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爺爺
半個小時後，穀驍打開了臥室的地窖，一個人進入裏麵，用了十分鍾，才從裏麵抱出一個渾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那個人，是淩婭。
再也逃避不了了嗎？終於要被囚禁在這樣漆黑的空間中嗎？
為什麽？她明明那麽努力，明明，就已經那麽努力了啊！
爺爺，不要這樣對我，爺爺，不要……
“爺爺……”囈語中，淩婭的眼角流出了眼淚，一直在床邊守候的穀驍從床邊跳起來，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心髒如同被人捏碎了一般。
是誰？讓她如此傷心害怕？
“少將，有消息了。”林康推門進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
穀驍看著躺在床上的淩婭目不轉睛，他不想離開，可是現在……
“醫生到了沒？”
“已經到門口了，到達這裏還要五分鍾。”
“嗯。”穀驍眼神變幻了幾次，終究站了起來。
現在不過才是中場，如果不想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他需要追查到底，鏟除這夥不法分子。這應該是對方的一個巢穴之一，梁傑不僅僅是亞洲黑道組織的代言人，身份應該更值得挖掘，而現在，他需要繼續下去。
他們還在梁傑的深山別墅中，淩婭甚至就躺在主臥室中，可他必須要離開了。
最後看了一眼，穀驍麵色冷峻的轉身，“一個都不許留。”
話語中帶著殺氣，冷酷而漠然。
“是。”
淩婭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天地間都在搖晃，感謝這如同地震一般的搖晃，把她從深深的夢靨中喚醒。
“蘇醫生，病人醒了。”坐在身邊的護士小姐向前麵叫著。
坐在前麵角落的人移動了過來，坐到了病床邊，“醒了？感覺怎麽樣？還覺得饑餓和口渴嗎？或者惡心想吐？”
蘇醫生是一個看起來就很斯文帥氣的男子，外麵穿著白大褂，領口處卻顯示著裏麵穿著軍裝，這是一個軍醫？
“我已經好多了，沒事了。”她本身也是醫生，知道自己的情況其實是精神上的，和身體沒有關係。
“淩少尉，現在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所謂醫者不自醫，你應該回答我的問題才對啊。”蘇醫生拿出本子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卻笑著跟她講。
“我沒事。”
“你有沒有事是我應該做決斷的東西，你現在是病人就應該乖乖聽話，好好回答問題，然後聽從醫囑，這樣才不枉費穀少將的一番心血。”蘇醫生合上了手裏的本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穀少將？是他救了我？”雖然心底猜到了，可真的知道是穀驍救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從黑暗中醒來的時候，絕望的時候，她居然會隻想到穀驍。結果穀驍便真的救了她，雖然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怎麽出來的了，卻總覺得有些情緒變得不一樣了。
“不僅僅如此，為了找到你的下落，他虐待犯人了。可能會被記過，這一次好不容易立下的功勞大概會抵消，很有可能會被追究責任。”蘇醫生聳了聳肩，笑的很是狐狸：“看見穀驍吃癟，這還是頭一次啊。”
“你是……”
“啊，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蘇拓，是華夏特種部隊專屬戰隊的醫生，軍銜上尉。”蘇拓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像是突然想起來似得說：“啊，對了，跟穀驍從小一起長大，算是異性兄弟。”
“長官好……”為什麽她總覺得對方的表情怪怪的？
“說實話，你和穀驍究竟是什麽關係？”蘇拓突然靠近她，小聲的問。
“什，什麽關係？沒有什麽關係。”淩婭心底一顫，難道穀驍對她表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真的嗎？”蘇拓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找出她說謊的證據。
“蘇醫生，我，我想休息一下。”被這麽盯著，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覺得累了？”蘇拓坐直了身體，減輕了對她的壓力，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可能啊，那小子是個典型的麵冷心冷的人，絕對不會這麽“熱心”才是，居然會直接動手……一定是有什麽問題才對……”
淩婭閉著眼睛聽著蘇拓一個人自言自語，心髒跟著“咚咚咚”的跳個不停，心髒跳的這麽厲害，會被別人聽見麽？
救護車經過很長一段路程以後終於到達了醫院，被推下救護車以後淩婭緊繃的神經才真的放鬆了下來，一直擔心蘇拓看出來什麽，所以一直無法放鬆，現在放鬆了，果然便累了起來，昏昏沉沉的又一次睡了過去。
“女娃子是沒有用的。”
“唉，為什麽兩個都是女娃子呢？淩家這是要絕後了嗎？”
“腰挺直，別想偷懶，女娃子就是女娃子，一點都沒有用。”
“少尉？就這麽點軍銜你也好意思回來跟我講？”
“淩婭，你如果無法做到將軍光耀門楣，我是死都不會瞑目的。答應我，做不到將軍，不要戀愛，不要結婚，不要生子，什麽都不要去想……”
“我答應你，爺爺……”隻要你，不要再失望；隻要你，不要再遺憾了……
黑暗中淩婭睜開了眼睛，感覺到枕頭被眼淚潤濕，她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包緊。再緊一點，自己給自己一點安慰，然後再努力一點。
少尉了，累計的軍功有多少了？年末的時候就可以申請中尉了吧？然後是上尉、少校、中校、上校，等到了少將，就可以了吧？
那個目標她可以實現嗎？她能夠活著實現嗎？
想到這裏，淩婭用被子再一次的把自己裹緊，再裹緊一些。哪些未知的未來，哪些心底的害怕，在這個時候，才敢和眼淚一起表現出來。
隻有現在，隻可以是現在。
哭過了，便要勇敢的
繼續下去……淩婭，你是最棒的……
三天後，淩婭收拾東西準備出院，提著行李下樓，在樓梯的轉角處和穀驍麵對麵的遇到了。
兩個人都對突然的相遇有些措手不及，呆愣了片刻。
對於淩婭來說是呆愣了片刻，不過穀驍麵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來是否也對這樣的相遇感到意外。
“要出院了？”穀驍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差不多了。”明明沒有什麽，為什麽會覺得有些尷尬？隱約覺得應該是尷尬的，卻不知道為什麽。
“蘇拓怎麽說？”
“沒什麽問題。”
穀驍盯著她看了一陣，問：“這是你說的還是蘇拓說的？”
“少將，我自己也是醫生。”
“你隻是一個醫學研究者。”
“我是最出色的戰場醫療官，不是單純的實驗室人員。”
“蘇拓怎麽說？”
淩婭覺得自己的脾氣又一次被撩撥了，跟這個男人相處，有時候並不容易，尤其是對方想要知道某個答案的時候。
“注意休息，一個星期後複診。”淩婭咬牙回答，她並不想回來複查，對於這種可能出現的戰後創傷，她自信可以調節好。
“一個星期後我帶你來。”穀驍說完轉身：“走吧。”
走吧？去哪兒？
淩婭還來不及問，穀驍便已經快步離開。如果不是因為跟穀驍接觸過一段時間了，她還真懷疑他是被誰追趕了。現在她知道，因為他一直都比較忙，時間有限，往往用在走路這種事情上的時間也會比較趕，走路比一般人快。
淩婭趕緊跟上，出了門，就看見好久不見的陸虎停在街邊不顯眼的位置。對於這輛車，淩婭倒是相當喜歡，趕緊跟上。
“咦，林中尉沒在？”平時林中尉都是充當司機的。
穀驍發動了車子，掛了檔把車開出車位，在淩婭以為他不會回答這種無聊問題的時候，突然開口：“他今天不舒服，我讓他休息。”
另外一邊，正在資料室裏麵和如人一般高的資料苦苦戰鬥的林康突然打了個噴嚏。
“幹嘛？國防身體也有打噴嚏的時候？”寧凱挑眉，看了他一眼，趕緊低下頭繼續看手裏的資料。
“沒有，隻是……”有種怪怪的感覺，啊，老大一個人開車出去了，放著這麽多活兒不管，突然那說要出去一趟，這是要哪樣啊？
“你說老大去哪兒了？這種關鍵時刻他怎麽會突然離開？”寧凱似乎聽見了他的心聲。
“不知道，他自己開車出去的，看來是很重要的事情。”林康看著眼前原本應該是他們三個人的活兒，因為老大翹頭，隻能是他和寧凱完成了。
“希望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寧凱似乎想到了什麽，笑著回答。
“什麽意思？”
“你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