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珍珠蒙塵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累沾枕巾消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旅社內,一聲蒼涼的聲音傳來,又似一陣無奈的低沉的歎息,聲音緩緩地從空中兌過,探過真悅來客棧,聽的客人們都膽戰心驚。龍珍珠更是驚駭,這老乞丐的聲音明明來自客房,可是她在這裏是聽得一清二楚,可見內力是十足的深厚!在江湖中幾乎無人可匹敵!
她端坐於桌前,反複思慮,真的要在揚州隱姓埋名一輩子嗎?若是被人察覺了,可怎麽辦?楊千庭會放過自己嗎?哎,自己的武功已廢,已然成為一個廢人,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她並不是軟弱的女子,可想到此,也覺得前途一片灰茫。雖然在途中結識了西門若凡大哥,他雖然待她好,可依她的性格,越是待她好的人,她越是不願拖累他們,況且,西門大哥又有正事要做,自己與他非親非故,也不能總賴住他。想到此,也就不再去隔壁探望西門若凡。
第二天清晨,鳥語花香。西門若凡記掛這龍珍珠,不是說她要走的嗎,可是他早早買了早點送去龍珍珠的臥房。他是山裏人出身,不知進姑娘房間有諸多忌諱,他卻直接推開門。一件,龍珍珠正**臂膀斜躺在床上,頭發淩亂,臉上紅暈一片,鮮紅的嘴唇,潔白的臉蛋,看的他忽然一陣悸動。
他想叫醒她,但忍了忍,於是,將早點放於桌上,自己輕輕關上門,走了出去。身後傳來一聲低柔的聲音:“大哥,謝謝你的早點。”西門若凡臉上一紅,他知是龍珍珠,隻得訥訥地說道:“沒什麽。”兩人立於長軒之廊上,不能說之心中之事。
無塵子在這天的中午可是對西門若凡說道:“小子,到了傍晚時分,你再隨我去這附近的落紅山。我還有好些話要告誡你!”西門若凡聽了,自是點頭。到了黃昏時分,果然依言去了郊外落紅山。落紅山名曰落紅,皆因滿山皆是紅葉,連山的顏色也是楓葉紅,山中鶯啼鳥鳴,飛鳥野鶴甚多,是個當地居民打獵的好所在。
“小子,你終於來了?”西門若凡心內一驚,回頭一瞧,撿老者正坐與一大樹枝幹上,身著白袍,猶如神仙下凡,再見他長須鬢鬢,自有一種超然氣度。西門若凡想到,看來脫下了那身乞丐模樣的衣服,無塵子果然是有武林大家的風範啊!他還是忍不住好奇說道:“敢問前輩,究竟我師父和您有無淵源!這個問題,在我的心裏,已經困惑很久了!還請前輩更夠告知晚輩一二!”
西門若凡心想,這老者武功深不可測,況且年紀已老,在江湖中應該十分有名才是,豈不是太不通人情?想到他和自己也認識了好幾天了,興許會告訴他罷!哪裏知道,老者聞言,
從樹幹上躍下來,落地無聲,他仰天長歎,方才道:“記住,你千萬不可問我的姓名來曆,我也隻是教你武藝便是。這些話,我之前早就和你講過了!”西門若凡奇道:“為什麽?您教授我武功,為何我不能知道您的名字呢?是否其中有什麽難言之隱!”老者道:“現在對你說還為時過早。總之,你不要問那麽多。”
西門若凡道:“那您為什麽一定要叫我武藝,天下像我這樣的人多著呢?”老者道:“我見你骨骼清奇,是塊習武的好料,況且你基礎又好,你還要記住,習武之人不管其武藝有多高,做人卻一定要正直,如果我發現你為人不忠不正,我會廢了你的武功!”其實老者可是違心說出的,若不是自己在短時間之內沒有尋到更可心的人,他哪裏會這樣說!這樣說出來,不過是不打擾了這小子的積極性罷了!西門若凡聽了,也不自覺地臉上都紅了。他亦非蠢人,覺得老者的話內大有玄機,也就不便再多問。老者道:“現在你將你先前練的劍法練一遍給我看看,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偷懶。”
西門若凡依言,取了根柳枝,練起來,老者邊瞧邊想:西門采風的劍法屬一流,為什麽這小子練來總有些別扭,看來,我得將我的靈素劍法將其合二為一,那時候,這小子的劍法派上用場,真來一場武林浩劫的話,蕭璋,歸遠山等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那麽,我幾十年的夙願,也總算成真了!
想到此,心內不免也泛出陣陣悲涼,他終於從懷中取出一劍譜遞到西門若凡麵前,道:“小子,這便是靈素劍譜,也就是天下人說的幻劍劍譜,你可與方才所練劍法合二為一而練,其中妙處,自己體會。不外乎是剛柔相濟,劍法方能合二為一,有空的話,我會指點你。”
西門若凡道:“拿我怎麽才能找到您?”“不必,我可以來找你。”“可您怎麽知道我在哪兒呢?”“你會吹簫嗎?”西門若凡想起前幾天不是剛和龍珍珠合奏了曲子嗎?於是道:“會。”
“好。”老者道,“每晚人之時,你用簫吹三次“商”音,聲音越長越好,我身邊的這支銅簫便會振動,我會隨簫音方向尋你。記住,你若遇到艱險時,便吹簫,我也會救你。我看,我把身邊的竹簫送與你罷!”西門若凡接受了。
他心思單純,既然認為非得學好這劍法,那麽他就會一心一意地去做。老者說完了這話,便又說道:“這該說的我都囑咐了!現在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明日午時,咱們再在快綠山莊匯合。切記!”說完這話,就從這裏施展輕功走了。
西門若凡呆呆地看了半天,待他回到客棧,心裏麵立刻想到的人竟然是龍珍珠,這不免使他的心受到了強烈的震撼。“大哥,你回來了!”龍珍珠立於軒廊之外。
“呀,好漂亮的
簫,你怎麽有的!”西門若凡隻說是一位老者送的,龍珍珠亦未多問,隻是拿著這支簫細看,但見此簫皆用世間罕見紫竹削成,很有古意,她之所以知這支簫用紫竹削成,皆因她在被楊千庭騙誘於“雨瀟軒”時,雨瀟軒後種植著一片涼幽的紫竹。
那時的她,不過十五歲餘,因為擔心師父龍鐵心的安全,便隨龍鐵心的至交楊千庭來主雨瀟軒等候消息,因為中了奸人之計,夜晚,她被人薰了迷香,而楊千庭也被人中了**,楊千庭也不過二十出頭,等到天明,一切都為時已晚。
龍鐵心回來後,聽信了弟子婉眉之言,將她逐出師門,並廢去武功,而楊千庭雖對龍珍珠有一絲情義,但因龍珍珠太過幼小,也因其一己之私,楊千庭當時是侍衛統領的熱門人選,他不願因這次緋聞影響自己的仕途,便想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在他看來,亦算是為龍珍珠所想,他答應娶龍珍珠為妻。
成親那天,龍珍珠依言吞下了楊家傳的九時還魂丹,能使人九小時後又複生,這樣,楊千庭既掙回了麵子,而龍珍珠也可以重新開始生活,楊千庭認為,自己這樣做,已算是有情有義了,可事發時,龍珍珠不過十五,身心的傷痛,師父的誤解,師兄弟的鄙視,楊千庭的保身,薄情,已讓她萬念俱灰。
“龍姑娘你在想些什麽?”龍珍珠猛地回過神來,“沒什麽,大哥。”西門若凡覺得龍珍珠的目光似藏著千種哀愁與無奈,但就是覺得自己沒有絲毫的力量去保護她。
到了晚上時分,龍珍珠和西門若凡又來到了落葉山這裏,龍珍珠就著月色,看著這裏人跡罕至,但卻是是說不出的鳥語花香,為此她見了,是說不出的歡欣,她對著西門若凡說道:“大哥,我看這裏非常好啊,我都不想回到揚州了,莫如,我就在這裏搭建一個屋子,你看如何?”
西門若凡聽了,自是真心為她高興,說道:“是麽,那樣也好,你的房子我來為你搭建!”龍珍珠繼續說道:“如果我在這裏,有了房子的話,那麽,我一生就住在這裏好了!你幫我蓋房子我,我當然是要感謝你,不過,大哥,你會蓋房子嗎?”龍珍珠說著說著,倒是笑了起來。
西門若凡憨厚地笑道:“我和我師父原來住在深山時,房子就是我蓋的。如果不是因為師父是江湖人士的話,我說不定是個山裏出色的瓦匠呢。”龍珍珠笑笑:“那就有勞你了。”兩人選擇了一處前有花草,後有竹林的空處,西門若凡用砍下來的竹削成段,用來蓋房,龍珍珠在一簇芍藥旁,支起個火爐,燒些茶水和簡單的夥食,遠處有野鴨的鳴叫聲,她心想,要是我還會武功的話,就該去打支肥雞,熬成湯,給我和西門大哥打打呀祭,想到此,長歎了一聲。轉過頭來,西門若凡正忙得不亦樂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