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戲水
擺明著不可能放過蘇小玖，莫少鄒狡猾得堪比狐狸，一時間室內春光蕩漾，熱氣升騰。
收拾妥當，搭上出租車趕到約定的地點，張芳已經看見那個男人在餐廳靠著玻璃的位置安靜地等待了。下班高峰期交通總是很擁擠，這已經成為各大城市的通病。跟著服務員來到他的麵前，男人抬頭眼裏沒有焦急的情緒，並且很紳士的為她拖開椅子，讓她坐下。屏退了服務員，隻留下菜單。
一邊翻看菜單，張芳一邊悄悄抬頭打量對麵落座的男人，平凡的長相，就算在人群中也分辨不出來你，卻讓她內心十分安寧。他和她一樣是外地來江城拚搏的人群，這樣的人群在這個城市都不是很有安全感。沒有錢買車買房，哪裏會有安全感呢？就算奮鬥了這麽多年，想要在江城落腳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前段時間在婚戀網上認識一個男人，有車有房，相處之下卻讓她哭笑不得。他說，房子就隻是用來睡覺的地方，沒有必要裝修得多富麗堂皇。可，就算不需要花費多少錢裝修，你也不能隻買一張床放在毛坯房裏吧？他說，吃飯以填飽肚子為主，不需要吃得多好多花哨。可，你也不能在兩人約會的時候隻點一份大碗拉麵，並厚著臉皮叫老板拿來一隻空碗兩人分著吃吧？
小氣的男人她並不是沒有見過，隻是沒有見過這麽小氣的男人。無奈之下，張芳隻能停止與那位極品男人聯係，至今都還能收到對方發來的信息，詢問他到底有哪裏不好？看到這樣的信息，張芳奉上嘲笑，你沒有哪裏不好，正因為你太好，讓她消受不了。
溫和的聲音響起，“小芳，選好喜歡的菜了麽？”喚回了張芳遊離的神智。長相雖然平凡，一副金邊眼鏡卻顯得他斯文又有學識。每次一起用餐，或是看電影，總是會先詢問她的意見，最後選擇她喜歡，感興趣的東西，這樣的尊重讓她很舒服。
點了幾個家常小炒，張芳合上了菜單，雖然這個餐廳並不算富麗堂皇，菜色味道卻十分不錯。等待上菜的
空當，男人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或許是因為說話的內容，明亮的燈光下，他的臉上竟然升起了一圈紅暈。“小芳，這個五一放假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我回一趟家？”他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算長，這麽大年紀的兩個人相處下來感覺十分不錯。雖然平和，卻也溫馨。老人都說，過日子要找一個踏踏實實的人，他看這個女人就非常不錯。
誰都有過年輕，也都有過青春衝動。輾轉了這麽多年，能在這個時候遇見合適的人，也算是緣分了。
沒有花太多思考的時間，張芳點點頭回複了對麵顯得有些緊張的男人，“行，五一和你回去。”其實經曆了年輕時的張狂，能遇到一個合心的男人就是她如今最幸福的事情。她不需要對方能有多厲害，也不需要對方能掙多少錢，一起過日子，和和氣氣才是真。既然遇上了，就應該好好珍惜。這個年紀，怎麽能和十七八歲的小丫頭比？哪裏還有那股孤注一擲的勇氣？而麵前這個平凡的男人，沒有英俊的外表，沒有強勢的背景，卻讓她感到安寧和溫暖。她想，就這些已經足夠。
蘇小玖這邊。
蘇小玖還有一絲清明的大腦恍然覺悟，難怪他這麽賣力，原來是為了答謝自己麽？就因為給他買了一份禮物，他特意用這麽熱情又折磨的方式表示對她的謝意麽？無奈的睜著眼盯著天花板，本來想翻一個白眼，卻連抬眼瞼的力量都沒有了。心底卻是在暗自決定，以後，一定不要再給他買什麽禮物了。
蘇小玖不停轉動的眼珠和她的沉默，莫少鄒怎能不了解。總算是實現了他其中一個小小的願望，今夜，他已知足。至於她心裏的小九九，他可並不在意。就算沒有禮物，他總會找到別種慶祝回報的方式，隻是來日方長，他可不能一次把這些福利都享受完畢呢！
躺在床上，莫少鄒拉過薄被蓋住兩人。
“寶貝，咱們要一個孩子吧！”這是第一次，莫少鄒這麽不確定地提出自己小小的要求，要一個孩子吧！他知道之前的她都小
心翼翼地躲著他吞下那些白色的小藥丸。其實，她更像是他手中被放在空中的風箏，稍不注意，就會隨風飄走。那麽，如果有了他們愛情的結晶，有一個長得像他和她，留著他們身體血液的骨肉，是不是會讓他心中的不確定變得小一點兒？
聽到莫少鄒低低的嗓音，蘇小玖先是愣神了一會兒，隻是擔心著他難道知道了那件事情？那個被她刻意收藏在角落裏的小藥瓶？晃掉腦海中的疑惑，終於是軟下心來，輕輕地歎息一聲，腦袋輕點，嗓音沙啞，“好，要一個咱們的小孩兒。”
聽到蘇小玖的回答，莫少鄒高興得如同得到表揚的小孩兒，興奮得撐起雙臂低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蘇小玖，眼睛裏麵的光彩勝過任何耀眼的光芒，“謝謝老婆。”
才恢複一點點兒力氣的蘇小玖心裏在流淚，對於自己的立場，蘇小玖已經識趣，不能反抗，也就隻能像一顆白菜般靜躺著享受了。
既然他的小玖兒已經同意要一個他們的小孩兒，他怎能讓她失望，怎能不加倍努力？
城市的燈光隨處閃爍，把天上星星的風采都比了下去。黑色的夜幕並沒有因為白天的離去而顯得蕭條，熱鬧的午夜才剛剛開始。
結束晚餐，看完一場電影，已經午夜十二點。站在公寓樓下，張芳停下步伐正在猶豫是否應該邀請身邊的男人上去坐一會兒，可又覺得欠妥。她已經沒有那些小女孩兒那樣的衝動，也知道這麽一句暗含邀請的話語說出之後的結果。
隻是還沒等她下定決心，身邊男人溫和的聲音已經響起，“小芳，時間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男人溫柔的嗓音如同夏日裏的清泉，激得張芳整個身體舒服極了，似是了然，也得到了解放，回以燦爛的笑容，“嗯，我就不邀請你上去坐了，有機會再來吧！”或許，他們這個年齡階段的愛情就應該是這樣溫溫潤潤，細水長流。轉身，留下的是對明天美好的期許和重要的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