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後有猛虎
千舒坐在副駕駛座上,側臉看著車窗外,嘴角一度幾乎咧到了耳後。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看千晨淡然的模樣,想來一定已經接受她和程晨的這點破事。
“想到什麽開心的了?說出來讓我也偷笑偷笑。”以為把臉轉向窗外,他就不知道她在偷樂了?
千舒正襟危坐,斂起笑容,但是嘴角還是有上揚弧度的痕跡。“哪有,晨大少,你想太多了。”
程晨諱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專心開車。
幾分鍾後,跑車在野人島俱樂部門前停下。
千舒看著廣告牌上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野人島三個大字,兩隻爪子不由拽緊安全帶,小心肝止不住的顫啊顫。
程晨眼中湧起笑意。“下車。”
千舒把腦袋當成撥浪鼓搖。“不要,晨大少,我要回家吃飯。”
想起那段AA製的血淚史,千舒恨不得扇程晨兩大巴掌,一頓飯就讓她欠下一萬塊錢,情何以堪啊!
程晨當然知道千舒為什麽苦著一張臉,故意似的不提起,趕鴨子上架般把千舒趕下了車。
千舒向來把威武不能屈,富貴才能淫這兩句話當成做人做事的原則,可是一碰上晨大少的無恥行跡,立馬就來了個前後顛倒:富貴不能淫,威武絕對屈。
依舊是熟悉的門口美女迎賓彎腰歡迎,門內帥哥侍應生熱情接待,然後,還是那一間VIP包廂。
千舒坐在餐桌邊上,隻覺得坐立難安,好似柔軟的椅墊上被人放置了百來支繡花針,正緩慢而又殘忍地戳著她的兩瓣小屁股。
跟麵對慢條斯理點餐的程晨相比,千舒覺得就是真拿針戳屁屁,也比欠下幾萬的債務好啊。
程晨點好餐,侍應生退下。
千舒猶豫了一會,咽了咽口水,有些難以啟齒。“晨大少……”待會是AA製,還是你埋單啊?
這話還沒說出口呢,包廂的門就被不知從哪兒鑽出來,沒有半點禮貌的人推開。
我靠啊!就不能等她把話說完麽!她醞釀一次容易麽!
被千舒腹誹沒有禮貌的人先是探進一顆嬉皮笑臉的腦袋。
千舒看到那張熟悉的賤臉,恨不得一腳踹過去,讓門把曾劍南的腦袋夾斷。
“哎喲,原來嫂子也在啊。”曾劍南推開門,收到程晨打量的目光,拉了拉百年難得穿上一次的正式套裝,裝逼地笑得風流倜儻。“晨少,好久不見,幸會幸會。”
千舒很不客套地涼涼來了一句。“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程晨翹起嘴角,笑意明顯。
曾劍南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苦著臉道:“我說嫂子,我難得裝逼這麽一次,你就不能不揭我老底麽。”
千舒一臉得意的哼哼唧唧。
程晨眼中的笑意越發明顯,如果千舒知道曾劍南是身價過億的豪門公子哥,裝逼的資本杠杠的,不知道會作何表現,忽然挺有興趣的,他就樂意看到千舒目瞪口呆的傻乎乎表情。
“我去,晨大少,你也會笑啊!”曾劍南驚天地泣鬼神的驚呼一聲。
程晨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曾劍南。“怎麽?你有意見?”
曾劍南急忙搖頭。“沒
,沒有,絕對沒有。”
程晨冷哼了一聲。
千舒樂得在一邊偷笑。
敲門聲響了兩聲,侍應生推門而進,推著酒店專用的餐飲小車,把晨大少點的食物一道一道擺上桌。
曾劍南無恥道:“帥哥,再給我加一副碗筷。”
侍應生禮貌微笑。“好的,您稍等。”
蹭飯!曾劍南竟然蹭飯吃!太無恥了啊!
千舒用筷子戳著自己麵前白亮的能當鏡子用的碗底,一臉幽怨地看著晨大少和曾劍南吃的津津有味,心裏的那感覺絕壁是嫉妒啊!
“咦?嫂子,你不吃麽?”曾劍南疑惑道。
這裏的東西能吃麽!一頓飯動不動就是幾萬塊錢。
千舒腦中靈光一閃,雙眼頓時散發出能亮瞎別人狗眼的萬丈光芒。她一改平時一見曾劍南就挖苦嘲諷的嘴臉,兩邊嘴角揚起,笑得那叫一個甜。
“曾劍南,我是你嫂子不?”
曾劍南點頭。“這不是明擺著的麽。”
千舒嘿嘿一笑。“你說你嫂子嫂子的叫,卻從來沒表示過什麽,你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麽?”
曾劍南抖了抖虎軀,覺得屁股底下的椅子開始速度發燙。“嫂子,你有話就直說。”
可千萬別學晨大少那坑死人不償命的歹毒心計啊,其實他有空一副健壯的身軀,內在的心髒是很脆弱的。
“就算不表示什麽,是不是也該請我吃頓飯啊?”千舒認真問。
“這是必須,應該,絕對要做的。”曾劍南一臉鄭重。
“嗯,待會你埋單,就當是請我吃飯了。”千舒不再拐彎抹角,說那麽多,其實就隻為了一句待會你埋單。
曾劍南看向程晨,那眼神,赤條寫著:晨少,你跟嫂子這是要鬧哪樣?
程晨視而不見,往千舒碗裏夾了些她喜歡吃的菜,柔聲道:“吃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反正曾劍南會付錢,還想吃什麽,自己點,不用客氣。”
千舒眯眼一笑。“嗯呢!”
曾劍南當場呆滯,他隻覺得天雷滾滾,一道大雷就這麽朝他的頭頂劈下,沒有一點預兆和緩衝。誰來告訴他,這還是他認識的不言苟笑,冰冷無情的晨少!
晨少不差錢的,嫂子,不帶你這麽為自個老公省錢的!
有人埋單,千舒自然是敞開肚皮吃,心想最好把曾劍南吃窮,讓他窮到當身上那套把他襯得很禽獸的楚楚衣冠。
曾劍南看著千舒的風卷殘雲,心中一聲歎息,女人果然都是可怕的生物啊!
千舒從來沒覺得吃得這麽舒心過,不是自己的錢當真是不知道心疼。
程晨沒那美國心思跟曾劍南廢話,原本的打算是帶千舒吃頓燭光晚餐,然後回家摟著她欣賞婚紗照。誰想,半路殺出曾劍南這麽個程咬金,硬是把燭光晚餐的浪漫氛圍搞沒了。
“老婆,我們回家。”程晨麵無表情地說。
“嗯嗯。”千舒急忙把最後一口食物塞進嘴巴,用濕巾擦了擦嘴,又抹了抹手上的油漬,起身走到晨大少身邊。
老婆……又是一道天雷朝曾劍南的腦袋劈下,靠,他沒聽錯吧?他的耳朵沒有問題吧?晨少
竟然會說老婆兩字?
果然是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啊……程晨都能麵不改色地開口叫老婆了,還是有什麽事是不可能做到的?當初人類上太空的震撼也不過如此!
“曾劍南,記得埋單啊。”千舒風涼地留下一句話。
程晨火上加油地貼了一句。“下個星期六把紅包準備好,敢給我丟人,準備好到非洲當難民。”
曾劍南就這麽呆楞地目送程晨勾搭著千舒小腰離開,怎麽會這樣子?一定是他今天蹭飯的方式不對!
程晨沒有帶千舒回程家,而是帶她去了距離程氏控股不遠的小套房。
千舒見怪不怪,晨大少這是狡兔三窟,隨便哪個窟都沒關係,隻要能睡個安樂覺就行。
程晨把那些婚紗照放到沙發上,拍了拍手。“老婆,把衛生搞搞幹淨。”
千舒屁股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什麽意思?”
程晨理所當然道:“你身為一家之婦,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家裏一切大小事務以後都交給你全權處理。”
潛台詞就是:你是女人,家務活就該是女人來幹,以後的家務活也都你一個人包了。
千舒抗議。“憑什麽?現在哪兒不是人人平等啊。”行,要她搞衛生是吧?他晨大少先把洗碗活包了。
程晨挑了挑眉,神情傲慢。“所以,你想在我這兒平等?”
千舒憤怒地握緊爪子,晨大少,沒人告訴你,你這樣真的真的很欠扁麽!
得,她搞衛生還不行麽?
說幹就幹,千舒圍起圍裙,套好袖套,戴好手套,一手水桶,一手抹布,有模有樣地開始奮鬥。
晨大少心安理得地窩在沙發裏,先欣賞起了新鮮出爐的婚紗照。千舒每每扭頭看到這一幕,都恨不得把抹布扔到他臉上,塗他個滿臉灰。
一個小時後,整個套房煥然一新,千舒的小蠻腰也光榮地直不起來了。
“晨大少,讓讓。”把沙發上肉眼看不到的灰塵用吸塵器吸幹淨,就徹徹底底的大功告成了。
程晨眉頭皺了皺,最後還是乖乖把屁股挪開了。
千舒張牙舞爪地朝程晨的後背做了個鬼影。
心有靈犀似的,程晨突然轉過身,千舒一個反應不及,她張大嘴巴的畫麵頓時定格。
麵對程晨眼中的疑問,千舒鎮定自若地拍了拍嘴巴,難產出一個哈欠,無限惆悵道:“好困啊。”
程晨伸出手。
千舒條件反射的下蹲。
於是,晨大少要拍千舒後腦勺的手就這麽僵在半空中。
千舒跳出兩米遠,小臉滿是得意,哼哼,還真把姑娘我的後腦勺當成球了啊。
“膽肥了?”程晨逼近。
千舒往後退了幾步,暗暗罵道:你才膽肥,你全家都膽肥!
程晨繼續逼近,千舒隻得再往後退。
“晨大少,你能不能別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啊!”千舒咬牙切齒,表情憋屈。
“沒事幹啊。”程晨魅惑一笑。
千舒結結實實被程晨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嚇得渾身一哆嗦,拔腿就跑。
後有猛虎,小綿羊能逃哪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