的顏色，隻是牆上麵的畫倒是很吸引人，一幅山河圖，燕微雨還想著自己能找到那心上人的影子，卻沒想到一點也沒有。
燕微雨也就簡單的收拾著東西，這打仗還是越簡單越好吧。也許是太過於專注了，燕微雨再次被赫連瑾城給嚇到了，燕微雨回頭，赫連瑾城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想起昨日的事情倒是有點尷尬：“奶奶說要我幫你收拾，我便收拾了，你看還缺什麽的？”
“你看著辦就好。”赫連瑾城倒是淡然，看了眼山河圖：“坐吧，陪我
聊聊。”
燕微雨再次很聽話的坐下了，屋子裏有些悶，燕微雨瞧著他，臉上帶著疲倦：“不如王爺先休息下吧，我就不打擾了，出征的話也不急著今天吧。”
“等會子我便走。”赫連瑾城的話讓燕微雨沒辦法繼續下去，氣氛有些冷，赫連瑾城喝了口茶：“你在家幫我好好照顧奶奶，奶奶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不由的他操心了，你聰明，也知道怎麽做。至於瑾林那邊你督促下，和弟妹要好好相處，若是悶了，可以回長公主府看看，也可去見見林夫人。”燕微雨聽的有些愣，這些雖然隻是平時的交代，但是赫連瑾城倒是對她放心，完全沒有把她當做個十三歲的女孩。
“我知道的。”燕微雨低下頭不語，一股離別的意思上心頭，燕微雨是最不喜歡離別的，再加上今生這個身體的脾氣，一點點的情緒，眼淚便掉了下來，這回倒是讓赫連瑾城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他連忙拭去她的眼淚：“哎，到底是我高估你了。”
燕微雨下意識的笑笑，還難得他看得起：“赫連瑾城，這是我娘給我的平安符，你拿著吧，保佑你能安全回來，奶奶還要你孝順，小叔我也督促不來，反正我悶了，我知道該怎麽辦。”燕微雨把燕夫人給的平安符遞給他，完全沒想過自己說錯了什麽話，但是赫連瑾城依舊淡定，接過平安符，將小小的燕微雨擁在了懷裏，燕微雨試圖掙紮，但是她的力氣怎麽能大過赫連瑾城，隻聽見他淡定的說道：“若是我一去不回，你便走吧。”
燕微雨愣了，身體卻早已經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懷抱，赫連瑾城吩咐下人進屋，拿起燕微雨收拾的行禮，匆匆的離開，看著那行駛匆忙的背影，燕微雨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疼，那句，若是我一去不回，你便走吧，莫名其妙的感動全班湧上心頭，她不由的心驚，難道是自己深陷了？
一年後。
轉眼，赫連瑾城離開盛京已經是一個年頭了，這又是個夏季，天上全是白雲，這一年間，燕微雨和赫連瑾城書信來往，雖然燕微雨每每隻看見幾個字而已，但是心好像漸漸的靠近了，林雲兒有了身孕，再次的鬧了，燕微雨去林府說理，到沈國公府道歉，樣樣事情是做的好的，老太君歡喜。
今年的百花節，老太君邀請了一眾夫人來賞花，燕微雨興致最高，倒是把沈若溪忙裏忙外的，誰叫燕微雨聰明，自從是把林雲兒徹底的給收了的時候，便說大事自己做主小事呢便去找沈若溪，若是天大的事情就找老太君，自己倒是享受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青鸞是越來越咋咋忽忽的了，燕微雨皺眉，還好這水芸兒是自家姐妹，不然燕微雨定是要丟人了。
燕微雨臉上卻笑笑：“怎麽回事，急急忙忙的？”
“小姐，公主殿下和駙馬爺雙雙去了。”青鸞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燕微雨也不知道怎麽去形容當時的心情，昨日回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就？燕微雨不敢相信，拽著水芸兒的衣裳：“她說什麽？她說什麽？”
“妹妹節哀。”水芸兒也是滿臉的淚水，自己也是沾了長公主府的光，如今，哎，燕微雨卻發了瘋似的不肯信：“青鸞，你再說一遍。”
“小姐。”青鸞早已經泣不成聲：“您別這樣，小郡王可還指望您呢。”
燕微雨這才冷靜了下來，看了眼水芸兒，目光有些悲涼：“麻煩姐姐去通報聲奶奶，我先回去看看。”
水芸兒點頭去了，燕微雨這才和青鸞準備回了長公主府。
燕微雨下了馬車，府上那大紅的燈籠早早的換上了白色，整個府上一片哀怨之聲，燕微雨身子一顫，還好青鸞扶的及時，兩人進了府門，靈堂裏子陵小小的身子跪在中央，是那麽的無助，纖柔見燕微雨來了，趕緊迎了上去：“郡主。”這一聲包含了太多的情
感，跪著的燕子陵也起身撲向了她的懷抱，不過才六歲的孩子：“姐姐。”
“子陵乖，不哭，知道嗎？你是男子漢，不能哭。”燕微雨細聲的安慰道，臉上淡淡的，也沒掉下眼淚：“青鸞，把郡王帶回去休息。”
青鸞點頭，帶著燕子陵下去了，燕微雨再看向纖柔：“姑姑，怎麽回事？昨日不是還好好的？怎麽就？”燕微雨昨日回來的時候長公主還很精神，駙馬爺雖然受傷也沒什麽大事的。
纖柔早已經泣不成聲：“昨夜駙馬爺突然發燒，太醫說不能過昨夜，長公主雖然平靜，交代了很多，今天早上起來，兩個人都斷氣了。”纖柔握住燕微雨的手：“郡主，公主殿下交代奴婢，一定要轉告您，請一定要保住燕家，保住郡王。”
“母親，父親。孩兒不孝。”燕微雨撲通跪下，堅定的說道：“微雨一定會辦到的。請母親，父親放心。”三跪九叩的才起來。
長公主府的喪事，進行了三日，直到下葬那一刻，燕微雨都是親力親為的，府上好像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燕微雨牽著燕子陵在院子裏讀書，燕子陵突然問道：“姐姐，你能留下來陪我嗎？爹娘都不在了，子陵怕。子陵不想進宮。不想。”
“子陵，聽姐姐的話，你是男子漢知道嗎？你要乖，姐姐如今不能陪你了，纖柔姑姑會陪著你，你若是悶了，可以去找姐姐，姐姐也會回來看你，你要好好上學，這樣你才能對得起母親和父親，也才能對得起姐姐，對得起所以人。”燕微雨臉上帶著笑容，燕子陵的表情有些似懂非懂的樣子，卻安靜下來不少，燕微雨覺得自己嚴厲了，便問：“想不想吃一口酥？”
“嗯。”燕子陵點頭，燕微雨吩咐下去準備了點心，又和燕子陵寫了一陣子的字，然後才回屋子休息，這幾日來拜會的大臣都不少，燕微雨忙的有些累，但是始終也睡不下去，隻要閉上眼睛總能看見燕夫人，公主，駙馬，很多人。
“小姐，喝點湯吧。”青鸞心疼的看著燕微雨：“瞧瞧，都瘦了呢。”
燕微雨接過青鸞手裏的碗，但是好像吃不下去：“青鸞，這府上的事情你可都交代下去了？明日，我也該回王府了。”
“都交代下去了，府上倒是沒的說，纖柔姑姑也處理的好，隻是外麵的流言蜚語難平，小郡王還在上學，那些地方最勢利了，指不定怎麽說呢。”青鸞很是可憐燕子陵小小年紀，竟然要承受那麽多的是非。
燕微雨心想也是，可是這也是燕子陵必須要經曆的事情，青鸞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小姐，我都忘記了，這是王爺給您的信，這幾日忙的都快忘記了。”
燕微雨接過信，打開。
長公主府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既然已經發生，你好好處理即可，不能太過於悲傷，至於子陵，你得多去走動。保重身體。
短短的幾行字沒有太多的修飾詞語，燕微雨卻看的真實，沒有任何掩飾，簡單的關係和幫助，正想著子陵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麽辦，如今靠著安遠王的名義去走動，怕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了。燕微雨收起信，心情好像好了不少，拿起青鸞給的湯喝了起來，青鸞見燕微雨如此笑了：“還是王爺有辦法，不過是一封信，小姐就開心了。”
燕微雨聞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啊，自己何時對他如此的依賴了。這一年，他的每一封信，都簡單的很，但是簡單真實，燕微雨雖然沒有回信，但是一直沒有間斷過：“青鸞，打聽到我娘的下落了嗎？”
“聽人說在城外見過，不知道是不是？”青鸞如實回答：“這幾日我再派人去看看。”
“小心為好，不能給別人知道了，不然對長公主府和王府都不利的。”燕微雨囑咐道，然後繼續喝著湯，如今的路是越來越難走了，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的離開，她還能信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