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欺負斕斕的女人另當別論

韓牧衝著那個女孩勾了勾手指,問道:“是不是你撞到斕斕了?”

女孩可憐巴巴地拉了拉王頌之的衣角,眼淚汪汪地說:“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的腳也受傷了,好疼的。”

王頌之最看不得女孩子流眼淚,向著韓牧說道:“你嚇她做什麽,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斕斕又沒有什麽大礙。”

“去你媽的沒有大礙!”

韓牧怒氣衝衝地向前走了幾步,對那個女孩說:“我管你腳疼不疼,你腳疼撞人就有理了?給你一次道歉的機會,快去道歉!”

女孩往王頌之的背後躲了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韓牧說:“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麽要我道歉我就得道歉?我就不道歉,我往下滑的時候又沒讓她攔著,她被撞到了關我什麽事?”

她似乎說的也不錯,撞到我確實是無意的,我眨巴著眼睛想,難道我被撞了還得跟她說聲“對不起”?好像也不是這麽個理兒,就在我糾結著的時候,韓牧已經拎著那個女孩的衣領把她從王頌之的背後拎了出來,就像拎著一隻小雞似的。

我在一旁扶著腰幸災樂禍地看著她,她憤恨地看了我一眼,隨機調轉了頭去看王頌之,還沒來得及向王頌之求救,臉上就挨了一個耳光,那一下打得很重,她站立不穩,直接撲倒在地,王頌之一個跨步上去,扶住了她,兩條血柱從她的鼻中湧出,她吐了一口血水,順帶著一顆牙都被吐出來了,我趕緊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王頌之怒吼道:“韓牧,你有病啊,她話是說得過了點,但是你至於對一個女孩子下這麽重的手麽!”

的確,我也覺得韓牧的手重了點,嚇得我的心髒砰砰直跳。

韓牧說道:“我從不打女人,但是欺負斕斕的女人得另當別論!”

女孩哭得很慘烈,我聽著她那哭得九曲十八彎的調兒,剛對她生出的一絲絲同情心瞬間就跑光光了,從指縫裏偷偷摸摸地往她的那個方向看,隻看到她把頭埋在王頌之的胸前,抽抽搭搭

地說著自己的委屈,她握著她的牙齒說道:“我的牙掉了,都醜死了,怎麽辦啊?”

王頌之摸著她的頭發輕聲地安慰她,具體說的什麽我聽不清楚,就看到那個女孩一抽一抽地在他懷裏點著頭,韓牧從褲兜裏摸出自己的錢包,將裏麵一疊不算厚的鈔票全部掏了出來,卷成一團塞進了王頌之的口袋,對著他說:“這是給她的補牙錢。”

說完他走過來牽著我的手說:“我們回家吧。”

我被他拽著,戀戀不舍地看著王頌之,一點點都不想走,尤其看到他還摟著那個女孩,心裏難過極了。

王頌之憤怒地盯著韓牧,一字一句地說:“有你這樣欺負人了還一走了之的麽?”

女孩咬著下嘴唇欲語還休地看著韓牧,韓牧沒有搭理她,直接對著王頌之說:“我以前還覺得你挺聰明的,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是非不分了,誰欺負誰,難道你看不出來麽?”

我依舊盯著王頌之,腳下邁不開步子,我希望王頌之能立即把那個女孩推開,然後摟著我回家。

韓牧低下頭問我:“怎麽不走了?腰疼還是膝蓋疼?”

王頌之聽到他這麽問,這才注意到了我的膝蓋,絲襪已經被磨破了,破損的邊緣沾著綠色的草汁,混合著慘慘淡淡的血跡,他張口想跟我說話,但是被懷裏的女孩扯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歪著頭聽那個女孩在他的耳邊說著悄悄話。

韓牧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沒好氣地說:“你看夠了沒有,怎麽從來都不見你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我啊?”

我低下了頭,臉紅紅地說:“我才沒有盯著他。”

韓牧蹲了下來,拍拍自己的背說:“上來,我背你。”

“我才不要勒。”

“聽話,上來,照你走路的這個速度,什麽時候才能到家啊?”

我瞟了一眼王頌之,他還在聽那個女孩對他說著悄悄話,絲毫沒有要留我的意思,我把心一橫,上了韓牧的背。

了學校的門,我終於發現了韓牧比王頌之早到的秘密,他不是飛來的,是自己開車來的,開的韓副官的那輛又老又破的車,他把我抱上了車的副駕駛,替我扣好了安全帶,然後熟練地踩油門發動汽車,我很詫異地盯著他。

“你看我幹嘛?”

“你有駕照?”

“沒有,年紀不夠,還差一年才滿十八周歲。”

“那你還敢開車,被警察抓到怎麽辦?”

“不需要你操心。”

他話是這麽說了,但是我怎麽能真的不操心呢,我一路上戰戰兢兢的,腦子裏不停地幻想著被警察叔叔抓到之後怎麽用最簡練的語言把自己撇幹淨,說我是被脅迫的?被綁架?好像這樣會加重他的罪名哦,還是說我不認識他吧,這樣穩妥點。

“你在想什麽呢?”

“沒有沒有,我什麽都沒有想。”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很認真地開著車。

經過了一路的小心翼翼,我總算是在晚飯開飯前安全地到了家,奶奶站在門口迎著我,問道:“今天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我低著頭,把劉海撥到後麵去,假裝很鎮定地說:“今天在學校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耽誤了時間。”

奶奶看到了從車裏出來的韓牧,又接著問:“今天王家的那個孩子怎麽沒有跟你一起?”

我輕輕地跺了跺腳,不提他不生氣,一提他我就一肚子火,我正想著怎麽回答奶奶話呢,韓牧走了過來,替我答道:“今天解斕跟另外一個女孩子一起從樓上滾下來了,所以他去送另外一個女孩子了。”

奶奶點了點頭,說道:“嗯,這樣也是應該的。”

我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要我的話,我實在是難以把這麽一大段錯綜複雜的事情用這麽不偏不倚而又簡練的語言表達出來,韓牧似乎很有這方麵的天賦,他能從一堆亂麻中找出一根重點,並且他知道如何避重就輕,如何去說一些別人想聽的話。

(本章完)