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不打折
沒有聽到蘇小玖的回應，莫小寶胖胖地小手掌貼上她的臉龐，聲音脆脆地召喚，“小嬸嬸，小嬸嬸，你還沒回答小寶的問題呢！”
被喚回神思的蘇小玖湊近在莫小寶嫩嫩的小臉蛋‘吧唧’一口，笑意融融，點頭‘嗯’一聲，對上小孩兒無憂無慮的笑容亦是心情大好。想到什麽，又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對著懷裏的小肉團說，“小寶乖，這個是咱倆的小秘密哈，不能給任何人透露喲。”就算因為外界因素不能全身心投入這段婚姻，蘇小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內心對莫少鄒的感情到底有多濃，愛意有多深。
聽到小秘密這個詞，莫小寶拍著小手異常興奮，“好，我和小嬸嬸有小秘密了，來，咱們拉勾勾作保證。”小孩兒奇妙的世界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想法，而被大人認可，信任可以說是他們最喜歡的事情。似乎，這樣就能證明他們並不是大人眼中所謂的小孩子。
洗完澡的莫少鄒圍著浴巾一邊擦拭著頭發走出浴室，抬眼就看見床上哄著小孩入睡的蘇小玖，她耳鬢一小撮長發垂落下來，靠在床頭捧著一本故事書輕聲給莫小寶念故事，聽見小孩兒均勻的呼吸，才小心翼翼地滑下床。站在床沿低著腦袋靜靜地觀察小孩兒的睡顏。神情專注又認真，她的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全身被一股溫柔的氣息籠罩，光彩奪目。
放緩腳步，害怕驚擾到透著聖神的女人，莫少鄒緩步踱到蘇小玖身後，長臂一伸，輕輕地環住她纖細的腰肢，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肩膀，隨著她的視線看向床上安睡的小肉團，呼吸清淺地呼在她的耳旁，聲音帶著壓抑的期待，“小玖兒，要不咱們也要一個小孩兒吧，咱倆的小孩兒！”
視線從床上的小肉團轉向她，睫毛輕輕顫動，看不出她的情緒，懷裏的身體突然緊繃，隻是瞬間就恢複正常。蘇小玖不經意間轉身，就像是沒有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猶自說道，“洗澡水放好了麽？我去洗洗。”話音剛落，纖瘦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莫少鄒眼前。
強力壓製住身體的顫抖，蘇小玖讓自己的步伐鎮定，關上浴室房門的刹那，所有佯裝的堅強都崩堤，淚水不受控製的傾瀉而出，卻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聲音傳遞出來。他要是知道自己偷偷背著他吃那種藥，不知道會怎麽看她？可是，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怎麽能讓一個無辜的生命出現呢？她不要做那麽不負責任的母親，也不能讓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不幸之中。
偌大的浴室，蘇小玖泡在白色的浴缸內，清淡的茉莉香味傳進嗅覺，讓激動的情緒緩減下來。其實，剛才回來的時候，院子裏彌漫的香味已經傳進嗅覺，那不是一朵，兩朵的茉莉花能造成的效果。上午出門之前沒有這股香味，晚上回來就這麽濃鬱，不用想，她也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知道她喜歡茉莉花，特意花費苦心替她創建一個茉莉花圍成的花園。因為喜歡茉莉淡雅的香味，他的車內也總是能聞到這麽淡淡的香味。喜歡的音樂，也能在他車內很容易找到CD。除了繁忙的工作，他每天準時回家，陪她吃飯，陪她看電視，全然一副好丈夫的模樣。
他沒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對她也是真心實意，對她的愛根本沒有打折。可是，除了感情，他卻有另外的事情隱瞞著她。不讓她去工作，不讓她隨意外出，不讓她和自己的朋友聯係。仿佛從嫁給他的哪一天起，她就已經和外界隔絕。不能上網，不能用手機，不能聯係到她之前的朋友。
她的世界就隻有這棟大房子，就隻有他。當然，每周回莫家聚餐算是她固定的消遣。那也必須是在他的陪伴之下才能離開這棟金碧輝煌的房子。可是，他不知道，這麽過分的保護並不是對她的愛護。真正的婚姻是應該相互信任，毫無隱瞞。不僅僅是身體，心靈的信任。或許，她的期望太高，或許是她過於完美主義。可，這就是她，她就是這樣呀！二十多年的人生觀，價值觀造就成她現在矛盾又過分的性格，她能怎麽辦呢？
溫熱的水白色霧氣環繞在浴室內，慢慢消散，蘇小玖閉著雙眼靠在浴缸呼吸清淺，沉沉睡去。這裏的味道她熟悉，太讓她安心，思緒之間，盡然就這麽放鬆下來。
盯著緊閉的浴室房門，莫少鄒眼中露出冷淩，她的逃避他並不是毫無知覺，隻是不願意相信，不想向更壞的方向思考。她沒有回應自己，他怎麽會不知道呢？關係如此親密的兩個人，她有任何動靜，最了解的是他這個枕邊人呀！她以為悄悄地吃那些藥片他一點兒都不沒有擦覺麽？可是，他不願說出來，不想讓兩人陷於無法挽回的兩難。他隻能暗地裏換掉她藥瓶中的藥丸，換成進口的，對身體傷害最小的顆粒。既然，她現在不想要孩子，他成全她，等她想明白以後也不遲，反正他們還年輕，不是麽？
大床上的小肉團舒服的翻了一個身，四肢張開，成大字形狀占據大床最中央。莫少鄒聽到動靜喚回思緒，眼睛從緊閉的浴室房門移向他的大床。就說這顆小肉團是存心和他作對的！這個位置，他真是哭笑不得，正好把大床一分為二。看來，今晚，他是不能摟著親愛的老婆大人入眠了。明天把小屁孩送到大哥懷裏，一定要告訴他，以後再也不能讓小寶跟著小玖兒了。對於結婚不久的新婚燕爾，這多讓他心力交瘁呀！
坐在床邊，莫少鄒伸長手臂撥弄一下床上呼呼大睡的小肉球，原本是想把他移向旁邊的位置，誰知道，這顆小肉團愣是故意和他作對，就算被弄到一旁，不一會兒時間還是會回到原位，原封不動的四肢大張的姿勢，穩穩地霸占在床中央的位置。
抵抗無效，莫少鄒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這小子，他算是把他記下了，看看以後不好好收拾他！無可奈何地在左邊的位置躺下。轉頭繼續盯著緊閉的浴室大門，這都半小時過去了，怎麽還沒見動靜？
眉頭皺了皺，莫少鄒擔心的起身下床，放下手中的財經雜誌，踱步到浴室門口，屈起五指輕輕地敲了敲磨砂玻璃門，沒有回應。再敲，還是沒有回應。扶著門把手轉動，無法打開。眉頭緊緊皺起，他怎麽不知道她洗澡的時候還反鎖上門？心中升騰起一股不被信任的情緒，莫少鄒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刺了一刀，很疼，很疼。
他們是夫妻，是最親密的人，是以後相伴身邊到老的人，她怎麽能這麽傷害他？壓抑住心中的不滿和刺痛，莫少鄒再次敲了敲緊閉的浴室房門，再次沒有得到回應。擔憂的聲音焦急地響起，“小玖兒，小玖兒，怎麽回事兒？還沒洗好麽？”
迷迷糊糊間，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擔憂和急迫，蘇小玖突地睜開雙眼，迷蒙地四處打量，看見熟悉的物品，和已經涼下去的洗澡水，才回過神來。一邊從浴缸內站起身子，一邊朝著門口方向回應，“沒事兒，我不小心睡著了，馬上就好。”
真該死，她怎麽會在洗澡的時候睡著呢？匆忙地拿起粉色浴巾裹在身上，焦急的擦了擦半濕的長發，蘇小玖打開了浴室房門。抬頭就對上莫少鄒擔憂的眼神，隻是，他眼底被隱藏的情緒沒有讓她分辨出來。
“洗好了就趕緊睡覺吧，明天還不知道小寶要怎麽折騰呢！”平淡的說出一句話，莫少鄒沒有像往常那般殷勤地拿著毛經替她擦拭頭發，也沒有要給她吹幹長發的打算。挺直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僵硬地走到床邊，掀起薄被躺下，一聲不響閉上眼睛。
這樣的局麵，蘇小玖有些難以適應。以往，每次洗完澡，他都會替自己擦幹吹幹頭發。雖然，她一直想要告訴他不要對自己這麽寵溺，可是，今天他突然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下來，她反而感到強烈的失落。人呐，就是這麽矛盾的存在麽？別人對你白般寵溺的時候，會覺得負擔。別人開始對你冷淡，甩臉色的時候又倍感失落。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想啊？
看著床頭櫃上僅剩下一盞燈，床上一大一小入睡的人，蘇小玖拿著吹風機轉身抬腳輕輕地走回浴室，關上房門吹幹頭發，她不想因為嗡嗡地響聲吵到床上的人。對著鏡子中瘦小的人兒，動作機械，卻是怎麽也想不通，剛才回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麽？是什麽原因讓他突然有了這樣的轉變？想來想去也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情，蘇小玖搖了搖頭，晃掉腦海中的猜想。想不透，她就懶得去想。
黑暗的空間，莫少鄒睜大雙眼盯著天花板，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的方式是不是錯了？是不是應該換一個角度思考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