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美的時光
春寂山在驚訝過後，心中暗想，原來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我一個大男人，又是名門正派，為什麽倒要拜在她的下風！他也是年輕氣盛，當下便命一個小徒去告訴其他三大門派，請他們過來支援，他們四大門派要將這個下丫頭給活捉了！阿春當然看出了春寂山的心思，所以她要在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趕來之前，將駝背阿苑好生給救走了！她請無塵子給她讓出一條路，不過無塵子受了春寂山的囑托，竟然還是擋住了阿春的去路，阿春的心中當然是惱怒之極，她下手可是一點也不手軟了！連連使出那蓮花針毒，毒死了這春寂山門下的好幾個弟子！
無塵子見了，心中又是傷心又是難過，他大聲說道：“阿春，你果然是妖女麽？這些人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下此毒手？”阿春聽了，也大聲說道：“無塵子，你枉為正人君子，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麽英雄好漢？”阿春到底還是將阿苑給救出來了！可是那三大門派，自是不肯將她們放走。
阿春便怒道：“你們說話不算話！”夏無垢便道：“笑話，我們是武林中堂堂的名門正派，為什麽要聽你這個小妖女的？今兒個，正好咱們老賬新賬一起算！你們落紅幫，肆意橫行江湖，錯啥了那麽多好人，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不將你殺了，還能將誰殺了？”阿春聽了，大聲說道：“想殺我，好啊，我奉陪！”一邊說著，一邊催著阿苑趕快走，阿苑不肯，阿春便道：“阿苑，若是我有不測，這立後任幫主的事情，就由你負責，我信任你！不要為了我一人，而不顧幫中眾多弟子的生死！”阿苑聽，方流著淚走了。
此時的無塵子，究竟心思複雜，一方麵，他不願意讓四大門派中人看出自己同情阿春，一方麵，他也希望阿春能夠安然無恙離開。
是以，無塵子便道：“各位，我看天色已晚，咱們還是先放她回去罷！”秋有天一聽，哪裏肯讓，他說道：“無塵子老兄，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咱們好不容易遇見了這個妖女，自是要將她殺了，否則自是禍害江湖！這蓮花針毒，絕對不能再出現在江湖上了！”說著，倒是催無塵子用靈蛇劍將她阻攔住。
阿春見了，便對無塵子說道：“這麽說，你們今日是決意要將我置於死地的了？”無塵子聽了，一時沒有說話。好半天，他才說道：“阿春，我也是身不由己！”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阿春不由悲哀地笑了。她哪裏知道，後麵的春寂山卻是一劍就刺中阿春的心髒。
無塵子見了，大驚失色，他一把將阿春抱起，口中說道：“阿春，阿春，你沒事罷！”他這話一出，春寂山便和夏無垢秋有天麵麵相覷，這無塵子似乎認識這妖女？阿春聽了，隻是說道：“無塵子，你叫他們退下，我有些話要單獨和你說！”無塵子像發了瘋似的，對著春寂山諸人說道：“你們走！”春寂山見了，心想，反正這妖女已然是命若遊絲了，也構不成什麽威脅了，這無塵子要春花雪月，就由他去罷！
阿春見諸人已經閃到一邊，方低低在無塵子耳邊，對他說道：“你若是對我有愧，待我死後，你就
去你我相識的那個山穀，那個山穀中，有一個潭水，潭水的下麵，是一個小屋子，如果我死了，你就去那裏！行不行？”無塵子聽了，隻是覺得奇怪，但是他馬上一口答應，說道：“阿春，怪我，始終是我太過懦弱！我不敢阻攔他們！是我害死了你！”阿春聽了，隻是說道：“我要你在那小屋裏，隻是因為那個小屋才是真正的出口，隻有你幫我守著，我幫中之人，才會安然無恙！”無塵子聽了，自是點頭，他心中悲痛一句話也是說不出來。
阿春終於還是死了，死在了無塵子的懷中。雖然她和無塵子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畢竟二人的心中都有彼此，無塵子悲痛地說道：“春寂山，阿春死了！我想，這落紅幫之事，你我以後就不要追究了罷！”春寂山見了，不禁說道：“無塵子，我不知道，你和她竟然是老相識！”夏無垢見了，便也上前說道：“無塵子老弟啊，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喜歡上了一個妖女呢？這要是江湖中人知道了，你可還有半點麵子？”春寂山說道：“秋老弟，這件事情，我們是無塵子的朋友，當然要替他保守秘密！這件事情，我們心中反正就是當作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不知道的！”
無塵子聽了，隻是抱著阿春的屍體，半天不說一句話。可是死了的人，終究是要下葬的，無塵子想了想，便對著春寂山等人說道：“我想將她葬了！請你們不要再跟著我！”春寂山聽了，倒是理解，便對著夏無垢和秋有天等人說道：“咱們都散了吧，散了吧，讓無塵子老弟自己一人靜一靜！”
無塵子見眾人都走了，自己便一個人抱著阿春，又來到了當初自己和她見麵的山穀中，他知道那個山穀的下麵，便是落紅幫眾多弟子的所在了！為了實現自己對阿春的承諾，為了保留住落紅幫眾多弟子的性命，是以無塵子恨不得在安葬了阿春後，就去去穀中尋那潭水，不過，事情總是不遂他的願。
他懷著悲痛在那穀外安葬了阿春後，就要不問世事，一心娶尋了那潭水，忽地聽見不遠處有一陣嬰孩的哭聲，他的心中頓時好奇起來，便循著那哭聲一路尋找，他發現這嬰孩的哭聲極大，但是距離卻是離這裏很遠，他擔心這是山裏人遺棄的嬰孩，若是被野獸吃了，可不是作孽？
終於在前方一處潺潺的小溪前，無塵子發現在一棵小樹下，發現了那孩子的包裹！無塵子見了，不由心生愛憐，他將這孩子抱在懷中！這個孩子似乎在這裏已經有了幾天了！小臉上滿是灰塵，手腳都是冰涼！不過眉眼兒長得可是很出眾！
是以無塵子的心中倒是起了愛憐之心，他忽地想到，自己也是孑然一身，或許這以後再也不會成家立業了！那麽自己一心所習的靈蛇劍豈不是再也沒有任何的用武之地了嗎？想到此，無塵子的心中隻是覺得說不出可惜！莫如，自己還是將這個小娃兒給撫養長大了罷，教習他學會了這靈蛇劍法，這樣自己以後也是有了傳人了！
無塵子便抱著這個小娃兒，心中是想了很久很久，終於，還是戀戀不舍地走下山去！到了自己的住處，他解開了這個小男娃的外衣，發現這包裹裏
有一張在紙條，上麵寫著這個小男孩兒的生辰八字，並說出他家中遇到了事情，這個小男孩兒已然被大人起好了名字了，就叫做司馬長風。
他又哪裏知道，在這之後，自己又是在半路撿了另外一個小女娃兒呢？這個女娃兒當時被撿回的時候，已然是六歲了，無塵子看著她模樣其實可愛，司馬長風喜歡不已，無塵子便問這個小女娃的名字，衛凝霜便告訴他，無塵子想了一想，這一男一女，方湊成一個好字啊！
是以，便也領養了衛凝霜，一直到他們都長大成人，在司馬長風已然接過靈蛇劍，成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後，在衛凝霜忽地莫名自殺後，無塵子便覺得自己的心中莫名地疲累，他忽地想起了阿春對自己說過的話，是啊，一晃，已然是二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可是自己，還是沒有履行自己對她的諾言呢？
無塵子的內心，真的不能原諒自己了！想到此，他便對著司馬長風說道：“長風啊，你已然做了這武林盟主了！那麽師父的心事也已經了了！我現在也要去做我的事情了！”司馬長風聽了，關切問道：“師父這是要做什麽？”隻見無塵子說道：“師父要去雲遊四方了！”他這樣說，自是不希望司馬長風日後再能找到自己，反正自己畢生所學，已經盡然是教了給司馬長風了，他以後的人生路，就他一人走下去了！
無塵子便選了一個好天氣，揮手叫司馬長風不必再送了，自己就跋山涉水，到了那落紅幫的山洞前，他果然是見到了新任的落紅幫幫主！小女娃兒年雖不大，可竟然是這裏的一幫之主！無塵子的心中還是不免有些詫異，且看這個女娃的模樣，似乎和自己那死去的徒兒長得很相似！
待他對著笑女娃兒說出了自己的夙願後，小女娃兒卻是一點未驚異，隻是淡淡說道：“這是你自願的麽，不是有人強迫？”無塵子便笑道：“當然不是！我是在兌現對阿春的諾言！”
小女孩聽了，默默說道：“此事，我似乎聽阿苑婆婆說過！你也知道的，那潭底的石屋子，其實就是一個通往外界的通道！我想，先掌門既然對你這樣說，一定是有用意的！但願你不要辜負了她的遺願！”無塵子見這小女娃口中說出的話，倒是極為老成，他便說道：“這個自然，我不會泄露秘密，我知道你們這裏自是世外桃源！”
小女娃聽了，點了點頭，告訴了無塵子那水潭的去處，以及如何使用開關，無塵子聽了，都一一記住。在臨走之時，小女娃還是不禁問道：“前輩，你果真是自願如此？那石屋子終年不見陽光，氣悶孤獨，凡進那石屋之人都是要被鎖上鏈子的，你真的願意在那麵壁自責？”
無塵子聽了，苦笑說道：“當然是自願，我不這樣，心中便覺得有愧於阿春！在我看來，這世上並沒有什麽正邪之說，壞的，不是什麽邪道，而是人心！而人心是最難叵測的！”小女娃一聽，便道：“好！”當下便帶了無塵子，往那水潭邊而去。一晃，算來如今這無塵子已然在這水下度過了三年了。在這三年之中，這人世間留給他的最美的時光，不過是和阿春相遇的幾日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