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秘的女人

禦書房內隻有簫絕夜一人,冉傾煙將賀蘭飛舞帶到之後也施禮退下,房中頓時安靜得令人拘謹。賀蘭飛舞上前兩步垂下眼瞼,“不知皇上傳召,有何吩咐?”

簫絕夜沉默片刻:“賀蘭飛舞,你果真懂得看一個人的命盤星相?”

賀蘭飛舞一怔,簫絕夜已經接著說道:“方才你與太後在禦花園所說的一切,除了最後你在太後耳邊所說的幾句話之外,朕都已經聽到了,不必請罪,朕絕無怪罪之意,隻是有事請你幫忙。”

賀蘭飛舞了然,接著搖頭說道:“臣女不敢,請皇上吩咐。”

莫非他想知道自己最後跟太後說了什麽?目前為止,那還是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簫絕夜略略遲疑了片刻,才微歎一聲說道:“朕是想,既然你會看命盤星相,朕便帶你去見一個人,看看能瞧出什麽。”

賀蘭飛舞不由皺眉:“聽皇上的語氣,這個人想必十分重要,皇上……果真信得過臣女?”

“朕不是信得過你”簫絕夜微笑,笑容雖暖,卻又透著帝王獨有的銳利,“朕是信得過自己識人的眼光!何況,若非心懷坦蕩之人,說不出禦花園中那些話。隨朕來吧!”

曆朝曆代的天牢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區別,陰暗,潮濕,不見天日,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最陰暗、最隱蔽的角落裏有一間小小的牢房,若非簫絕夜帶路,賀蘭飛舞隻怕很難找到此處。此牢房終年不見陽光。地上胡亂鋪著些雜草,一個頭發蓬亂的女子靠牆而坐,抱著雙膝仰望著通風口出神,眼中一片迷惘。

“在等你的同伴來救你?三年了,還是不肯死心嗎?”

低沉清冷的男子聲音傳入耳中,女子毫不意外地轉頭,並淡淡地笑了兩聲,很有幾分陰森:“皇上,您來看我了?多謝!不過若是為了從我口中問出什麽,趁早請回。”

黑暗中看不清女子的臉容,隻能隱約看出她身材瘦削得可怕,幾乎隻剩皮包骨,在這種鬼地方待上整整三年,能活著已是奇跡。

簫絕夜沉默片刻,突然微微一笑:“梅燭影,你究竟在等誰?三年來你受盡酷刑,卻始終不肯說出其他同伴及臥底在朕身邊的目的,朕十分佩服。”

想到那些令人生不如死的酷刑,梅燭影嘴角微微一抽,隨即又是一笑:“我說過我已經不可能記起從前的事,便是想說也無從說起。自然,若非如此,我隻怕早已在你的酷刑下招供了。”

簫絕夜挑了挑唇:“你咬牙挺過所有酷刑,始終不曾自盡以求解脫,是因為相信你的同伴一定會來救你?這就是支撐你活下去的理由?”

燭影眼中的迷惘又加深了幾分,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已經什麽都記不起來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活著……”

簫絕夜沉默片刻,轉頭看向賀蘭飛舞:“去吧。”

賀蘭飛舞點頭,緩緩靠近了梅燭影。似乎是感應到了她強大而特殊的氣場,梅燭影不由瑟縮了一下:“你……”

然而剛剛說出一個字,她便驟然感到腦中一陣暈眩,仿佛被一道無形的氣流射中了一樣!不等她反應過來,暈眩突然消失,一切瞬間恢複正常!

賀蘭飛舞輕輕籲出一口氣:“皇上,是否出去再說?”

簫絕夜點頭,示意她先行離開。賀蘭飛舞轉身往外走,心中卻暗自奇怪:梅燭影說她已經記不起任何事並非虛言,方才她暗中啟動手鐲內的電子芯片,發現她的記憶居然一片空白,根本無法讀取!

離開天牢,簫絕夜迫不及待地問道:“如何?看出了什麽?”

賀蘭飛舞抿了抿唇:“臣女隻能看出,她不該命絕於此……”

“你是說,她的同伴果真會來救她?”簫絕夜眼睛一亮,立刻追問,“可是三年來,從未有任何人來過……”

“或許之前是時機不到。”賀蘭飛舞沉吟著,“據臣女看來,她的星格三年來一度黯淡,但近期卻有明顯的變化,說明有貴人相助……”

簫絕夜眸中的光芒更加閃爍:“還有呢?”

賀蘭飛舞搖頭:“其他的臣女便看不出了,臣女隻是略懂命盤星相,並非神仙。”

簫絕夜沉默片刻,突然微微一笑:“很好,朕會重賞於你。不過今日之事……”

“臣女定會守口如瓶。”賀蘭飛舞十分上道,“臣女癡傻多年,好不容易恢複正常,還想多活幾年呢!皇上若實在信不過臣女,橫豎此處無人,便將臣女殺死滅口吧。”

大不了靈魂就此穿越回二十一世紀,弄清楚此行的任務之後再重新回來。

“哈哈!”簫絕夜忍不住爽朗地笑了起來,“你這丫頭脾氣倒大,朕說過信不過你嗎?若果真信不過,朕何必將你帶到此處?”

二人一路前行,有了片刻的沉默。側頭瞧瞧賀蘭飛舞沉靜的側影,簫絕夜突然開口:“你很瞧不起東陽王?”

“沒有。”賀蘭飛舞回過神,“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簫絕夜忍不住失笑:“你是說他不該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但太後已經告訴你了,那不過是假象而已,他隻是不願擔起天香國的江山……”

賀蘭飛舞回頭,看著簫絕夜淡淡一笑:“請恕臣女直言:皇上您雖然比東陽

王更適合帝王之位,但若果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東陽王還要為一己之私如此逃避應負的責任,那他也太不懂得體諒皇上了!”

簫絕夜又是一怔,不由停住腳步仔細地看了賀蘭飛舞片刻,這才挑唇一笑:“這話,也就你敢說。不過太後說得也對,或許隻有你才能助東陽王守住天香國的江山。賀蘭飛舞,朕知你對東陽王十分不喜,但倘若朕要你為了天香國的江山一生留在東陽王身邊,你是否答應?”

想起自己的真實身份,賀蘭飛舞毫不猶豫地搖頭:“不答應。”

簫絕夜又是一怔,眸有笑意:“為什麽?”

賀蘭飛舞淡淡一笑:“不為什麽,臣女就是不答應。”

簫絕夜仔細地看著她絕美的臉,唇角的笑意倒是又深了幾分。如此有個性的女子,他也算是生平僅見。

經過這連番耽擱,賀蘭飛舞回到東陽王府時已是暮色四合。簫絕情正在前廳用茶,見她進來登時笑容滿臉:“喲,愛妃終於舍得回來了?整整一天你跑哪兒去了?不知道為夫十分想念你嗎?”

想起簫絕夜,賀蘭飛舞不自覺地微微一笑:“皇上召見,耽誤了些時候。”

簫絕情眼神微微一變,突然發覺她唇角那絲微笑分外刺眼,一股從未有過的酸溜溜的感覺登時湧上心頭:“怎麽,愛妃瞧不上為夫,瞧上皇上了?你眼界倒是夠高的,隻可惜天不垂憐……”

“天不垂憐,自有人垂憐!”賀蘭飛舞淡淡開口,“皇上是個好皇上,絕不會命絕於此,必定會逢凶化吉……”

“你說什麽?”簫絕情臉色大變,似乎被人窺到了此生最大的秘密。不過僅僅是瞬間之後,他已經恢複正常,邪氣十足地哈哈一笑,“愛妃的意思是說,你來垂憐?皇兄自身染惡疾以來,倒是從未冊立過後妃,你以為你有機會?”

賀蘭飛舞搖頭,舉步便走:“我的意思是說他會遇到命中的貴人,從而死裏逃生,與男女之情有何關係?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慢著!”簫絕情腳步一錯攔在她的麵前,眼眸深處有幾縷深思,“賀蘭飛舞,你怎知皇上命中有貴人?需知皇上的惡疾已經令太醫院所有人束手無策,甚至許多民間高手也瞧不出端倪,你憑什麽斷言他會死裏逃生?”

賀蘭飛舞抿唇,片刻後淡淡一笑:“我猜的,不行嗎?”

……簫絕情的眼神似乎陡然一冷,接著卻又無所謂地笑著:“你既對皇上有意,又認定他會逢凶化吉,那你是否希望與本王撇清關係,好與皇上雙宿雙棲?”

賀蘭飛舞咬牙,笑得比他更媚:“我若說是,你會成全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