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當年事
士兵們得了令,當下便轉過方向,齊齊要射殺那邊的孩子。楊宗道見了大驚,不顧自己身上受傷,揮舞手中長劍,是奮力阻擋,可是他畢竟勢單力薄,漸漸地就覺得力不從心了。地上已經滴滿了他流下的雪,一灘一灘的殷紅,觸目驚心。楊義道見了,心中恨不能變成十個一百個自己,上前來幫助楊宗道,可是看著這些可憐的無辜的孩子,一個個被嚇得哇哇大哭,他又不能上前去營救。
就在這孤立無援之際,隻見嗖嗖幾聲,從空中翻越出一個白發白衣老者,口中說道:“徒兒,為師來助你們一臂之力!”說著,將雙劍朝著李元英刺去。楊宗道和楊義道見了這老者,心中都是無盡的歡喜,師父來了!李元英見了,不禁冷冷說道:“嗬嗬,這下師父也是來了,今兒個可真是熱鬧極了!很好,很好!”當下楊義道便急急說道:“師父小心!”原來李元英說話之時,又對著身旁的士兵做了一個小小的手勢,意思叫他們放出冷箭。
歸一道長已然是收到了徒兒所說之言,他一個鷂子翻身,躲過了這一冷箭!歸一道長對著麵前的李元英,口中不屑說道:“李元英,你也是我門下的客人,想不到,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李元英見了歸一道長,反而是恨恨說道:“哼,道長,我問你,你當年願意收楊義道和楊宗道,甚至打破了慣例,收下兩名女徒弟,可是為什麽不收我,難道我的心誠嗎?”李元英想起往事,心中還是忿忿。
歸一道長聽了,口足不禁歎息說道:“原來你是為了當年的那件事!”李元英聽了,大聲說道:“你收下了比我後來的楊宗道,卻單單地不收下我,難道是因為他們門第高貴,而我是出身貧寒之人麽?”當年的拜師學藝之事,仍然讓李元英是耿耿於懷。
歸一道長見了,不禁說道:“那麽,你可曾反思一下,為什麽我當年沒有收下你,而收下了另外兩人?你可知這是為什麽?”李元英聽了,不耐煩說道:“我哪裏知道為什麽,總之就是你瞧不上我罷了!”歸一道長聽了,不禁連連搖頭,說道:“非也,非也!你再好好想一想當年之事!”說著這話時,他的眼睛取卻是看著遠處的楊義道,楊義道瞬間就明白了師父的意思。師父此舉,自是在拖延時間,他想岔開了李元英的注意力,然後他可以將這幾個孩子悄悄地帶著離開。
楊宗道也是收到了師父的意思,此時的他,身中數箭,雖然不是傷了要害之處,可是流血過多的話,也會危急生命的。歸一道長的意思,就是希望借著當口,自己這兩個徒弟能夠安全離開。
李元英聽了,倒是對著手下的士兵們說道:“你們……暫緩射箭,且聽本將軍的吩咐!”士兵們聽了,口中都道了一聲“諾”。
李元英便對著歸一道長說道:“那麽,我現在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了!”歸一道長聽了,隻是笑道:“那麽,你好好想一想,不錯,當年你的確很有恒心,你是第一個上山來拜見我的!”李元英聽了,便道:“不錯,我的確是很想學一門武功,是以那天,天還沒亮,我看了看楊義道和楊宗道,他們在家可是還沒有起床,我擔心落在他們後頭,所以想著能夠第一個見到你,讓你見到我的誠心!可惜,道長終究還是瞧不上我啊!”
歸一道長見了他這樣說,口中隻是說道:“不是,你的骨骼清奇,是個練武的好料子!其實你的資質,在楊義道和楊宗道之上!”
李元英聽了,不禁疑惑了,他看著歸一道長說話很嚴肅,不像是在騙他,因此他問道:“那麽,究竟是為何?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我十年之久了,現在我想知道這個答案!”李元英倒是在不停追問了。
歸一道長想了一想,便歎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當初上山的時候,路上都看見了什麽,都遇上了哪些人,你們都說了什麽話?”李元英見歸一道長問自起自己這個,不禁說道:“這我哪裏能夠記起,根本就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個結果?道長還是快快說了出來吧!”李元英可是在馬上不耐煩了,莫不是這歸一老頭,也是在耍著他?
歸一道長聽了這話,不禁又是歎息道:“你隻想知道果,卻不記得你種下的因!你可知,若是沒有因,又哪裏來的果?”李元英聽了,心中更是不耐煩了,他大聲說道:“老兒,我可是不再和你磨嘰了!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我知道,你是來幫著你的徒兒對付我的!我可還在這裏聽了你半天的廢話,可算是給了你麵子了!”歸一道長聽了,便說道:“好吧,既然你是一點兒也記不住了,不如我就來告訴你罷!”
歸一道長幽幽說道:“當年,你上山的時候,天還沒有亮,你剛進山時,看到了一個砍柴的老者,躺在地上,他是因為砍柴時,誤砍到了自己的腳,所以請你幫忙一下,將他送下山去!你是怎麽做的?你自然是嫌他羅嗦,阻礙了你進山的時辰,所以不不但沒有救他,反而上前踢了他幾腳!後來你就走到了山中!到了山中,你又遇到了一件事,你看到了一個迷了路的孩子,孩子哭著請你幫他送下山去,你又是怎麽做的?你自然還是嫌孩子在那裏哭哭啼啼的,惹的你心煩,因此你不但不管這孩子,反而上前打了這孩子一巴掌!終於,你到了山頂了,你就要看我我的住處了,你的心中自是高興!可是在前麵,你看到了一個受傷的仙鶴,你本來可以順帶著將它們一起抱了來,送到我這
裏來療傷的,可是你嫌煩,你討厭這些生物,因此你便一掌將這受傷的仙鶴給弄得摔下了山去!”
歸一道長說完了這些話,終於對著一旁不語的李元英說道:“不知我說的這些,你都記起來了沒有?有些,恐怕你是真的忘記的一幹二淨了罷!”李元英聽,似乎也想起了那些事情,他隻是大聲說道:“道長,那些事我並沒有忘記,我想起來了!不錯,我是遇到過那些事,可是當時山中並無其他人,道長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元英倒是好奇了起來,歸一道長聽了,便深深歎息說道:“那些,不過是我用來了考察你們的品行罷了!那山中的老人,那個小孩,和那隻仙鶴,都是我用來考察你們的人品究竟是如何的?可是你讓我失望了,本來我心中對你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李元英聽了,不禁大聲問道:“原來如此!可是這些幹我練功習武何事?我習的是武藝,又不是怎樣去做好事!”歸一道長聽了,卻是連連搖頭說道:“嗬嗬,原來你是這樣看的!在我看來,一個人首先得是好人,好人習了武功,才能更好地去幫助別人!若是沒有一副好心腸,練了這樣好的武功,反而一心隻想為著自己的名利,一心隻想著去如何害人!那麽,這樣的人,不管這資質有多好,我歸一還是什麽都不教他的!我這樣做,正是因此不想害了你!”
李元英聽了這話,不禁大聲說道:“謬論,謬論,這簡直就是天大的謬論!真是好笑,你不願意教我,就不教,卻偏偏說這樣的話!我倒要問問,那麽那楊宗道和楊義道,倒是揪了那老頭和孩子了?”歸一道長聽了,點頭說道:“卻是如此!他們不但將那孩子和老者送會去,還給他們留下了些銀兩,這才是真正的心善之人啊!”李元英聽了,哈哈大笑,說道:“道長,我笑你真是迂腐,你難道不知,人是會變得麽?縱然現在的楊義道,是心地慈悲,可是就難說以後也是如此?你怎知我李元英日後不會飛黃騰達起來?”
歸一道長見李元英還是執迷不悟,便說道:“李元英,該說的,我已然已經說了!不過看來,你是不會回頭的了!你這一生,悲劇已定!”李元英聽了,更是哈哈大笑,他道:“悲劇,可是笑話,我李元英的人生,可是還沒有開始呢?我馬上回到了蒼國,就是堂堂的大將軍,這日後,我自是還會拜為在宰相,我是知道我的才能的!隻不過,這些一直在虞國,被楊義道和楊宗道壓著,無法施展出來罷了!可是終有一天,我會實現我的鴻鵠之誌!這些,你們怎麽會知道!”歸一道長聽了,隻是搖頭說道:“看來,你是入了魔障了,你就自求多福罷!”
李元英聽了,便哈哈大笑,口中說道:“哼,自求多福,我看自求多福的是你們吧!你們很快,就會成了我的**之鬼了!現在還在這裏得瑟,當真是好笑啊好笑!”說著,便又命身後的士兵放箭,歸一道長見了,便趕緊大聲對著一旁的楊宗道,說道:“徒兒,你先回去!尋個安全的地方,為師是會和你們匯合的!”可是楊宗道心中擔憂師父,是以身上雖受著傷,可是還是不願意離去。
歸一道長可是急了,他大聲說道:“你若是不走,就是背棄師門,就是叛國,就是大大的不忠不孝!”楊宗道聽了師父說了這樣嚴重的話,終於對著師父說道:“好!徒兒走!師父一定要來找我們!”說著,又朝著遠處的楊義道看了一眼,這才使出輕功,飛身想離去。可是,李元英哪裏會讓楊宗道走得這樣痛快,也不知怎地,他的身旁竟然多出了一個被他抓獲的五歲小女孩,當下,這李元英便將這小女孩拋向空中,合著這放出的亂箭,齊齊向他擲去。
此時的楊宗道,隻是想著快些離開,他知道他此番躍走,李元英是定要在他身邊射暗器的,是以他看也不看,就拔出長劍,對著身旁的飛來之物,狠狠刺去,隻聽他後頭一個啊的悶哼,似乎一個重重地東西,倒在了地上!楊宗道不禁回頭看了一下,這下他是大吃一驚,因為這李元英擲出的暗箭,竟然是一個五歲的女孩子!楊宗道見了,一顆心都在顫抖,躺在地上的小女孩,渾身鮮血,已經被他的箭給刺成了兩半!
楊宗道見了自己竟然下了這樣的毒手,口中不由地淒厲叫了起來:“啊……”歸一道長見了,趕緊對他說道:“徒兒,這個時候,不是難過時,趕快逃走!”李元英見了,不禁對著楊宗道哈哈大笑道:“楊宗道,你這下子是有了罪孽了,瞧,你親手殺死了一個女歲的無辜的女孩子!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儈子手!”
楊宗道聽了,不由大聲說道:“李元英,你簡直是畜生不如!”說著,忍住悲痛,逃也似地離開了。遠處的楊義道見了,心中也是不停地顫抖,這個李元英,身上還有一點點人性麽?說他是個人,簡直都是抬舉他了!幸而他們在遠處,身邊的這幾個孩子,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孩子真的看到了這一幕!反正他們見了,都嚇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當下,歸一道長便對著李元英說道:“禽獸,我今天就來送你上西天!”李元英聽了,哈哈大笑道:“道長,這話你可是說反了哦,上西天的人,不是我,是你!”說著,便命身後士兵放箭,意欲活捉歸一道長。歸一道長的武功是高,內力是好,可是耐不住李元英布置的消耗戰術!他擊退了一批人,又來了一批人,如此這般,如此這般,一直從清晨打鬥到了黃
昏時分。楊義道在旁,是一點兒也不能插上手。若是自己不管這些孩子,上前去幫著師父的話,這些孩子可怎麽辦,誰來管他們?他們的下場不是死,就是運去蒼國做奴隸!
可是,眼見著師父漸漸地體力不支,難以支撐,楊義道的心中簡直就像爬過千萬條毒蛇一樣,在噬齧著他的一顆心,李元英可是得了意了,他哈哈地笑著,大聲說道:“小的們,隻要你們能夠將這老頭給活捉了,帶了回去,給蒼國的皇帝,瞧上一瞧,我敢說,我能保住你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記住,皇上是隻要活的!”這些士兵被李元英給蠱惑了,當下都是精神倍增,他們團團上前,意欲圍住歸一,使他投降。
歸一道長見了,隻是大聲說道:“李元英,你想錯了!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說著,更是迸發出全身的內力,大掌一揮,這些圍成圓形的士兵結成的陣仗,還是給他給擊破了!士兵們被歸一深厚的內力所擊倒,一時半會地躺在地上,根本就不能爬起來。
李元英見了,可是惱羞成怒了,當下便道:“你們,還是繼續放箭,記住,隻需將箭射在他的腳下或者後背,隻要不是致命之處,就行!”士兵們好半天爬起來之後,還是遵循李元英的命令,又朝著歸一射起劍來。楊義道見了,心中真是恨不得此時出現了幫助的天兵天將才是,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果然從空中,飛下兩片紅色的運來,楊義道見了,心中是又驚又喜,原來來人是兩姐妹,姐姐就是他的心上人杜采頻,妹妹就是杜若子了!這個時候,有人來幫助師父,固然很好!可是……萬一他們也敵不過,那可怎麽辦?
此時的杜采頻和杜若子,也看見了一旁死死護著孩子的楊義道。杜采頻在旁叫道:“義道,你怎麽樣?”楊義道見了,馬上說道“采頻,我很好!你不用管我,你趕快去救師父吧!”杜采頻聽了,趕緊點點頭,提著劍,施展起輕功,就要往師父那去!她身邊並肩而立的杜若子見了,心中不禁一陣酸苦,看來,師兄的心中,果真是一絲一毫沒有她啊!可是現在大敵當前,她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因此她對著楊義道,大聲說道:“師兄,你也小心!”
楊義道見了杜若子,不禁說道:“嗯,我知道了!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見他終於說出了對自己的關心之言,因此杜若子的心中,倒是不禁一陣溫暖,看來,師兄畢竟還是關心他的,可是她馬上就又想到,姐姐已然和他私定了終身了,這事,師父和師弟都是知道的,看來自己這一生,終究是不能成為了他的的妻子了,他隻能是他的姐夫了!想到此,杜若子的心中是格外的惆悵。
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她傷心的時候,眼下救師父,才是最最要緊的。她和姐姐杜采頻施展出輕功,飛身躍到李元英的麵前。杜若子見了他,大聲說道:“奸賊,看劍!”說著,就要拔出手中長劍。李元英見了他,不禁笑道:“幹嘛啊,這麽生氣?你這個師父,反正從來就不偏袒你,反而隻是偏袒你的師姐,你從你師父那裏,也並未學到什麽東西!我可是知道,你們的師父將這鍾琴劍的劍法可是傳授了給你姐姐呢!這可是丁點沒有想到你啊!”李元英倒是歎息了起來。
杜若子聽了,心中一動,是麽,師父真的是這樣做麽?她不禁看了身旁在打鬥的師父,又朝著自己的姐姐看了幾眼,這件事,是真的麽?姐姐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師父的鍾琴劍,他們是不是真的在瞞著我?她的這個征詢的眼神,可是被姐姐杜采頻給收到了,杜采頻便對著妹妹說道:“妹妹,並不是你說的那樣,師父不過是命我好生保管一下,你不要上了這賊人的當!”
杜若子聽了這話,看了看自己的姐姐,聽到姐姐說,師父已然命她私自保管,心中已經轉過一陣悵然的失落!師父,終究還是多偏愛姐姐多一些!是以她的麵上倒是流露出了難過之色!李元英見了自己的話,果然是奏效,當下便笑道:“哈哈,杜若子,你可是真是可憐啊,可憐!自己的心上人,被自己的姐姐給搶走了!其實我知道,這楊義道本來是先喜歡你的!可是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反正這一來二去的,你的姐姐倒是和楊義道產生了說不出的情意!難道,這些,隻是因為她是你的姐姐麽?杜若子,你怎麽都不知道自己爭取一下的?哎,我真是替你可惜啊!”說著這話,李元英倒是連連歎氣。
杜采頻見了,口中說道:“奸賊,少來挑撥離間,我們是親姐妹,難道是你幾句話就能胡說了來的?你不過這樣做,是想叫我們離心罷了,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說著,便又舉過手中的長劍。李元英卻仍然意欲未盡,他繼續說道:“杜若子,我知道你心中的鬱悶還不止這些!因為你是你父親的小老婆生的,可是你的姐姐,卻是大夫人所生,在家的地位,一向就高過你!你如今是什麽都不如她啊!若我是你,早早地一頭撞在牆上死了!”李元英仍然在那胡說八道。
杜采頻可是火了,她終於對著妹妹說道:“若子,少聽他胡說,他數月之前,曾向去求過婚,不過被我拒絕了,是以心生嫉恨,一心想離間我兩姐妹!”她這話,可是被馬上的李元英給聽到了,他聽了杜采頻的話,大聲說道:“不錯,我就是喜歡你!可惜,你不知好歹,你偏偏看上了那楊義道!我真不知道,我竟是哪點不如他!嗬嗬,不過,做人還是要知時務者為俊傑的好!如今的楊義道,怎麽能和我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