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爸莫媽

莫家坐落在江城西邊的住宅區，遠離海岸的喧囂，並沒有之後開發的新區那麽多高聳入雲的大廈。隨處可見的是一層樓房的四合院。當然，作為江城的老區，這裏的房價是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不大的一塊地皮明碼標價，沒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就享受不了江城地道的生活。而能擁有一處仿古都四合院建築就是所有在江城奮鬥人的夢想。

每一個城市都有區域劃分，西邊的建築是江城最早一批富人居住區。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機，莫父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獨立奮鬥到現今知名企業家，經曆的失敗與波折是旁人無法體會的。從起早貪黑的擺地攤開始，賺取第一桶金開店鋪，再聚集資本做成現在擁有上億資產的集團。莫父什麽苦都吃過，什麽樣的人也都見識過。

那時貌美如花，風華正茂的莫母卻並沒有嫌棄莫父的窮困，愣是義無返顧地追隨莫父的步伐。夫妻合心，其利斷金，奮鬥多年終於是打下了莫家如今的家業。作為第一代奮鬥的過來人，年過半百的莫父莫母更清楚明白人情冷暖，更能體會人間的冷漠無情，也更加會享受現有的生活。

可不是麽？年輕時為了掙錢，為了養活孩子，為了孩子的教育吃苦耐勞，到老了終於有屬於自己的時間，不好好享受，怎麽對得起自己的人生？這處院落正好滿足了莫父莫母的所有願望，功成身退之後，每天養養花兒，逗逗鳥兒，喝喝茶，最愜意不過了。

莫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莫少聰性格溫和，帶著一副金邊眼鏡，溫文爾雅，大學畢業之後選擇了留校任教，對家族事業並不熱衷的他更喜歡學校那種清淨純潔的氛圍。莫家二老對大兒子的選擇並沒有多加幹擾，向來家裏都秉承獨立自主原則，隻要認定目標，下定決心，堅持不懈就行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兒孫自有兒孫福，作為父母的他們更願意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觀望，隻在適當的時機提點一下，如此而已。

作為小兒子的莫少鄒性格和大哥莫少聰卻是相差甚遠，可以說是背道而馳，兩個極端。英俊的五官卻是生來帶著冷意，商場混跡幾年，手段更是狠厲帶著果斷，如今的莫氏能到達頂峰，全都是莫少鄒帶動的結果。雖然，在外人眼裏冷酷，果決的模樣，但，對家裏人卻是溫順得很。如此，莫父莫母對他在商場上的某些手段也就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孩子成熟長大，有自己的想法。

不同於別的大家庭，白手起家的莫家兩老並沒有什麽門戶之見，對孩子的教育也並不像其他家庭那般嬌寵慣養，獨立的個性和完全的自主權是莫家孩子的特色。

當然，家主樸質，和藹，並不等於莫家所有人都是這樣。所謂一人得道，仙及雞犬。莫父是極重兄弟情誼的人，就算當初在自家兄弟麵前吃過閉門羹，也吃了不少虧。發跡以後，他並沒有打擊報複，反而是以德報怨，扶持自己幾位兄弟。誰家都有

幾個不識抬舉的親戚，在莫家的扶持幫助之下，叔叔伯伯家的孩子反而比莫家兄弟倆更像是富貴家庭兒女，比他哥倆更加囂張，紈絝。

特別，覬覦莫家如今勢力財力的某些人當然想以親上加親為由更加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咯。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莫家老大莫少聰已經娶了同留一所學校書香門第之女為妻。而莫少鄒也已經在眾人不解，失望，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娶了蘇氏小女。當然了，已經宣布破產的蘇氏外債還沒有公布具體欠多少，誰能想到站在頂峰的莫氏年輕總裁會接下這個爛攤子？就算他們是親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站在商人利益的角度，這麽風險大的事情真心讓人大跌眼鏡呀！

且不說蘇家小女長得隻能算是清純亮麗，並非貌美如仙，單看蘇家父母以及蘇家繼承人蘇力昆的為人就讓人忍受不了。什麽叫見風使舵，什麽叫眼高於頂，在他們身上一覽無餘。危機關頭竟然靠著一個小丫頭想要翻盤，這麽不爺們兒的舉動也隻有蘇家父子倆能做得出來。

當然了，也是蘇家命好，生了一個女兒正好能入得了莫少鄒的眼，這麽好的命並不是誰都擁有的。事已成定局，大家除了在私下裏議論紛紛，誰敢拿上台麵來說事兒呢？莫少鄒狠厲手段和道上的風評他們又不是不知道，誰敢往刀尖上湊？隻是，到底還是好奇莫家現任繼承人為何情係蘇家小女，變成大家夥茶餘飯後最鍾情的談資。

富人圈子異事多，閑言碎語也不會少。說來道去還不是因為自家丫頭被蘇家丫頭比下去了，沒能攀上莫家這棵高枝而暗自怨恨。條條大路通羅馬，當然，正妻位置沒有希望，並不會妨礙通過其他途徑達到想要到達的目的。有錢人嘛，特別是才貌雙全的有錢人，有一個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個別的女人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所以，那些大家閨秀，千金小姐，在父母的授意下一個個裝扮得花枝招展，柔情似水，等待時機搭上莫家這條大船。但凡是莫少鄒出現的場合，鶯鶯燕燕都少不了。當然了，到底能爭得莫少鄒正眼的有幾人，那又另當別論了。

到達莫家的時候已經下午時間，汽車朝著停車場方向駛進，立刻有傭人回屋通知等待已久的莫父莫母。看見門口兩道身影，莫母笑嘻嘻起身迎接，“小玖來了呀，趕緊過來嚐嚐我給你準備的新鮮蔬果，還有我們自家園子裏出產的新鮮西紅柿和黃瓜呢！”莫母這頭還在說話，伶俐的傭人已經端著洗好的瓜果送上來了。

劈開蘇家來說，莫母是及其喜歡蘇小玖的，一直想要有個女兒的莫母，看著她就有一股親切感，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雖然兩個兒子都很孝順，到底閨女是不一樣的。然而，這個女孩兒有一股獨特的恬靜氣質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精致的五官使得她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幾歲，卻又有自己獨立的見解，話語之間都很對莫母口味。

聽著莫母親切的招呼聲，蘇

小玖掛著笑臉轉頭瞅了瞅牽著自己小手的莫少鄒，看著他皺著眉頭不甘願放開手掌，對著沙發旁站著的莫母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讓她忍不住笑容更大了。“媽，每周來都勞煩您忙來忙去，好好歇著就行了，我也吃不了多少。”相比於自家重男輕女又勢力的母親，莫母讓蘇小玖更能感受到來自母親的關愛，與她，自然親近很多。

挽著莫母的手臂挨著她身邊坐下，微微傾身對著沙發角落看報的莫父微笑著甜甜招呼，“爸爸。”

莫父把手中的報紙挪開，低著頭被老花鏡遮擋住的眼睛帶著笑意，“回來就好，回來好好陪你媽多聊一會兒，省得每天都在我耳根前念叨無聊。”說著話，眼角瞥見莫母欲爆發的表情，立刻噤聲手腳利落的挪過報紙把自己整個遮住，他可沒有把握能抵抗老太婆的攻擊。

“嘿！”看見莫父的舉動，莫母插著腰扭過頭想要爆發，卻又找不到正當理由，隻能狠狠地蹦出幾個字，“你個老家夥，真是越來越能耐了，都知道在晚輩麵前告狀了哈！”

蘇小玖拉著莫母的手臂輕輕地晃了晃，又搖了搖頭。其實，莫父莫母兩人感情好得不得了，時刻都不願意分開，更不希望被第三者打擾。當初，莫少聰害怕閑來無事的父母無聊，和妻子商量是不是可以把小孩兒送過去多陪陪他們二老。誰能料到，才三天時間，莫父就氣勢洶洶地一通電話把莫少聰夫妻兩人召喚回來，板著臉嚴肅地把莫小寶交到他們手裏，讓他們立刻馬上帶著小孩兒離開他的視線。那態度，那絕決的表情，就像是莫小寶不是他莫家長孫一般。對著黑著臉的父親，莫少聰不敢有任何怨言，隻能對著一旁一個勁給自己使眼色的莫母點點頭，領著小孩兒攜著妻子趕緊離開。

事後，莫少聰的妻子秦麗梅才從婆婆處聽到原因。原來，莫父是嫌莫小寶搶占了莫母對他的注意力，他總不好仗著一張老臉和小屁孩兒一般見識吧？又不敢對著莫母發脾氣，所以，隻能用威嚴壓榨自家兒子咯。要知道，幾十年下來，莫母心裏眼裏就隻有他的存在，現在兩個兒子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妻子更不會和他爭寵。誰想到，一個白胖胖的小孫子盡然半路殺出來爭寵，這能讓莫父咽下這口氣才怪！

知道惹到了家裏的太後，莫父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來，隻能裝作認真地看報紙，根本不敢開口抵抗。半天都沒等到回應，莫母轉頭在蘇小玖耳邊輕輕笑道，“看吧，這老頭，越老越小氣了。”雖然說著指責的話，卻是掩飾不了聲音中的笑意。那是經曆多年而沉澱下來的東西，是經曆人生波折之後才能領悟到的相知相許。

蘇小玖對著莫母了然地笑了笑，都說家有一老，勝過一寶。他們家可是有兩個寶貝呢！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他們家也能這麽和和氣氣，笑意融融，不知道該有多好啊！心中有向往，卻永遠到達不了，蘇小玖也隻能在心底黯然神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