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侍衛不能隨便借
由於墨秋漓執意要陪我舞劍以便加快練習進程，我無法推拒，隻得眼睜睜看著他走到另一邊的石桌旁，取了一把長劍遞過來。
“這是名劍碧如音，本王從府中兵器庫取來的，你試試合不合手。”
我惶恐不安地接過，拔劍出鞘，淺碧色劍鋒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寒芒，輕輕一動便發出蜂鳴般的連環顫音，凜然殺氣迎麵而至。
名劍碧如音，這可是十大名劍之一啊，沒想到會在墨秋漓手裏。他把這麽貴重的兵器借我給使用，倒也真舍得。
“此劍雖是好劍，無奈戾氣太重，若用它表演劍舞，怕是會觸犯皇上龍威。”
墨秋漓溫文爾雅地笑了：“你真是好眼力。”
“七爺言重了，習武之人多多少少都會對兵器比較敏感。”我把碧如音交還到他手裏，“所以屬下還是用普通佩劍吧，相信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他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好，那就在這裏，將第一段舞給本王看看吧。”
我頓時被噎了一下，但見他並無玩笑神色，也隻能硬著頭皮拔出了之前練習用的佩劍，對照著書頁上所繪舞步，慢慢騰騰遊走了起來，表情之無奈，形態之詭異，實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毫無疑問，再按這樣下去，舞姬霓裳的一世英名就要毀我手裏了。
終於，在我第八次忘記舞步且自己瞎編之後，墨秋漓實在看不下去，徑直走過來，繞到背後扶住了我的持劍的右手。
我心底一凜，下意識挺直了脊背：“不勞煩七爺，屬下還是自己來吧！”
“你自己來？”他在我耳畔輕笑，“本王這才知道，你的天賦的確隻局限於習武方麵，這些舞步若讓你自行參透，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嘿，這就開始嫌棄我天賦不夠了？有本事當初別叫我和綰菁合作啊！說起友情出演，又不升官又不賞錢也不解決我婚姻大事，我圖個什麽啊！
話
雖如此，表麵上依舊得親切友好謙恭有禮：“七爺說得是……”
“本王帶著你再熟悉一遍，你一定要認真記著。”
“哦，好。”
彩袖殷勤捧玉鍾，歌盡桃花扇底風，坐看楊柳樓心月，回眸淺憶枝頭雪，羅衫動香香不已，紅蕖嫋嫋秋煙裏，露華零落波千裏，雙棲雪鷺驚乍起……
想來那霓裳不僅是舞女，還是才女，居然將每一段舞姿都以詩詞命名，令觀者即使看不懂，也能得到美的享受，當然，換個角度想，這也從側麵表現出了……她真的很閑。
墨秋漓輕聲念著那些名字，帶我在庭院中挪步回旋，他溫熱的氣息拂在我頸後，弄得我感覺自己像是個被擺弄的傀儡人，頓時肢體更僵硬了，右手抖來抖去連劍也拿不住。
“那個……七爺啊，我覺得自己已經記住了，您還是……”還是放手吧。
他溫然笑道：“真的麽？”話音未落，手很自然地在我腰間一攬，兩人點劍而起，輕盈地從海棠樹前穿越而過，散落漫天花瓣，飄灑如雨。
這場景美得太不真實，以至於讓我的心髒都漏跳了半拍，和漓王爺一起跳舞，且相隔著這樣曖昧的距離，恐怕是全天都女子的夢想吧？我何德何能受此眷顧，將來會不會折壽啊？
而事實證明，每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總是有可怕的事情出現，絕無例外。
在我們二人落地的一刹那，熟悉至極的魅惑男聲自身後響起，一字一句，直聽得人心底生寒。
“小楓子，誰允許你私自易主了？”
我靠！墨雲堯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我竟莫名產生了被人捉奸的恐慌感，但作為他的資深侍衛，畢竟早就見慣了大風大浪，鎮定下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我很快調整好表情，滿麵堆笑地轉過身去。
“爺……一路辛苦，在外麵玩得還愉快嗎？”
墨雲堯
似是頗為勞累，向來幹淨整潔的白衣也帶了幾分風塵仆仆的痕跡，但這絲毫不影響他那股盛氣淩人的氣質，他不爽地盯著我，眉眼間都帶著“阮楓塵你死定了”的威脅感。
“本來挺愉快的，可是現在見到你，頓時就很想抽人。”他說完，看也沒看墨秋漓一眼，轉身把藏在後麵的墨桂翎扯了出來，“翎兒，本王是把自己的貼身侍衛寄存在翎毓軒沒錯，但那不代表你可以把她隨便借人，懂麽？”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他有這麽強的占有欲啊？還寄存，還不許隨便借人，當老娘是貨物嗎？
墨桂翎見他生氣，連忙小小聲解釋：“九哥，是七哥為了給父皇準備壽辰，這才請小楓子來配合綰菁跳一段劍舞……”
“劍舞？哦，原來如此。”墨雲堯冷笑一聲，“看來小楓子是個姑娘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反正我和七哥都知道了。”
“很好，這也無所謂，不過要準備什麽壽辰禮物之類，那和本王完全沒關係。”墨雲堯兩步走過來，直接無視掉旁邊的墨秋漓，拽住我的手就要離開，力道之大，讓我連掙脫的機會都沒有，“走，隨本王回府。”
沉默已久的墨秋漓終於淡然開口：“九弟，楓塵為了父皇壽辰已經練習多日，你現在強行將她帶走，是不是不太合適？”
墨雲堯修長的手指驀然收緊，簡直要把我手腕掐紫了：“不勞七哥費心，將來父皇若是怪罪下來，本王一人擔著，不是什麽大事。”
不是什麽大事，似乎在他看來，什麽事都沒必要在意，單憑自己的情緒就可以決定一切。
墨秋漓的神情並無明顯波動，隻是未置可否地垂眸，將目光轉向一邊的海棠樹。墨桂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似是懊惱地跺了一下腳，卻也無法可想。
身為一個小侍衛自然沒有發言權，我隻能無奈地歎著氣，任由墨雲堯頭也不回把我拖出了漓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