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美好夜晚
卿若塵和夏如然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霧妖群居，但是他們卻不會離得他們群居的地方太遠。所以他們走了很久，才停下來休息。
卿若塵沒顧得上說些什麽，連忙打坐調整自己內身紊亂的氣息。
他中的毒，並非那麽容易。
霧妖的霧氣中的毒，若非不是自己道行深而且自己先服下了丹藥，恐怕這時已經命喪黃泉了。
但是他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他都不小心中了霧妖的毒氣，為什麽夏如然卻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她隻是輕微的出現了一些頭暈的狀態。
明明她比自己還弱。這怎麽可能？
卿若塵這樣想著，一邊打坐，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見夏如然對著兩條魚無可奈何。心中的疑問突然間就遺忘掉了。
卿若塵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沒有想到，一向自信的夏如然也會碰到難題。
而且還是兩條她費盡心思釣上來的魚。
“你好了？”夏如然聽見聲響，回頭問道。
本來自己是想著釣些魚上來好給卿若塵補補，可惜自己魚是釣上來了，但是自己不忍殺生。
卿若塵一言不發，撿起地上的兩條魚，動作熟練的處理。
夏如然也沒有說些什麽，而是到一旁撿些樹枝當柴火燒。
殺魚，生火，然後烤。
兩個人配合得非常有默契。
“今天的事情，對不住了。”夏如然聲音弱弱的，哪有今天自信驕傲的樣子。
卿若塵笑出聲來。
夏如然看著他微笑的側臉，有些失神，她從未見到過如此笑得好看的男子。
笑起來似乎帶來萬物生機。
“本來我看你那麽生氣，想跟你道歉，沒有想到，我還不知道如何開口，你就先跟我道歉了。”卿若塵笑著說。
他們之間還真的是奇怪，前一秒自己還為怎麽道歉而苦惱，後一秒反而是夏如然先跟自己道歉了。
“我隻是覺得，讓人憐憫和可憐我實在不喜歡。”夏如然的眼眸黯然下來，語氣中帶了幾絲悲傷
。
小的時候有一些父親的朋友來拜訪的時候，總是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沒有了母親，就什麽都不是了，所以從那時起，她變得很要強，寧願什麽事情藏在心裏，就算父親死去的時候，她的臉上也沒有露出一點表情。不是她不孝，而是她習慣隱藏，喜歡在心裏默默的哭。
卿若塵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我從記事起我就知道我是一個孤兒。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如果不是林千枝收留我，我可能現在早就餓死了……林千枝教我武功和捉妖除妖的本事，教我如何習慣這世道的人情世故，她跟我一起讀兵書，一起練習那些枯燥無味的東西，有些時候，我真的很想放棄，但是看著林千枝那麽用功，我突然間覺得，或許，我也可以這樣，後來，慢慢的，我漸漸的知道了我對林千枝的感情不是那麽單純，直到她從我的生活中消失，我才知道我該去尋找她。”
“我找了她整整十年，但是十年隻換來了她的拒絕。”
“你說，這一切，好笑不好笑？”
卿若塵低沉自嘲的說著。
夏如然卻為這樣的他感到心疼。
他們是如此的像，同樣是雙親不在身邊，同樣是學會冷漠與疏離的對待一切，等到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不好笑，你的生活和命運並就屬於你，你為你自己而活，林千枝說得對，我覺得你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跟林千枝斷絕師徒關係，學會放下才是林千枝見你的意圖。”夏如然輕輕的說。
繁星高掛，明月當空。
如此美好的夜晚，映襯著這一場景。
卿若塵咬了一口手中的魚肉，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夏如然說那麽多，可能是夏如然的身世觸動了他，又或者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嗬嗬，現在的我，又能說些什麽呢，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卿若塵苦笑道。
原來沒有她的生活，是這樣的煩悶令人無可奈何。
夏如然默默無語，低頭咬了一口魚肉。
她忽然間想到了什麽，拿出了卿若塵給她的匕首。
“諾，匕首還你。”
卿若塵看都沒有看：“不用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再給我添什麽麻煩的話，就收下匕首，下次，可別稀裏糊塗的又走進什麽危險的地帶。”
夏如然緊握著匕首，感覺心裏暖暖的。
頭一次有人那麽關心她。
“謝謝了。”夏如然淡淡的說。
她從來不知道跟人表達謝意應該用什麽神情。
卿若塵點頭表示對夏如然的態度很滿意，可是眉頭突然一皺，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你怎麽了？”夏如然露出了一副緊張的神情。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卿若塵覺得很有趣。
他擺了擺手，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事，剛剛毒清的不幹淨，毒性發作罷了。”
但是他知道，這霧妖的毒，哪是一天兩天能夠清除完的。
可能這些日子，他都沒有辦法施展什麽靈力了。
該死的，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竟然為了一個女子，害的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夏如然又怎麽沒有看出來卿若塵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她神情低落，聲音有些內疚：“是我拖累了你。”
假如不是自己礙手礙腳的在後麵阻礙他，又怎麽會讓他吸入霧妖的毒。
卿若塵有些不耐煩：“我說你是怎麽了，一個晚上都在唧唧歪歪的說著這些無用的話，你到底要說幾遍？是我自己不小心罷了，而且，原先也是我不對，我們這算兩清了，從現在開始，誰都沒有對不起誰。”
他今晚說的話，比他十年間加起來的還要多，要是在往時，麵對這種情況，他是一概不理會的，但是看著夏如然內疚的神情，他又不忍看著她那麽內疚自責。
許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夏如然吃完了手中的魚肉，輕輕的躺在草地上休息，可能今天實在是太累太緊張了，她沒過一會就睡著了。
卿若塵看著夏如然的睡顏，躡手躡腳的為夏如然蓋上一件衣服。
夜靜靜，卻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