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自選擇

假期結束了，江城恢複了正常的忙碌場景，有條不紊的車輛和行人，卻並不顯得擁堵。結束假期，恢複上班的人們總是需要一丁點兒過渡時間，隻不過有的人需要的時間長短不一樣罷了。

上班的第一天，其實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需要忙碌。斟酌再三，張芳還是敲響了老板辦公室的大門。五一去見家長結果不錯，她也打算把自己定下來，兩人商議以後決定結完婚回老家做點小生意。這麽多年在外漂泊也沒有多大的收獲，還不如裏老人們近一點兒，也有時間敬敬孝道。

半天沒有等到張秘書遞上來的文件，莫少鄒有些奇怪了。張秘書向來做事有條不紊，簡潔，明了。像今天這麽猶豫吞吐的模樣倒是非常少見。隻是，假期結束上班的第一天也應該不是工作上的問題讓她困擾吧？作為公司老板，莫少鄒覺得自己應該從關係身邊員工開始。

“張秘書，有什麽事情麽？”首先，得要了解清楚事情原由才好對症下藥。其實，看著張秘書猶豫的模樣，他大致也能猜得出一丁點兒了。

“莫總，我是想要跟你說一聲，這份工作我最多隻能做半年了，希望你能早些有所安排。”總裁秘書這個職位是她這些年一步步兢兢業業達到的位置。事物很雜，卻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職位。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個人原因給公司帶來不便，這不符合該有的職業操守。所以，猶豫再三，她覺得還是應該第一時間告知老板。讓他盡快安排招人，她也有時間可以把信任帶出來。

“原因，告訴我原因。”雖然張秘書的回答沒有出乎莫少鄒的意料，到底跟在身邊多年，工作上的事情也做得深得心意，換一個，不知道又要多長時間的磨合期了。

“因為，我準備要結婚回家。”‘結婚’二字從嘴裏吐出來，猶如蜂蜜般甜蜜，雲朵般綿軟。作為一個隻身在外打拚的女人，擁有一個家庭是讓人多麽期待的事情。有的事，有的人，需要經曆以後，才能想得通透。年輕的時候恣意妄為的去碰撞，去經曆，老來才有值得回憶的東西。

“行，那你開始招人吧，最好能在你離職之前把新人帶出來。你知道，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適應一個新人。”現在公司的發展和當初可不一樣，莫少鄒哪裏有那麽多時間去和新人磨合？

“好的，我知道了。”回答完畢，張芳轉身離開。突然覺得自己身上好輕鬆，想到將來的生活，多年來緊張的感覺慢慢被釋放出來。原來，這些年自己追逐的生活並不是自己最喜歡，最向往的！

“張秘書，結婚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會送一份大禮。”莫少鄒雙手交叉撐著下巴，嘴角有微微的笑意。畢竟是為自己公司嘔心瀝血的老員工。能看見她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當然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他可不是萬惡的老板。盡管他在公司是一個嚴肅，嚴厲的形象。

“好的，謝謝。”第一次，在他的麵前綻放笑顏，張芳覺得這麽多年的執念終是放下了。回到座位，憶起這麽多年的生活，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不知道這些堅持，這些折騰到底是為了什麽？追逐著某一件事物，可望而不可即，努力的完善自己，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好在，自己回頭的早，並未泥足深陷，尚餘的理智拉了自己一把。而將來，她願意把自己交付於另外一個男人，去尋找他們寄希的生活。

有時候，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過往，隻有勇於麵對過去的種種經曆，不論是好的，壞的，才能走好現在的每一步，才有資格去擁有將來的美好。年輕的時候，你可以喜歡很多人，愛慕一些人，到一定的年齡，就應該收斂，該知足，該收手。或許，這就是人的一生。如今的局麵，是自己選擇，並且勇於承受的，張芳覺得，如今，似乎也很不錯。

整理好思緒，張芳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中，現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一個讓老板滿意的接替者。

在電腦上敲下了最後一個字，配上精選出來的照片，郵件給編輯，今天的任務完美結束了。蘇小玖放鬆的靠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還在閃著亮光的筆記本電腦。牆上的掛鍾才指示到下午一點，空閑的時間她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了。眼睛盯著門口鞋櫃上的花瓶，兩隻百合和幾朵玫瑰正興奮地綻放。腦海裏突然閃現昨晚上兩人從浴室，到臥室。蘇小玖心中突地一下響起什麽，立馬起身朝著二樓臥室方向飛奔而去。

在衣櫃的最角落找出一個白色的塑料瓶，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倒出兩顆藥丸，沒有水就這樣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她知道他之前提過，想要一個孩子。她也喜歡小孩兒，可是，內心隱隱約約總有什麽東西並沒有完全放下。所以，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要小孩兒。興許是內心深處的誘導，使得她對小寶有一種特別的感情，仿佛是為了彌補現今沒有小孩兒的遺憾，才把所有的愛投注在小寶身上。

二樓臥室的落地窗，白色紗窗隨風飄蕩，蔚藍的天空幾朵白雲戲耍，今天是一個不錯的天氣。蘇小玖卻沒有了閑逛的閑情逸致了。情緒突然有些許傷感，手裏緊緊握著白色的藥瓶，雖然上麵寫著維生素字樣，可裏麵裝著的東西她自己心裏最清楚不過了。她就像是一個儈子手，硬生生地扼殺了她和他未來的孩子。

低頭盯著白色藥瓶看了好久，好久，蘇小玖終是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不平等的婚約讓她生出多疑的個性，何況她知道這麽紛繁複雜，五彩繽紛的世界怎麽能讓人永遠忠誠？她不能確定，也不敢保證。或許是因為自己太閑，看多了泡沫電視劇，也或許是因為自己不自信，不敢憧憬美好的將來。

被家庭利用的陰影不得不讓她有這麽消極的想法。想想，生你養你的父母，手足哥哥況且都能把你算計了，何況別的不相幹的人呢

？其實，她並不是這麽消極的人，也並沒有這麽多消極的想法。隻是看清楚了一些齷蹉的東西，她才變成如今這麽患得患失的模樣。

放下手中的白色藥瓶，讓它回歸原位，蘇小玖打起精神離開臥室。生活仍在繼續，她也不能不跟著走下去。隻是，心中蟄伏著的那隻猛獸，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喚醒，然後做出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

莫少鄒下班回家打開房門，入眼的是這樣一幅畫麵。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帶著圍裙，長發隨意的挽起在廚房裏愉快準備，頓時，‘快樂主婦’這個詞語就這樣從腦海中冒出來。這樣的畫麵，本來就是他期待的，兩個人，溫馨，又美滿。當然，至於小孩兒的事情，因為小寶的陰影，他暫且就放在一旁好了。

放下公文包和車鑰匙，莫少鄒悄聲離開，在臥室換好居家衣服，關上衣櫃的刹那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伸長脖子往門口方向探了探，才放心的拉開蘇小玖的衣櫃。兩人的衣服不少，各自占據一個龐大的櫃子。熟練的在角落裏翻找出一個白色藥瓶，打開，裏麵滿滿的白色藥丸就這麽呈現在眼前。記得上一次他看見的時候隻剩下一半，原本他是打算看看是否需要購買，誰知道她自己倒是這麽積極了。

相通透暫時不要小孩兒，和她這麽積極的不要小孩兒完全是兩碼事情。眼前的白色顆粒就這麽硬生生地提醒自己，她並不期待兩人的愛情結晶，她並不想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心中的想法尖刀一樣刺激著他的心，腦中一陣暈眩，險些跌倒在地上。

搖搖頭，無奈地擰上蓋子，把藥瓶放回原處，莫少鄒還是決定買一些進口的藥瓶換掉瓶中的藥丸。畢竟，他更在乎她的身體。他不想承認她表現出來的快樂是假象，可這個藥瓶卻殘酷的提醒著自己，至少眼見的東西並不是想象中那般美好。

或許，正如旁人所說，愛情和婚姻並不能對等，他也隻不過是想為兩人的愛情尋找一個歸宿。就算當初自己的方式沒有盡善盡美，卻也是他保護她的唯一方式。如果，這段感情注定需要一個多付出，那麽，他願意做付出最多的那一個。吐出一口濁氣，莫少鄒胸腔稍微覺得舒暢了一丁點兒，才緩緩地朝著樓下走去。

蘇小玖端著炒好的菜肴放上餐桌，抬頭對上從二樓走下來的莫少鄒，嘴角立刻勾起了好看的弧度，“趕緊過來，開飯了。”每天，看著他捧場自己的手藝是她最幸福快樂的事情了。有句話說得好，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不知道她的努力有沒有抓住他的胃和他的心呢？

搖了搖最近頻頻多疑的腦袋，蘇小玖笑容更加燦爛了，“我今天特意燉了雞湯哦，趕緊來嚐嚐啊！”對著莫少鄒說完，轉身又進入廚房。

看見她如此燦爛的笑容，莫少鄒心中陰鬱漸散，心中堅定，把握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