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理想生活
江城的糕點屋很具有特色，遠近聞名，每一家的店麵都不大，布置具有各自的特色，卻非常溫馨，精美的蛋糕陳立在玻璃展櫃裏麵，遠遠地吸引著人們的味蕾。隨著季節的變化，店內會推出當季的飲品，冬天的熱茶，夏天的冰飲，每一家都獨具特色。
點了兩杯咖啡和蛋糕，蘇小玖率先走到角落裏遠離窗戶的位置，店麵不大，座位也不多，大多數人喜歡視野開闊敞亮的玻璃窗邊的位置，可蘇小玖卻是喜歡相對隱蔽一點兒的地方。這家的咖啡味道香濃，蛋糕也是棉質鬆軟，口感相當不錯。
一口氣，季末吃了五塊蛋糕總算是填飽了空空的五髒廟。談話間，才感覺出來對麵女子的不同。他們的共同話題好多，風景美食，曆史文化，對社會的見解，有太多的共鳴，卻因為看見她手指上的戒指而突然黯然下來。
“小玖，我可以這樣叫你麽？”放下手中的叉子，季末抬頭注視著坐在對麵的女子。原諒他的自作主張，她給他的感覺太過於美好，過於親切，忍不住想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而稱呼就是第一步。
“可以呀！”聽到季末的嗓音，蘇小玖毫無心機爽朗笑道，“咱們是朋友不是麽？”投機的談話，讓她對麵前的男人十分有好感。他走了好多地方，欣賞到很多美景，也感受過很多不一樣的風土人情。而這些都是她一直向往，卻沒有付諸行動的夢想。
“你知道麽？其實我已經三十五歲了，未婚。”季末平靜地說出自己的年齡。當然，風餐露宿，遊走各個城市的生活讓人猜不到他具體的年齡，就算在某些地方會遇到一些感覺對的女人，也隻不過是過眼雲煙，待到他厭倦的時候會悄然離開。就算遇上一兩次真心相待的女人，卻也不能讓他產生安定的下來的想法。他的生命注定是一次孤獨的旅行，卻沒有任何女人能忍受這樣的男人。或許，最初會覺得這樣的男人很有吸引力，可是生活卻並不僅僅是這樣的單純。
他不停的走，不停的穿梭在不同的地方，十多年走了大半個國土。有時候，他也會感到孤獨，想要找一個和他有共同愛好的人相攜完成共同的旅程，可是，至今並沒有找到。不知道這一次的偶然會不會變成他生命中的必然呢？他忍不住想試探了。
“呃，看不出來你有這麽老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蘇小玖端起桌上的被子送到嘴邊，小小的喝了一口，抬頭又認真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你看起來很年輕，應該就二十幾歲的樣子。”
看見她局促的模樣，季末倒是開懷大笑起來，“謝謝誇獎。”沒有人不喜歡被別人說年輕，男人也不例外。“不過我確實不再年輕了，走過了太多地方，看過了太多的事情，我現在的心態已經比實際年齡不知道要老了多少歲咯。”
“難怪，聽你的歌聲怎麽不太一樣，年齡果真是很好的沉澱啊
！”恍然過來，蘇小玖才回想起他之前的歌聲。原來，確實是因為經曆才會有那樣的感受。“聽你說的那些，感覺蠻有趣。”低頭盯著手裏的勺子，下意識地在咖啡杯裏攪動，雖然咖啡早已經涼透，此刻，蘇小玖總覺得需要做點什麽動作才能壓抑住心中噴發出來的那一股向往的情緒。
“是蠻不錯，卻也很危險。當然，並不是每一個旅程都那麽危險。”不知道是她過於單純，還是因為心機太重，他故意的試探就這麽輕易的被她抹過去了。不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道，不到最後，誰又能預測呢？
“真羨慕你，能按照自己的理想生活，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想到了自己的無奈，蘇小玖的聲音有些沉悶。這是她最向往的生活方式呀，沒想到今天竟然遇見一個真的這麽恣意生活的人，叫她怎能不羨慕？
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口，季末挑挑眉淡定的開口，“如果願意，你也可以這樣。”其實，很多禁錮並不是別人給的。如果願意，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選擇自己喜歡的道路。他不就是這樣的特例麽？不過，跨出第一步確實不太容易。他也經曆過痛苦抉擇，也因為自己的固執傷害到家人和朋友。不過，自己選擇的道路就算充滿坎坷和荊棘，他也一定要走下去。因為，理想是人生最高的生活目標。如果連理想都掌控不了的人，活著的意義到底又有多少呢？這，可能就是個人選擇問題了吧？
“我確實也想要這樣，卻不能這樣不負責任。至少，我要為我的婚姻負責。”回答的話語溫柔卻很堅定，提到婚姻兩個字，蘇小玖嘴角上翹，臉上布滿柔和地笑容，眼睛裏透露的是滿滿的愛意。
這麽閃亮的模樣，看得季末心跳速度加快不少，卻也遺憾。收起心中升出的不光明想法，佯裝淡定的開口，“看來，你很愛你的丈夫。”眉毛輕輕地挑了挑，看不出他內心裏真實的想法。
都說學藝術的人心中都住著一個和正常人不同的瘋子，可蘇小玖卻在對麵的男人身上一點兒也沒感覺出來，他給她的整體感覺很好，很安定，很有生命力。或許是因為他常年的行走，經曆的事情讓他變得更加沉穩，更加睿智，更加不凡。
“當然。我很愛他，所以願意放棄自己的理想。”想到心中住著的那個男人，蘇小玖語氣堅定。從來沒有在一個陌生人麵前這麽剖析自己的真實情感。話音剛落，才感覺到自己的失態，紅霞立即爬上了臉頰。道歉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對不起，我有些逾越了。”
“沒什麽，能和深愛的人結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注定隻是一個短暫的過客，季末覺得這次午餐是迄今為止最能留在腦海的記憶。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或許，他不應該有太多的奢求，今天，就隻是一次偶然而已。“謝謝你的午餐，祝你幸福，小丫頭。”說完話，拎著椅子旁邊的包和吉他，季
末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時間過得好快，不覺間竟然和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聊了這麽長時間，聽到對方道別的聲音，蘇小玖突然有些舍不得。抬起頭仰視對麵的男子，眼中流轉著不知名情緒，“這麽快，你下一站準備去哪裏？”她隻知道他的名字，也隻聽他說了一小部分的旅程，這樣的朋友她的圈子裏很少，不知道這次離別遇見將會是何年馬月？
“不一定，或許會在江城待一段時間，也或許明天就已經踏上了開往春天的地鐵。向來，我都不做計劃和打算的，因為，計劃沒有變化快。哈哈”。帶著幽默的回答，爽朗的大笑聲消失在糕點店門口，隻是門口懸吊的風鈴被客人進出關門帶動著發出清脆的響聲。盯著門口那道消瘦挺拔的身影，蘇小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這樣的人，她好羨慕。這樣的生活，她也好向往。可是，卻是不能實現了。
響亮的手機鈴聲喚回了蘇小玖的沉思，看見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她才有了一種真實的感覺。今天的一切如同夢境一般，而此刻，她該回到現實。
接通電話，那頭低沉的男聲傳遞過來。突然，心髒劇烈的跳動一下，仿若被無形的手輕輕撫過一般。那頭的男聲寵愛的叫她“小玖兒，老婆。”
陽光鋪滿整個店內，店內客人三五成群，或是獨自一人享受著難得的午後時光，蘇小玖感覺這樣的生活，這樣的自己也讓她喜歡。聲音帶著笑意輕輕地回傳過去，“這個時候不忙了麽？吃過午飯了嗎？”
“剛吃完，就想問問你吃了沒有？今天安排什麽活動了嗎？”莫少鄒靠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身體放鬆，一手抬起電話放在耳邊。通過聲音聯想著此刻她的表情，心中都是一片美滿。
“我正在東城商貿中心一家蛋糕店呢，也是剛吃完，今天還拍了不少漂亮的照片呢！”話筒裏帶著關懷的聲音讓蘇小玖忍不住要和他分享今天的行程。當然，有的事情卻是不能說。比如遇見季末的事情，她可是深刻的體會過莫少鄒的醋意。
“不錯呀，我也想吃蛋糕。”沒想到她竟然重新翻出了相機有拍照的興趣，莫少鄒當然覺得開心。隻要她肯積極主動的走出來，不要像之前那般封閉自己就好。
孩子氣的聲音從話筒裏麵傳來，蘇小玖忍不住笑了起來，“羞不羞呀？這麽大的人了，還學小寶撒嬌呢！”如果此刻，他的聲音被他公司的員工聽到了，不知道該作何感想？還是會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
“我就是想吃蛋糕呀，要不，你給我送過來，我叫車去接你？”蘇小玖從來沒有主動來公司看過他，正好此刻她離公司大廈也不遠。如果她願意來，那他可要開心好幾天呢！都結婚一年了，公司上下沒有看見過他的老婆大人。當初的婚禮也因為蘇小玖的要求從簡，害得大家都懷疑他結婚的真實性，才會有那麽多不識趣的女人來煩他，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